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任何破綻的方法,就是從不出手。而幫你出手的那個人,不會說出自己的破綻。
——心理學筆記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庶二品惠淑儀席氏雙兒,丕昭淑惠,珩璜有則,今賜住長樂宮正殿;正三品寧修儀孫氏菱秋,為禮璇宮,度賢禮法,今賜住曦華宮正殿;正三品湘修媛曲氏安柔,秉性柔嘉,持躬淑慎,今賜住璃掖宮正殿;從五品溫婉容柳氏青煙,端方識禮,貞靜柔和,今賜住明熙宮側殿;庶五品婉儀林氏嫣然,今賜住昭和宮側殿。」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沫照閣、疏影軒並入宸月軒,改宸月軒為宸月宮,淑穎貴妃居宸月宮正殿。」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兮離默默靠在窗邊,想著這詩,漫不經心地問道︰「新並入宸月宮的疏影軒里住的是什麼人?」
「回娘娘,疏影軒里早先住著的是一位鄭姓的順儀,是早年皇上剛登基那會兒的嬪妃,听說早年極其得寵,只是後來薄命,大概是在皇上迎娶皇後娘娘一年後吧,就慢慢病了,皇上早先還命太醫仔細治著,只是不知怎麼回事,總是治不好,慢慢地皇上也就忘了,最後,死在一個冬天里,這疏影軒,也就沒再住人了。」南煙一邊為兮離整理著身上的衣物,一邊答道。
「娘娘,墨磨好了。」弄琴在書桌邊把紙筆擺好。自從三天前皇上從這里到了瑤婕妤處,就沒再來過宸月宮,主子也不聞不問的,每日間只是擺弄些花花草草,寫寫字作作畫,全然不管皇上的態度似的,不過這般也好,主子懷著孕,以往皇上來的時候主子雖然開心,可也會為了些什麼事兒傷神,現在不見了皇上,反而沒再想些其他的,而是在專心養著身子。弄琴暗暗嘆一口氣,夫人教導過,只有孩子才是一生的依靠,只是主子,怕是再也沒有心思去琢磨夫人曾說過的話了。
南煙扶著兮離到書桌旁,最近天越發見冷了,淑穎貴妃雖說身體一向健康,可是先前在淑穎貴妃身子里的藥到底留下了根,若是不注意著點,恐怕生產不易。此時南煙也極為難得地有些疑惑,自己告訴皇上那些話,到底是對還是不對?搖搖頭,說也說了,現下也不能再反悔,只盼皇上能快些想通——做奴才的,都希望自己的主子能好,自己自然希望皇上能好,如果可能的話,淑穎貴妃也能好。
兮離感受到身邊兩個丫頭的思緒,卻也不點破,心中不斷思量著,已然三天了。暗暗一笑,不知曄成帝,還能堅持幾天?人的心思有時候很是奇妙,若是不斷有人在身邊提醒,就會起逆反心理;但若是習慣了很久的東西突然消失掉,那麼人的反應,首先是想念,想念那些自己已然習慣的東西,接著自然而然地去找尋。
而對皇帝來說,這個反應還要更復雜一些。一個皇帝是有很重的疑心以及逆反心理的,察覺到自己習慣然後想念的時候,皇帝首先會與自己的習慣做斗爭——一個合格的君王,是不能有任何除野心以外的**的。而一個英明的皇帝,若是對溫柔鄉產生想念,那首先感受到的一定是危機感,而不是想念。
所以對于現在的曄成帝來說,心里一定是很矛盾的。一方面,兮離對于自己這些時間的努力還是頗為自信的,最起碼,兮離不認為曄成帝能夠單純靠自制力把自己替他培養的習慣全數甩掉;另一方面,他所受的教育,以及多年作為帝王的心術又不允許他縱容這些習慣的存在。而現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利用南煙這個曄成帝留在自己這個曾經天真如白紙但被他親手染上顏色的貴妃身邊的眼楮,徹徹底底地在曄成帝心中放上一把火。
拿起旁邊的毛筆,並沒有似一般作畫那般把手上身上的飾物全數摘下,兮離直接細細在上好的宣紙上描繪著些什麼,窗外秋日難得的陽光透過院中楓。樹葉子的縫隙細碎地打在她的臉上,安靜而美好。仿佛時間在這一瞬間停止,只听見窗外麻雀小聲地嘰嘰喳喳,細細的爪子踏在落下的枯葉上,發出哧哧的聲音。這時,仿佛又有些奴才在快步走著,踏踏的腳步聲由近及遠,漸漸低沉。書房里原先曄成帝賞賜下來的西洋鐘滴答滴答地走著。弄琴的眼神有些渙散,無意識地重復著磨墨的動作。
南煙覺得這一瞬間很是平常,但是總有些詭異地平靜,打量了四周,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處,笑了笑,大概是自己多心了。視線回到淑穎貴妃手上的動作,卻是有些驚訝,淑穎貴妃竟然畫地這麼好!只是……看著淑穎貴妃的畫,卻並不是在描繪著窗外的秋景,而是畫出了一個人的輪廓。只見淑穎貴妃的手不斷變換著,作畫的手法卻是很奇特,並不如其他畫師那般,而是從外至內一圈一圈地描繪著。手臂也隨著畫筆的動作而一圈圈地畫著。隨著手臂的揮動,淑穎貴妃手上戴著的好幾串精美的珠串也發出有規律的撞擊聲,與西洋鐘的滴答聲應和著……
