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治十四年,亡明的流寇四處動亂,荊州之役打響。
福臨高座在龍椅之上,俯視著下方的臣子,「今亡明流寇動亂,荊州受困,朕欲出兵,眾卿家可有願帶兵出征之人?」
努達海正欲站出,卻有一人已經上前,竟是襄親王博穆博果爾!
「啟稟陛下,臣願出征。」
福臨見是博果爾就要拒絕,觸及那雙死氣沉沉的眼楮,話到嘴邊卻已說不出口了。罷了,罷了,終究是束縛了他太久。
「準,另命努達海作為副將。」
「遵旨。」——
荊州城岌岌可危,端親王為保全唯一的血脈-————小貝勒克善,不得不含悲忍痛命令愛女新月格格,肩負起保護克善的重責,並由忠心的雲娃和家將莽古泰合力護孤。四人喬裝成平民逃命,不料途中遭遇寇兵,千鈞一發之際,幸獲博果爾及時搭救。
新月看著面前英俊威嚴的少年將軍,只覺得好像看到了天神。
博果爾看著馬下被救的四人,這就是傳說中的新月格格?
微微一笑,博果爾翻身下馬。
「這便是瑞親王的的遺孀了嗎,小貝勒,格格,本王終究是來遲了,瑞親王為國捐軀,皇上和大清都不會忘記瑞親王的。福晉亦是重情重義之人,隨瑞親王而去。如今瑞王府卻是只余你們四人了。」
新月一听父母皆亡,一下子便暈了過去。
當新月醒來的時候,已是月上梢頭。沒有驚醒身邊熟睡的雲娃和克善,她悄悄地走出帳篷。
帳外不時有巡邏的士兵走動,新月沒有走多遠就听見一陣笛聲。笛聲悠揚,卻隱含悲戚,新月的心一下子被勾了起來,淚水不用自主的落了下來。
循著笛聲,很快就看到一個有些瘦削的身影。
「襄親王?」
博果爾回頭,見是新月,微微一笑,「原來是新月格格,身體可還有不適?逝者已逝,生者還要努力活下去,格格還請節哀。」
就這樣,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在明月的照映下,談天談地,從詩詞歌賦到人生哲學,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了。
荊州之亂平息之後,博果爾班師回朝,新月坐在馬車里,透過簾子的縫隙看向前方那個雖然瘦削卻英偉的身影,不知怎麼的心中一片甜蜜。听說,他的福晉已經去世,听說,他的府中沒有侍妾。不知想到了什麼,新月竟是痴了。
回到京城,博果爾向福臨解說完戰況,便隨著福臨去了太後的寢宮,新月一行已經到了一段時間了。
博果爾到的時候,太後正拉著新月的手,新月不住抹淚,太後輕聲安慰。
「我們的大英雄來了。剛剛正說到你呢。博果爾啊,新月對你可是感激得緊啊。」
博果爾行了個禮,才站在一旁,沒有作聲。
太後不以為意,轉而對福臨開口,「皇帝啊,這新月是個好孩子,我也問了,這孩子如今還未許人,你也知道,等新月給他父母守完孝之後就是大姑娘了,等那個時候親事就不好辦了,我想著,不如現在給她定下親事,等新月守完孝之後再大婚?你看如何?」
福臨點點頭,「皇額娘說的是,不知皇額娘有沒有什麼好的人選。」
太後笑眯眯地拉過新月,「這個也要看看新月的意見,終究是要給新月找個好人家才行。」
新月羞澀的低下頭,眼角的余光卻偷偷看向博果爾,看見博果爾面無表情的臉,心中不知道什麼滋味。
福臨看到這一幕卻是心中一個咯 ,這新月不會是看上博果爾了吧?
這時,博果爾卻突然走上前,「皇額娘,新月溫柔嫻淑純真善良,兒子斗膽想求這門親事。」
新月臉上一紅,心中卻是一甜。
太後依然笑著,瞥了一眼面色沉下來的福臨。
「新月,你說呢,你覺得博果爾怎麼樣?」
新月垂著頭,細聲細氣地說道「一切全憑太後做主。」
「哈哈,好,我看你們也是極般配的一對,我就給你們指婚,等新月守孝之後,再擇日與博果爾完婚。」
「謝太後。」
博果爾出了宮門,卻被福臨叫住。
「不知皇上叫住微臣有何事?」博果爾恭敬地行禮,垂首立在一邊。
「博果爾,為什麼一定要這樣?我們難道就不能恢復從前的樣子了嗎?」
「陛下言重了,君臣有……」
「夠了!」福臨閉上眼,壓制住心中的火氣,「小十一,你為何要娶那新月?」
博果爾沒有抬頭,依舊恭敬地說道,「新月格格品性溫良,臣自然有追求之心。」
福臨冷笑,「怕是這新月身上有幾分烏雲珠的影子吧。」
博果爾依舊低頭,「這世上早已沒有烏雲珠,只有董鄂氏了,陛下。」
福臨握緊拳頭,卻也知道這事是他理虧。
深吸口氣,福臨轉頭大步離開。
「恭送陛下。」博果爾嘴角劃過一絲笑容-
夜半時分,福臨猛然起身,有些呆愣。良久之後,他坐起身,靠在床邊,卻是苦笑出聲。喃喃自語,「博果爾,我該怎麼辦?我又夢到那一晚了。你就真的不願原諒我了嗎?」
那一年,是順治十二年。
是夜。
如今,博果爾的傷已經養的差不多了。他靠在床頭,听著耳邊福臨地怒吼。
「我絕不同意,董鄂氏入宮的計劃我不同意!你听到沒有,我不會同意的。」
博果爾只是淡淡地看著他,「烏雲珠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他應該享有他大清皇子的待遇。你既然已經和烏雲珠在一起,又憑什麼不給她一個名分。」
福臨一滯,「烏雲珠是你的妻子!」
博果爾卻是笑了,「是嗎,原來皇兄還記得她是我的妻子。」
福臨尷尬閉上嘴,有心要說些什麼,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另外,皇兄,臣弟如今年紀也不小了,皇兄還是將臣弟放出宮建府吧。臣弟總歸不能一輩子住在皇宮里。」
「不行!絕對不行,董鄂氏入宮的事朕可以答應你,但惟有這件事,絕對不行!」福臨就像一只炸了毛的貓,堅決捍衛自己的底線。福臨居高臨下地看著博果爾,俯身靠近博果爾。
博果爾的視線落向一邊,「臣弟會去求太後的。」
福臨眼中冒火,「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博果爾正要張口,福臨卻狠狠吻了上去,堵住了他未說出口的話語。||,最快更新,希望大家可以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