劍惹紅塵 引蛇出洞

作者 ︰ 燕芩淑

做好竹筏已經是十多天之後的事情了,當竹筏在這水面上漂著的時候,君寧和憶城對望了一眼,那種激動不言而喻。憶城輕輕一躍就跳上了小竹筏,倒是君寧雖然也和她一樣想要快點離開這里,可是看著在水面上晃動的竹筏還是有一點畏懼。在水里沉浮的日子才過去十多天而已,可是看見這水又如剛剛發生一般。

「上來吧,我對膽小鬼可沒有那麼多的耐心。」憶城伸出手來,一副嚴肅的樣子,真的打算隨時將小竹筏游走。

听了她的話,她的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憤怒,提足一躍也上去了。上了竹筏之後就松開了憶城的手,賭氣地說道︰「我可不是膽小鬼,我只是考驗你是不是會把我丟下,你還是很夠意思的,再說過了這麼久,和你學的也不是那樣的害怕水了。」雖是贊揚,卻還是帶著一點兒酸氣兒。

竹筏很快就駛離了小島,在河中央隨風一蕩,君寧立馬又抓住了憶城,臉上的恐慌和她剛剛的話語完全不是一回事兒。憶城將搖桿放在竹筏上,在離開島時調整了幾下子方向,現在是順水而下。

「我們要去哪里?明明是從上游漂下來的,現在這樣的走法豈不是離我們掉下來的地方越來越遠了?」在小竹筏順流而下的時候君寧便提出了她的質疑。本來這里是哪里就不熟悉,雖然掉下去的地方離江西境內是不遠的了,可是照這個方向走還不知道要到哪里呢,只怕是月兌離孤島又陷入其他的險境。想到此處她不禁對憶城的悠然和淡定表示出來了極大的不滿。但是憶城似乎又變回了她的冷漠,無動于衷。

君寧以為憶城在想事情所以懶得搭理她,所以她自己就抄起了搖桿,可是使出了渾身的力氣,竹筏也只是在河中央轉悠了幾下,並沒有調到她想要的方向。

「唉,」憶城故意拖長了語氣,「我以為你真的可以逆流而上呢?」

「那你為什麼不幫忙?這樣走下去的話我們要去到哪里呀?剛剛還在裝深沉,現在倒是有心情來嘲笑我了。」看著自己的努力無濟于事還招來憶城的嫌棄,于是生氣地將搖桿又甩在竹筏上。「要死一起死,反正你比我漂亮。」

竹筏還是順流而下,看著君寧氣急敗壞地蹲在竹筏上,憶城又覺得于心不忍,這個傻姑娘就只是會表面的看問題。

「請問何大小姐,你是覺得在水里的孤島好啊還是在我們不熟悉的陸地上好啊?」

「那還用問,當然是在陸地上好了,否則我們也不用只是吃魚,現在想想都想惡心。」

「這就是的了,在陸地上我們可以有更多的選擇,可是在這水島里我們終究會餓死的。這里的水流湍急一直流向下方,說明這下面一定會有盡頭,不管那盡頭是什麼,我們終究可以上了陸地,以便獲得更多的選擇。如果可以回到我們摔下來的地方自然是最好,但是你剛剛試過了,根本沒有辦法逆流而上,況且如此折騰,這竹筏還不知道可以承受多久呢。我們現在的目的是到達一個安全的所在,那樣才可以更好的月兌險。不要沮喪了,你看看站在這水面上看看周遭的風景,人生能有多少這樣的機會。」她依舊是站在竹筏上,順流而下,周圍的一切都是迅速地倒退,听到如此,君寧也站了起來,河面的風更加地涼爽,在這秋天的水面上,她居然忍不住挽住了憶城的胳膊。

站在這急流的竹筏上看著許多還沒有入眼的風景消逝,心也安寧了下來。盡頭是何方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不再吃魚,生活還是有希望的。她自己忍不住在心里偷笑,當初是吃魚讓他們燃起了希望,沒有想到也是吃魚讓他們陷入了絕望。只任扁舟前進,在何方亦是何方。

沈流離和張昌帶著人一起來到了江西境內,既要觀察弋泱和燕雲非的行動也要留意東廠與何傳的人的行動,只是遲遲不見君寧的行蹤,還是略有擔心。

東廠的人一路追蹤,還是沒有辦法找到彭弋泱和燕雲非的藏身之處,本來不想大張旗鼓,卻還是不得已去搜查了彭府。

余管家對于東廠的人的到來絲毫不覺得好奇和緊張,只是在他們將家里的一切翻得特別凌亂的時候睜了睜他昏花而不含糊的老眼慢悠悠地說道;「江湖上所傳的曾經不可信,現在也是一樣的。家里沒有什麼寶貝,最寶貴的少爺和小姐已經好久沒有回來了,至于什麼時候回來,我也實在不知道。要是你們知道的話,請給帶個信,說我想念他們的很。「東廠的人在將彭府翻得個底朝天之後什麼也沒有找到,氣急敗壞地走了。他們自然不會相信這里沒有寶貝,只是不知道藏在哪里罷了。要是其他的地方早就一把火給燒的精光,但是這里一旦放火的花只怕連寶貝也燒毀了。

