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慘叫,幾只z8在那絢麗的綠芒中倒下,等級的絕對壓制令他們無力招架白滴子的威怒。
又幾只z8沖上前來,一言不發,只是將白滴子包圍成一團。這場戰斗時無聲的,死寂一般的空氣壓得白有些無力。
白滴子望了望身後的眾人,再次迎上了一波怪物。
重復性的攻擊接踵而至,白滴子明白這些僵尸不過在消耗她的力量,而她為數不多的能量確實在一點點下降,主導這次襲擊的人恐怕並非那人,而是與她實力相當或是……比她弱小之人。
這一想,她不由笑了笑,向後退了幾步,不再攻擊,只是等待著怪物們的聚攏。
一只z8揮動著縴長的指騰空撲向了她,另外幾只也順勢飛起,白滴子的頭頂頓時黑壓壓一片,數十只z8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包圍圈。
白滴子本能的抬手向空中的怪物們射了幾個瘋跑,夾雜其中的凜冽殺意讓他們慘叫起來,又幾只z8向她的頭頂撲來,腳踝一轉,猛地躍起,呈倒掛金鉤之狀,一腳踹飛了一只怪物。
只在空中停滯了一瞬,她便向下墜去,但她也不慌,雙腿夾住一只z8的頭顱,腰肢一轉就擰了下來。她微笑了一下,接著反作用力,穩穩地向地面落下。
背後,一只怪物企圖偷襲,卻被她反手一擊,一瞬間切成了無數碎片……血肉翻飛之間,一道黑影疾閃而過,黑影所到之處,肉塊便化為了黑霧,白滴子以為是z8變異種,只是一笑,發射了幾枚風炮,正以為已經消滅了他,卻見那黑影一瞬間近了她的身。
白滴子的唇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那閃爍著凜凜寒光的黑荊棘上了她的身,以雷霆之勢蔓延了她的上身,刺進了她的每一寸肌膚,她被重重地甩在了地上,手臂一片血肉模糊,白滴子踉蹌著起身,定楮一看,卻讓她不由得眯了眯眼。
她的周圍不知何時出現了幾只z9,其中一只身材尤為健碩的z9手臂上纏繞著宛若鋼鐵般的黑刺,另一只肌肉僨張的手臂上坐著一個嬌俏玲瓏的少女……
白滴子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啞著聲音呢喃道︰
「亞美尼亞……」
白滴子僵在那里,望著亞美尼亞綠色的瞳孔,神色有些悲哀。
「沖出幻境後,我想過很多次我們的重遇,我以為你與僵尸勾結。想不到……你會變成這樣。」
「很意外?」亞美尼亞的音調不由得高了幾度。
白滴子搖搖頭,「意外的應該是席陽……他……」
「不要提他!」亞美尼亞臉色一變,然而只是一瞬,她就喜笑顏開了,「白滴子,在你死之前,先介紹一下我的新男友——伏爾。」
伏爾——白滴子不由得睜大了雙眸。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有種眼熟的感覺,伏爾他是第一議長的親衛,可以說……是整個a國最為強大之人。
「咳咳……」白滴子笑了笑,血色的雙眸輕輕瞟了一下那荊棘上的鮮血,繼而看向伏爾,「如此強大之人,卻是敵人,真是可惜。」
伏爾只是微微一笑,然而眸中的邪佞之色,卻出賣了他的溫潤。
亞美尼亞冷哼一聲,「白滴子,受死吧!」
她向伏爾使了個眼色,白滴子就感覺自己的整個心髒都好像被捏住了一般,喘不過氣來。
她的眼楮望向了黑荊棘的末端……
還差一點……
「亞美尼亞……你不想知道席陽……席陽死時說了什麼嗎……」
亞美尼亞臉色大變,她猶疑地望了望白滴子,又有些不安的看了看伏爾。
「我的女人,會想去听一個死人的苟延殘喘嗎?」伏爾猙獰一笑,大手用力地揉捏著亞美尼亞的嬌軀。
白滴子看著她的表情,唇角帶著了然的笑。
原來如此。
「席陽,留下了一塊玉牌,就在我的腰間。」
亞美尼亞的瞳孔漸漸放大,喜悅的神色好似一個終于找到丟失的糖果的孩子,失而復得的表情,讓人有些心疼。
伏爾冷笑一聲,黑荊棘勾住了那所謂的玉牌,污濁的血眸中帶著嗜血的殺意,「什麼鬼東西,一個破牌子而已。」
說罷,他就要粉碎了那玉牌,亞美尼亞霎時驚慌,猛地抬手斬斷了那黑荊棘,跌跌撞撞地向著玉牌跑去。
白滴子笑容驟然放大。
只听踫的一聲,捆縛白滴子的黑荊棘竟然燃燒起來,而那火焰就像是活了一般,朝著伏爾沖去。伏爾來不及躲閃,直接被那火蛇吞下了肚。周圍幾只z9暗叫不好,跑上前來想要抓住白滴子,卻沒想到白滴子的手上突然竄出來一條火蛇般的長鞭,輕輕一揮,便讓他們身上多了一條白痕,一擊腰斬。
她轉了轉手腕,看向那熊熊白焰燃燒之處,笑了笑,「伏爾,還真是多謝,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我的血這麼好用。」
她又望向緊緊擁抱著席陽遺物的亞美尼亞,上前幾步,沙啞的聲音多了幾分溫情。
「席陽……死的時候,依然很愛你。」
亞美尼亞的身軀顫抖起來,淚如泉涌。
「亞美尼亞,你走吧。帶著席陽的那份,好好活下去。我答應過他……不殺你。」
亞美尼亞抬起頭,淚眼朦朧,然而剎那之間,她睜大了雙眸。
「小心!——」
然而白滴子來不及反應,右臂便被那黑荊棘戳了窟窿,她抽搐著跪倒在地,望向伏爾的目光多了幾分不可置信。
「怎麼,我沒死,你很吃驚?」伏爾扭曲著那殘敗的身子,嘎嘎地向白滴子走來。「我從骨子里就跟其他僵尸不同,你怎麼能用這麼一招殺我呢?」
白滴子踉踉蹌蹌地起身,亞美尼亞擦干了淚水,起身擋在了白滴子面前。
白滴子低聲呢喃︰「亞美尼亞。」
亞美尼亞將玉牌戴在脖頸上,回頭,眸光淒然。
「我欠你的,該還了。」
說罷,沖向了伏爾。
……
黃沙之中,白滴子看不清亞美尼亞的身影,只覺得她的背影孤獨的可怕。
她用火焰燒掉了黑荊棘,看著右臂的窟窿,又望了望空空如也的左臂,自嘲一笑。
「這下真成廢人了。」
說罷,她後退了疾步,腳腕一轉,沖向前方。鮮血化刃,義無反顧。
……
不再回頭的,不只是那古老的晨光,也不只那些個夜晚的星月,還有你永遠不會再見的微笑。
——亞美尼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