南煙的瞳孔慢慢有些放大,卻明顯沒有失去意識的樣子。兮離不甚明顯地勾了勾嘴角,果然,曄成帝的人就是不同凡響,這樣也只是有些迷糊……手上的動作卻不曾停下,而是繼續一圈一圈描繪著桌上未完成的圖畫。隨著兮離的動作,南煙的神情越發模糊了,但卻沒有失去控制,而是仿佛站著進入潛意識的樣子,眼楮仍然盯著兮離手上的動作。兮離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慢慢地,畫上的輪廓有了明顯的樣子,這樣莫約過了一個時辰的樣子,西洋鐘突然發出一聲響亮的鳴叫——時間到。
南煙猛然一驚,好像忽略了什麼事兒,又牢牢記住了什麼事兒,只是此刻她的注意力卻沒在腦子里,而是盯著自己看著淑穎貴妃完成的這幅畫作——顯然是曄成帝的樣子。畫上的曄成帝栩栩如生,雖說有些地方筆法還是不甚成熟,但卻明顯看得出來畫這幅畫的人費了極大心思,神韻極為到位,一看,就知道作畫人的心意……
南煙下意識地轉移視線去看淑穎貴妃,卻看淑穎貴妃擱了筆,有些愣愣地,望著窗外的天空出神。
「娘娘……」南煙出聲,總覺得現在的淑穎貴妃給人一種莫名脆弱的感覺,讓人總想打斷她的心思。
兮離听到南煙的叫聲,轉頭漫不經心地看南煙一眼,嘆一口氣,沒再說話。弄琴已然清醒,卻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只是看著桌上的畫感嘆自家主子的畫藝果然是兩年不練有些生疏了,邊緣有些地方都沒有畫好。擔心自己主子勞神太過,弄琴小聲道︰「娘娘,娘娘方才作了那麼久的畫,累不累?奴婢扶娘娘去室內休息一下可好?」
兮離這才回答道︰「畫幅畫罷了,累什麼?本宮又不是什麼嬌慣的。不過本宮倒是有些困倦,卻又覺著在屋內日日躺著都發霉了。外面陽光甚好,去擺張軟榻在外面,本宮小憩一會兒。」
弄琴一听就著急了︰「娘娘!娘娘現在可不能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現在可是秋天,外面說不得什麼時候就起風了。再說雖說現下看著陽光明媚的,但架不住秋意到來,天氣涼呢!娘娘要是在外面躺著受了涼怎麼辦?我的好娘娘,你就可憐可憐奴婢吧……」
兮離有些不願意︰「可是本宮想曬著些太陽,好像很舒服的樣子……」
南煙看著侍書一臉的為難,道︰「奴婢有個主意,娘娘,您看這書房也是有些陽光的,不若讓人般張軟榻來放在床邊,娘娘在書房里休憩,奴婢們也把書房里的火爐燃上,這樣娘娘也不會著涼,也能照到陽光,奴婢們也不會擔心娘娘的身子了,娘娘看可好?」
兮離考慮了片刻,才不情不願地點點頭︰「那就這樣吧。」
弄琴這才命人去把東西準備好,又把火爐燃上,服侍著兮離躺下,又抱了一張毯子給兮離蓋上,自己守在兮離旁邊,準備著若是有一絲風,就立馬把窗子關上。
兮離躺下,正要閉上眼,突然一眼望見書上的畫,出聲道︰「南煙,把畫……收起來吧。」又頓了頓,直視著南煙的眼楮,一字一頓慢慢地道︰「好好收起來,莫要讓……別人……看到了。」
南煙一愣,看著淑穎貴妃的眼楮,卻沒再說什麼,默默將畫收好,拿起畫轉身出了書房往庫房去了。只是等走到門口,卻又猶豫了一會兒,在門口反復走了幾圈,還是進了庫房把畫放好,便又回了書房。
此時困倦的淑穎貴妃已是閉上眼楮睡著了,弄琴一見她,把她拉到一邊小聲道︰「南煙姐姐,你怎麼去了那麼久?」不待南煙回答,又道︰「姐姐你幫我守著娘娘一會兒,別讓風吹著了娘娘,我去廚房看看,娘娘睡醒了起來定是要餓的,我去準備些娘娘愛吃的,莫約一炷香時間就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請大家,無視標題和內容提要……
話說,昨兒,沒更。實際情況,是這樣的。
前兒,據室友說,前兒晚上,我十點鐘的時候,她們回來,就發現我已經睡得不省人事了……
于是……我想既然,昨兒晚了,不如今兒一起更吧……
咳咳……多說一句……學醫,真心苦B……
我現在,多麼痛恨曾經的年少無知……幸虧我這學期,還沒學解剖……
學了……估計我現在熬夜碼字的事兒,是不敢做的……听說生物工程系的那群人,第一節課就是解剖……真心重口味……
嗯……對了,說明一下,我好多天沒回評論了,實在是,我一有空就抓緊時間碼字,想趁著課間,或者上課偷偷回吧,我那手機一進教室就沒信號沒網……衰到家了……所以評論,有空再回吧……
還有,梳理一下現在出場的還活著的宮妃︰
超一品淑穎貴妃阮兮離
從一品容夫人胡蘊華
庶二品惠淑儀席雙兒
正三品寧修儀孫菱秋
正三品湘修媛曲安柔
從三品晴貴嬪林嫣月
庶三品瑤婕妤安如溪
從五品溫婉容柳青煙
庶五品婉儀林嫣然
正六品柔嬪染黛
從七品良人周侍書
庶七品常在熙晴
庶八品寶林鄭清璇
好啦,大概,就這些,軍訓小劇場,下一章去看吧……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