過了幾天他們又來了,直接將余管家給抓起來了。這下彭府上下就真的亂了,沒有人管雞鳴狗盜的事情就多了。還有就是東廠的人來勢洶洶,那些干活的僕人早就心下不安,所以沒有了管束,只覺得能夠多拿一點終究是沒有錯的。東廠的人對每一個拿了東西偷偷溜走的人都進行了搜查和劫殺,他們拿的也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看來這個老頭子說的對,這彭府最寶貴的就是他們的少爺了。只有將他們少爺引出來,但是用什麼辦法呢?

是老頭子說的怎麼樣的,那麼就拿這個余老頭開刀,就不信那彭弋泱就是那樣的薄情寡義的人,要置自己家里的忠實的老管家不顧?想來曾經的彭遠席是走鏢的,那麼江湖義氣一定是非常的講究的了。

弋泱看到貼出來的告示,簡直是憤怒不已。說是余管家妨礙他們辦案,要凌遲處死。

「看來東廠的人真的是有恃無恐,什麼罪名就可以安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呀。余管家待我們如親生的孩子一般,先生,我不能坐視不管。」弋泱用拳頭捶了牆,雖然知道這是東廠的人的計謀,卻還是要上當。

「去的話算我一個,這幫混蛋,都是朱棣那狗賊給養出來禍害百姓的。就算不是家仇,我們也不能縱容這些人欺壓百姓,殘害忠良。」眉雪幾乎對屠戮東廠的人一直是急切的,在毀容前她只是討厭他們的行為,現在卻是恨不能殺盡這些人。

「你們不要沖動,余管家是要救,可是怎麼救既不會落入敵人的手里也不會讓他受到傷害才是最重要的。其實他們的目的很簡單,不過是要得到樂劍,其實沒有快劍他們得到這把劍最多是要學劍術,這樂劍卻非一朝一夕就可以練成,他們得到並不會對我們造成什麼威脅,只是一旦失去的話就很難再奪回來。一旦和快劍一起落入壞人的手里,那麼就不好辦。」

「現在是在江西境內,雖然也是東廠的人密集也沒有京城那樣的緊密,我們不要和他們真打實斗,先生,我負責引開他們,你和眉雪伺機而動。」

又是這樣的等待,眉雪的心里有的還有被這種無以言表的等待所感動,想必當初他們也是這樣的等待著機會,等待著未卜的恐懼和殺戮。她簡直沒有辦法想象像弋泱這樣文弱的人突然變成高手的過程。

依舊是熙熙攘攘的人,這里的人和京城的人的最大的區別是還沒有那麼的麻木,也是奔著看熱鬧來的,並沒有起哄。畢竟彭府的人曾經救濟過他們,在災年的時候也沒有肆意地漲價,讓他們安然地度過那些艱難的歲月。若是讓他們就這樣沖進去將他給救出來,那也是不可能的,還是性命重要。

並沒有待到行刑時,弋泱已經一身黑衣沖進了刑場,秦立萬和他交上了手。秦立萬的功夫要粗獷,看上去沒有弋泱的輕盈,力度卻是打哪里就能夠見到效果的,犯人跪著的台板,旁邊的柱子,還有那還沒有拉走的囚車,在他的掌力下都七零八碎。當然能夠跟得上弋泱的輕功,秦立萬也是不容小覷的。弋泱的真實目的就是引開他,制造混亂,接著已經糟亂的人群騷動不已。

「我們不能讓他們濫殺無辜」,「我們要救救余掌櫃的」,燕雲非和眉雪慫恿著早就蠢蠢欲動的人群,在官兵和民眾的推攘下,輕松地救出了余掌櫃。他在東廠的人手上並沒有吃太多的苦,對他們的行動急的直跺腳。

「我一把骨頭了,燕先生,你和少爺不該冒這個險。」他看到了這一輩子的回報,主人對他的重視,居然老淚縱橫。接著被他們帶到安全的地方,等候弋泱。沒有想到的是弋泱並沒有一舉拿下秦立萬,他只是游斗,直到離開這刑場很遠的地方,又一個人出現了。

「小朋友劍術不錯,但是不一定每一次都有那樣的好運氣逃掉的,哈哈哈……」在斗篷翻轉間,秦立萬已經退下,更強的高手加入了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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