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鏡難圓,心傷不能遮蓋和填補,只能成為永恆的遺憾和愧疚。
——心理學筆記
「這……娘娘……」弄琴僵立了一會兒,最終什麼都沒說。娘娘的委屈她都看在心里,這樣也好,哭出來,也就好多了。
兮離如此哭了一會兒,慢慢止住了淚,弄琴連忙道︰「娘娘,娘娘可覺得好些了?奴婢叫廚房弄了些粥品,娘娘進些可好?」兮離看著她︰「辛苦你了,弄琴。拿進來吧。」弄琴終于放下些心來,親自端了一直熱著的粥品進來。
「這粥品很是不錯,娘娘多用些吧。」弄琴道。兮離抬頭看了看弄琴,用勺子一口一口地把粥吃了大半。然後便放下勺子和碗,對弄琴道︰「弄琴,你先下去吧,我……本宮想一個人靜一會兒。」
兮離看著弄琴離去的背影,眉間的惆悵濃重地化不開似的。
「侍書……周良人啊……」嘴里如此喃喃念道,兮離坐在首位的椅子上,神色變幻不定。
現下後宮中,容夫人在坐月子,自己懷孕閉門不出,靜貴妃名存實亡,林貴儀雖說看著是挺得意,可別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麼?皇上每次到林貴儀那兒去,最多也就是听听曲,用用膳罷了。其實根本皇上就沒有召她侍寢。
前些日子,她還管著宮務的時候,皇上因著她懷孕,雖說還是午膳經常來看她,但是晚上卻是多到了林貴儀那兒。不過皇上雖然宿在林貴儀那兒,敬事房的太監卻只有幾次捧著文書來讓她用印,去其他嬪妃處的時候卻是都用了印的,足見曄成帝對林貴儀的興趣實著是不大。
曄成帝明顯還是為著前些日子的事記著林貴儀一筆——正經嬪妃就算不侍寢,也應該是記檔用印以示恩寵的,曄成帝把他沒寵幸林貴儀的事實給亮出來,只是因著前朝之事不得不提升林貴儀位分,心中憋悶,現下小小報復罷了。不過既然曄成帝還會報復,就說明這林貴儀暫時還是不能動的主兒。
容夫人,雖說看上去容夫人為了這一胎幾乎在曄成帝面前消失了近九個月,曄成帝都快忘記了容夫人,看似失寵。可是容夫人這一胎所生的皇子,那可是皇長子,地位自然特別,而作為皇長子的母妃,只要容夫人今後不再做什麼糊涂事兒,那容夫人的地位是絕對穩固的,而皇上就算只為了自己的長子,也會護著些容夫人——何況兮離一直都暗中觀察著容夫人,這位實在是沒用過什麼陰狠手段,若是硬要對容夫人動手,一定會讓人查出異常來。
安容華,這個女人是個十分聰明的。其實兮離十分不明白為何安氏一族能夠教得出來這般聰明有心計又懂得滿足的女子,瞧瞧昔日的安皇貴妃那性子就知道了。這安容華不像是將門出來的女子,反而像是書香世族大家教導出來的了。安容華這樣的人,正是適合用來平衡後宮——她知道什麼不該去肖想,也不會被粗鄙的手段所打倒,更難得的是她身後已然沒有任何勢力,連曄成帝都會對她放心,否則曄成帝就算是再把自己放在心上,也不會讓一個小小容華來掌管後宮。
剩下的人中,最值得注意的就是那柔貴人染黛了。這個人,實在是太可疑了。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在安皇貴妃謀害靜貴妃,也就是沁淑妃暴露之時,靜貴妃就對這個染黛顯露出不同尋常的信任。這染黛好像也是十分忠心,知道靜貴妃被變相幽禁在昭和宮,染黛都是一步不離地陪在靜貴妃身邊。只是在眾人都不再關心靜貴妃的時候,卻突然出現在了御花園,被曄成帝看上,一朝得封貴人,還有了封號。最讓兮離介意的是,那時身為掌管後宮之人的她,盡然一點也不知道染黛的動靜……
這後面,到底是誰在操控?還有,曄成帝對這柔貴人染黛的態度也是十分奇怪,交出宮務的時候,自己曾經裝作不經意地探過曄成帝對于染黛出昭和宮的事兒是否知情。可是曄成帝竟然避開了這件事,直接順水推舟把她的權力分了出去。這可是意外,她是想把權力分出去,可她可沒想過全分出去,至少也得保留個虛名吧——七月末就是大選,若是那時她一點兒痕跡都沒有,那這一年多在曄成帝身上花費的心血不是白費了?好在曄成帝仿佛因著這件事對她有隱隱的愧疚,更把她放在心上了,也算是歪打正著。
至于侍書?這個女人她是真的不擔心,她的父母兄弟全是阮家的家奴,只怕現下她早就忘了吧……若是她以後還能記起來,那就不怕她做出什麼損害自己的事兒來;若是她想不起來,那這不孝的罪名,可就是擔定了。屆時她也翻不起什麼浪來,最多怕她做出什麼太過愚蠢的事兒來,敗壞她的名聲罷了——這侍書怎麼說也是她宮中出來的,若是出了什麼事兒連累她落得一個不會調~教下人的名聲,她可就一輩子踫不著宮務的邊兒了。
這樣一思量,這宮中現在顯眼的女人是一個也不能動的,所以現在她借著懷孕、被背叛而離開權力中心和眾人視線,以此來繞開選秀之時的新舊更替,實在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而選秀之後,被留在宮中的女子若要出頭,少不了要和以上這些女人對上,屆時只要坐山觀虎斗,不僅能坐收漁翁之利,還能看清個人的弱點,順便看看到底是誰在操控著這後宮一角,竟然能讓曄成帝默認。當然了,她自己也是要小心的,雖說眼前有皇長子鐘祺盛做靶子擋著,可也說不清會不會有人看她的肚子不順眼不是?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她可不怕,現下契機已然到來,她已經能夠稍稍做回果斷的自己了!
