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羽騎著自己的大白鴿牌自行車晃晃悠悠的回到北城區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油麻子街正值熱鬧的時候,在經過一家路邊的燒烤攤時看見虎子跟幾個弟兄正在吃喝,發現韓羽經過後虎子直接操著嗓門喊道︰「羽哥,羽哥,過來一起喝!」
韓羽被林柔嘉的爹娘氣的不輕,正一肚子的郁悶哪還有心思喝酒,發現劉協竟然沒有跟虎子在一塊兒後,只是問道︰「劉子上哪兒去了?」
虎子搖頭說道︰「不知道啊,今兒一整天都沒看見劉哥。」
「我感覺狼社最近有些太安靜了,你們幾個小心點,有事招呼我!」
韓羽聞言招呼了幾聲後就離開了,只是心中難免有些納悶,自從上一次自己在這里一槍崩了狼社的人後好像油麻子街最近都沒有人來鬧事了,按道理三爺不是那種軟骨頭,這異常的平靜讓韓羽隱隱有些不安。
韓羽無奈的搖了搖頭,暗道現在的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竟然隨便找個地方都能開始,而且听聲音怎麼跟劉協隔壁那對天天搞的跟地震似的狗男女那麼像呢?
好不容易爬到六樓,韓羽走進房間卻發現平日里都待在家里看電視的小白不見了,正尋思著這只死狐狸是不是又跑到哪里鬼混去的時候,忽然听到自己的隔壁好像爆炸一樣「彭!彭!彭!「的響著,那勁爆的音樂讓韓羽腦袋暈乎乎的差點摔倒。
「媽的,神經病啊!」
韓羽正憋著一肚子火呢,被隔壁的音樂一炸整個人的火氣「蹭「的就上來了,順手從角落里抽出一塊木板直接摔門出去來到隔壁的房間後照著大門「彭」一腳就給踹了進去,直接罵道︰「誰他媽開的音樂,吵死人了,有點道德心好嗎!」
結果等到韓羽看清楚房間內的情景後直接給驚呆了,這簡直是要逆天的節奏啊,只看見一個染著一頭白毛披頭散發比女人還長的男人穿著一條花褲衩很人字拖,帶著蛤蟆鏡,光著膀子抱著一台破電吉他正在瘋狂的彈奏著,那聲音好像厲鬼的哀嚎般不堪入耳,一台快要報廢的大功放正在放著當下最時髦的《最炫民族風》,更讓韓羽驚掉一地下巴的是,銀狐小白也帶著一個小號的墨鏡,叼著一根煙在那里手舞足蹈的跟著翩翩起舞,不知道還以為這兩個瘋子是吸毒之後瘋掉了呢。
而且破門而入的韓羽顯然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這一人一狐依然活在他們激情的音樂世界中,把韓羽當成了空氣。
邋遢的長發白毛男子操著一口鴨公嗓在那里鬼哭狼嚎的唱著,韓羽听的差點一口血沒有噴出來嚇死掉。
「唧唧,要唱就要唱的最痛快,唧唧!!」
這一人一狐真是徹底瘋了,完全瘋掉了……
過了好半晌這一首歌才放完,音樂停下來之後男子好像還意猶未盡的樣子,一個人抱著吉他又坐在地上「當當當」的彈了起來,搞的韓羽差點沒上去一板子拍過去。
小白看見韓羽後,哧溜一下子竄到了他肩膀上,笑道︰「唧唧,韓羽,你總算回來了,要不要跟我們合奏一曲啊?」
坐在地上的男子聞言一咕嚕爬起來,扯著韓羽的肩膀說道︰「兄弟,高山流水,知音難覓,你是第一個能完整听完我唱完的人,我們合奏一曲吧?」
這下子韓羽總算看清楚這個瘋子的樣子了,長的不算出眾,但是挺標致的一個伙子,看樣子三十歲都不到,好好的一個人咋就瘋掉了呢?
是的,此刻韓羽堅定的認為這一定是一個迷失在音樂道路上的瘋子。
隨即韓羽好像想起了什麼,納悶的問道︰「小白,你怎麼可以隨便讓別人看見你呢?萬一被捉了去咋辦?」
小白聞言唧唧的笑道︰「不是我讓他看見我的,是他本來就可以看見我!」
「什麼!」
「竟然還有人可以主動發現你的存在?」
韓羽聞言一驚,天山雪狐一脈生來通靈,除非是本身願意否則世人肉眼根本看不見它們,這個男人卻看得見,難道真的是天才跟瘋子只有一線之隔?
瘋子依舊不依不饒的拉著韓羽,口齒不清的說道︰「知音,別管這只該死的天山雪狐了,它五音不全,我們快來合奏一曲吧,知音難覓啊兄弟,come!」
這個瘋子竟然還知道小白的身份?
韓羽不由暗暗的更加驚訝了幾分,隨即他猛然意識到對方會不會故意在自己面前裝瘋賣傻,其實另有所圖呢?
