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吃驚,但白滴子終究沒說什麼。
小千不是一般人,她已經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忍住噴鼻血的沖動,給小千穿好衣服後,她將小千的放平,蓋好被子,就找了把椅子坐在他身邊,王冕守護打開,包圍了整個房間。
「小千,還好嗎。」
小千點點頭。
剛才情急之下,來不及打開防御,他只有催動封印來抵擋,所以靈魂稍微受了點沖擊,其他倒是沒什麼大礙。
白滴子終于露出了笑容,「那就好好休息吧,我會守著你的。」
小千的眼眸劃過一絲溫暖,純粹的微笑漾在唇角,清澈若水。
他動了動手,輕輕握住了白滴子的手。
「好。」
指尖相觸的一剎那,白滴子覺得渾身像是被電流穿過一樣,酥酥麻麻的。
那細膩女敕滑的觸感讓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她的手因為長期握刀,布滿了老繭,與小千的手一比……相形見絀有木有啊。
不過……他的手好冰。
白滴子禁不住伸出另一只手,雙手握住了小千的手,仿佛是要把自己全身上下的溫暖都傳遞給他一般,緊緊地,緊緊地握著。
窗外地獄,血雨腥風,窗內天堂,暖意融融。
這一覺,小千睡得很沉。
指尖傳來的溫暖感覺,讓他渾身上下好似被聖水洗滌過一般,暖暖的,很舒服。
睜開眼楮,映入眼簾的是白滴子欣喜的眼眸。她依舊握著小千的手,見到小千清醒,她顫抖著將小千的手放在了自己臉頰上,眼眸中的笑意宛若繁星。
「還好你沒事……」
小千張口,沒想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謝謝你。」
白滴子不明白小千的意思,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
小千望著黑夜里仍依稀可見的血紅數字,話語有些遲疑。
「這種時候,你能陪在我身邊……我很高興。」
白滴子听聞此話,垂了垂眸,長長的羽睫下蒙上了一層細密的霧氣。
這種時候,她就算不顧一切沖出去,又能干什麼呢?
人類與怪物的殺戮,她本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念頭,站在了人類一方。
人類之間的殺戮,她又該站在何處?
即使她想殺了夜流觴,又該去何處找尋那只手能翻雲覆雨的男人?
「小千,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他望了白滴子一眼,點點頭。
「小千,你知道夜流觴為何要這麼做嗎?」
小千沉默了片刻,繼而搖了搖頭。
「我並不清楚他這一世的情況,但是……我知道他靈魂的本質。」
白滴子又听他提到靈魂,不由得愣了愣。
「你可曾听說過女魃的故事?」
女……魃?
白滴子只覺得自己的視野一晃。
一個宛若尼羅河水蛇般美艷的女人,站在往昔的塵霧中,笑的嫵媚動人。
……
一區。
入夜,寒露侵肌,月的柔光在染血的街道上氤氳起白霧。
夜晚的街道,不似白日的廝殺喧鬧,安靜地令人心顫。
穿過四溢的明晃晃的銀色月光,踏過街道上的殘肢斷臂,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來到了鐘樓之下。
緊接著,鐘樓的門口,閃動出了一個女人綽約的身姿。
她輕撫著臉,望著那血人,唇角的笑中帶了幾分輕蔑。
「主人已等候您多時,請跟我來。」
說著,她輕輕拉起女人的手,緩緩消失在了空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