心中思量不斷,兮離的面上卻依然是晦澀而復雜。兮離站起身,對門外喊道︰「弄琴?進來,本宮知道你在外邊。」
「吱呀——」弄琴推開門,訕訕地進來,懦懦道︰「娘娘——奴婢是怕娘娘有什麼事兒會叫奴婢……」
「不必多說。」兮離打斷弄琴,「主子的話不會听麼?別人要是知道了還說我宸月軒的下人越發沒規矩了呢!你今兒個就不要吃晚膳了。還有,把底下的奴婢管好,別一個個都沒規矩!」
弄琴猛然一驚,主子從來都是好說話的,自己又算是自小和主子一起長大,行事自然是要大膽些的……悄悄抬頭看了一眼主子,心下有些嘆息也有些欣喜,主子這樣不是壞事兒——其實主子以前那般天真的性格,在這宮中不知被算計了多少次,只是主子一向規矩好,許多算計沒有機會,皇上也算是相信主子罷了。
自己是為了幫助主子才從小被培養的,弄琴心下思忖著,侍書之事雖說對主子是打擊,可也是契機,也許主子從此能夠在宮中過得更好,那麼自己也該警醒,主子現下可以說是後宮第一人,不知多少雙眼楮等著看主子的笑話,剛出了一個侍書,自己可不能再捅什麼簍子了。于是答道︰「奴婢逾矩,謝娘娘饒恕——」
兮離眼中一暖︰「好了,不是本宮非要罰你,只是——」弄琴笑道︰「娘娘的心意奴婢知道,奴婢不會讓娘娘失望的。」
兮離終于微微淺笑︰「嗯……本宮有些乏累,想要沐浴休息一番。」
弄琴亦回︰「是,娘娘,奴婢這就去吩咐。」
兮離把自己埋在水里,纏繞的發絲在水中四散,仿佛是矛盾糾結的心事,在不斷地聚攏又散開,最終歸于平靜。「嘩啦——」兮離從水中出來,待到在內間躺下時,她早已不是那個天真嬌憨的離兒,而是阮氏嫡女,阮兮離。
承乾宮。
「淑穎貴妃如何了?」曄成帝看著奏折,淡淡問道。
「淑穎貴妃沒什麼動作,好好在宸月軒呆著,沒到哪兒去。」影衛答道。
曄成帝抬起頭︰「你知道朕問的不是這個。」
「啟稟皇上,今日各宮嬪妃到宸月軒請安時曾言語不妥,淑穎貴妃哭了一場,便以規矩之名把宸月軒上下整頓了一番。」影衛頓了頓,才道。只是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淡淡的嘆息。
曄成帝卻是听出了這嘆息︰「怎麼,覺得朕做得過分了?」
影衛硬邦邦地道︰「屬下不敢妄議。」
曄成帝卻是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在大殿中來回踱著步。過了好一會兒,影衛本以為曄成帝不會再有什麼表示,卻听見曄成帝輕聲道︰「朕的女人,不能讓朕護著一輩子。她一定要能夠和朕比肩,而不是像……」
影衛一時沉默,亦暗啞著聲音︰「皇上心中自有論斷,屬下自是不敢有絲毫異議,只是……人心有時候,是彌補不了的,皇上要的到底是心底相交之人,還是同床異夢之人?不是每個人都能無限地包容他人的……」
曄成帝不說話。
「當初……不是也是……傾心相許……最後…………皇上,三思而後行。有些話,就算是彼此都能夠知道,說與不說,也都是不一樣的。皇上,不要像……」
影衛的聲音漸漸低的听不見了,曄成帝轉身,那里早已空無一人,只余低沉的話語,在腦海中回蕩……
作者有話要說︰灰灰來了……早上7點溜出學校更文這是怎樣一種悲哀……
今兒是因為要在更文同時捉蟲才這麼早,以後還是9點存稿箱君報道~~
關于小劇場︰請無障礙的妹紙們自動轉化為川話版的哈!
軍訓小劇場︰
指揮員︰全部給我蹲姿定形!文藝匯演5點半開始。(此時5點都沒到)
過了良久,教官︰男生堅持一下,女生!悄悄坐到起,動作不要太大,等下他(指揮員)來了我就提醒你們蹲起!
指揮員︰……b1ab1ab1a……你們只听你們教官的是吧,教官教得好哦~我這個營長都不放在眼里~你們教官還不是歸我管!平時我打他們罵他們,他們有什麼怨言嗎……
教官(小聲對我們)︰有!只是不敢當面說……
ps︰感謝寢室的cissy妹紙友情提供的二貨教官語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