想到這里,韓羽目光一冷,舉起手中的木板指著對方,沉聲問道︰「你是什麼人?接近我有什麼目的,說!」
瘋癲男子一愣,隨即甩了甩那一頭飄逸的長發,臉上一改剛才的瘋癲換上了一副一本正經,看起來高深莫測的表情,神神叨叨的說道︰「非也,非也,世間相遇皆是緣,何來目的一說?吾乃是昆侖山斜月三星……」
「媽的,老實點!」
韓羽一番白眼順手舉起木板照著對方的腦袋就是「啪」的一下,瘋癲男子吃痛的慘叫一聲立刻後退了幾步,捂著長了一個大包的腦袋罵道︰「好,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我乃是天命神算江塵子道人是也!」
「江塵子?什麼狗屁玩意?」韓羽顯然沒听過這號人物啊。
江塵子一臉看凡夫俗子的不屑表情,冷哼了一聲轉身踢開房間門口堆積如山的泡面盒子走到了臥室,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後,大概一分鐘左右再次走了出來,亮瞎了韓羽跟小白這一人一狐的眼楮。
只看見他換上了一身藍白相間的道袍,道袍的前胸後背均刺有陰陽兩極八卦,邋遢的白發也扎的整整齊齊,隨意的披散到腰間,在加上那一雙不同于之前瘋癲的眼眸,活月兌月兌的一個道士的樣子啊。
眼前的江塵子的確煥然一新,沒有那種神叨叨的瘋癲了,他的雙眼似乎有一種洞穿世事的靈韻在里面,道袍加身,白發飄飄,倒還有一點仙風道骨的樣子。
江塵子穿著道袍趾高氣揚的走到韓羽的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這個愚蠢的「凡人」,囂張的問道︰「怎麼樣?
怕了吧!」
「****!」
韓羽打量了對方幾眼,暗道這家伙不過是還了一身狗皮而已,隨即懶得理他,帶著小白就要回自己的房間去。
身後的江塵子一看急眼了,連忙喊道︰「留步,留步!」
韓羽身形一滯,爾後快速的回過身來將木板搭在對方的腦袋上,冷冷的問道︰「我就知道你接近我另有目的,怪不得以前沒見過你呢,說,誰派你來的?」
江塵子卻是不慌不忙,他抖了抖道袍的衣袖負于背後,慢悠悠的說道︰「非也,非也,貧道此次前來有兩件事,第一是為了追求我的音樂夢想,第二是為了清理門戶,而我算到你跟我要做的兩件事情都有直接的關系,所以才搬到你隔壁成了你的鄰居?」
「那剛才你是故意開那麼大音樂吸引我咯?」
「錯!本人是忠實的搖滾粉絲,ruck~!」
江塵子一邊說還一邊比著動作,不過韓羽卻是有些拿捏不定主意,眼前的這個家伙神神叨叨的沒個正經,一會兒瘋癲一會兒正常,韓羽猜不透他的用意到底是什麼了。
「呵呵,閣下要是不相信沒有關系,坐下來听我慢慢道來!」
江塵子微笑著請韓羽到自己的房間中在聊天,韓羽倒也沒有推月兌就跟他進去了,他想看看這個江塵子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只是當韓羽進到江塵子的房間後有些驚訝,這個家伙的客廳亂七八糟的,但是房間卻整理的一絲不苟,只有十平米不到的臥室十分干淨,一張木床,一張茶桌,一張雕花四方桌,桌前地上放著一個打坐用的蒲團,上方一個瓖金邊的爐子已經點上了三炷香,供奉著三清道祖神像,看起來還真有點修道之人的樣子。
「請坐!」
江塵子微笑著請韓羽落座,全然沒有一點剛才瘋癲要找知音合奏一曲的樣子,韓羽不由的暗暗心驚,這樣子的人他倒是第一次見,兩種不同的性格竟然可以如此快速的轉換,給人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一般情況下擁有兩種性格的人只有兩種情況,一是人格分裂,而是真正有大智慧的人,才能做到大智若愚,大偽似真,比如剛才對方給韓羽的印象就是個瘋子,不折不扣的瘋子,那種感覺沒有辦法掩蓋,但是現在卻真的像個得道高人,兩種性格都給人清晰的印象跟感覺。
一落座,江塵子就微笑的看著小白,直奔主題道︰「天山雪狐一脈久存天山之上,壽過萬年,我看這個小家伙智慧不低于人,應該有三四千年的壽命了,真不容易啊,在世界上還有有幸看見天山雪狐!」
「唧唧,你知道的還不少嘛!」小白竄到韓羽的頭發上翹著二郎腿說道。
韓羽已經肯定這個江塵子絕對不是普通人,肯定的大有來頭,于是語氣也緩和了許多,問道︰「不知道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請閣下明說!」
「不急,我想先跟你說一個故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听一听呢?」
江塵子淡淡的說道,同時燒開了一壺水,取出了一盒茶葉,輕輕的捻了一些下去後,經過開水一沖,那茶葉的女敕葉緩緩的舒展著,一股茶香頓時溢滿了整個房間,那味道很淡很薄,但是卻讓人的神經一下子變得無比松弛,整個都心曠神怡感到無比的放松。
一個特種兵王,一個道士,還有一只狐狸,兩人一獸就著三杯兩盞清茶,靜靜的听江塵子訴說一段年代久遠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