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趙子龍再次一番嚴厲的警告後韓羽順利的離開了公安總部,這已經是自己第四進四出了,估模著就是黑社會老大一個月內都沒有韓羽這麼頻繁的記錄,當然了,倒不能算是趙子龍徇私枉法,只能說是網開一面,因為韓羽每一次都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自己是正當防衛才傷人的,比如這一次,現場那麼多的師生都是目擊證人,都可以證明是那些小混混先手持砍刀圍堵在校門口企圖傷人的。
等到韓羽騎著自己的大白鴿晃晃悠悠的回到北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鐘過後了,在油麻子街道的旁邊他看見江塵子的算命攤位竟然還在營業,只是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于是不由好奇的走過去問道︰「喲,江塵子大師,您這生意看起來不咋滴啊?」
「唧唧,這個笨蛋,人家來算命不是說人家早死就是斷子絕孫,誰敢來!」
銀狐小白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氣鼓鼓的在江塵子的身上上躥下跳,揪著對方的頭發,顯得十分不滿意,原本自己還打算跟這個家伙混日子呢,沒想到竟然這麼失策。
韓羽聞言愣住了,仔細一詢問才知道今天一共來了四五個看相的客人,年紀都是大媽大叔的,這個年齡段比較信這個,而一般的那些江湖術士給人看相算命不管有沒有本事都是挑好的說,可江塵子這個****竟然專挑話的說,不是說人家短命早死就是死于非命或者斷子絕孫,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了。
韓羽白眼一翻,無奈的說道︰「我說江兄啊,你這麼搞下去不行啊,我估模著你別人的命還沒算完,自己就被油麻子街的街坊鄰居給砍死了!」
在劉協的帶領下油麻子街可是出了名的彪悍,連狼社都不敢來收安保費了,因為一來收安保費第一收不到,第二還要流血斗毆,江塵子這樣給別人看相跟變向的詛咒沒什麼差別,不被人拿刀砍死才怪呢。
可是江塵子卻把韓羽的話當成了耳邊風,無所謂的說道︰「唉,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就喜歡听那些虛以為蛇的謊話,貧道上知天命,怎麼可以逆天行事呢,肯定要實話實說的,比如早上的那位大嬸,我看她印堂發黑明顯就是短命的相,活不過三年,早點告訴她讓她籌備後事不是很好嘛?」
韓羽徹底無語了,這個家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落淚啊,搖了搖頭推著自行車就要離開,然而就在此刻,只听見從老遠的地方就傳來一聲怒罵道︰「媽的,是哪個王八蛋說我三嬸短命搞得人家一家子不得安寧的,給老子滾出來!」
話音落下,只看見一個彪型大漢手持鐵棍帶著一大群光著膀子的民工怒氣沖沖的朝這邊走了過來,瞅準了江塵子的攤位後所有人一擁而上就圍堵了上來。
「虎子!」
韓羽仔細一瞅,來人不正是虎子嗎?
「你小子吃炸藥了?干嘛呢?」韓羽疑惑的問道。
虎子顯然也沒有想到韓羽會在這里,怒氣沖沖的用鐵棍指著江塵子說道︰「這小子說我隔壁家的三嬸短命早死,我三嬸一回去就哭哭啼啼的嚷嚷著自己快死了,你說我不找他找誰?」
…….
韓羽一陣無語,他剛剛才告誡江塵子言多必失,沒想到這麼快就禍從口出了,還好今天來找他算賬的是虎子,要不然江塵子的這個算命攤肯定要被砸個稀巴爛不可。
最後在韓羽的勸說下虎子才消了火氣,不過他警告江塵子明天他三嬸再來看相的時候一定不能再亂說了,命是個人的,早死晚死都是死,但是最起碼別讓人等死啊,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江塵子這麼做雖然符合職業道德,但是卻是容易害了別人。
「好吧,我下次注意就是了!」
江塵子聳了聳肩說道,只是那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真的很欠扁,要不是韓羽在場的話今天虎子非一棍子送他去見三清道祖。
這個時候剛好劉協提著兩大袋東西從拐角處走了過來,一看見韓羽跟虎子都在這里,他納悶的問道︰「羽哥,虎子,你們怎麼在這?」隨即他又發現了江塵子,那一身道袍的裝束確實搞笑,于是說道︰「你就是那個新來街道上的算命先生吧?听很多街坊說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盡詛咒人家,留點口德啊!」
韓羽一怔,怪異的看著江塵子,暗道這個小子還真是牛啊,一來油麻子街名聲就打響了。
「行了,明天開張的時候記得洗心革面!」
韓羽一邊說著一邊下來幫江塵子收攤,害怕他大晚上的被人砍死,到時候橫死街頭就不好了。
江塵子似乎也覺得好像所有人對自己的評價都不是太好,開張第一天就踫了一鼻子灰,心情有些索然無味,匆匆忙忙的將桌子凳子椅子什麼的都搬進後面的店鋪後就關門大吉了,有趣的是,當江塵子把這些家什搬進去的時候,後面雜貨店的老板看他的目光都是閃閃躲躲的,都知道這家伙嘴賤,生怕自己也被江塵子詛咒不得好死。
其實這個也不能全怪江塵子,這是人的本性,喜歡听好壞,人家算命就是買個踏實,而江塵子初涉世事,本事多大暫時不得而已,可是他這樣子盡挑慘的壞的說,人家肯定要翻臉的。
「羽哥,我買了兩只燒鵝,咱們到苗哥的攤子上喝兩杯!」劉協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果然一股香噴噴的問道傳入了眾人的鼻孔。
韓羽都還沒說話呢,江塵子就來興趣了,一把搶過燒鵝狠狠的嗅了嗅,那眼神好像餓狼一樣恨不得咬上一口,贊嘆道︰「好東西啊好東西,貧道最好這口了!」
「滾犢子,你不是道士嗎,喝毛酒啊?」韓羽笑罵道。
江塵子不屑的撇了韓羽一眼,說道︰「你們這些俗人就是不懂,所謂酒肉穿腸過,道祖心中留,誰規定道士就不能喝酒吃肉了?老子在青城山上的時候天天打野味燒烤!」
「哈哈,羽哥,這哥們挺有意思的啊!」劉協被江塵子逗樂了,哈哈笑道。
隨即韓羽將自行車騎出租房的樓下鎖好,眾人一起前往苗哥的路邊大排檔準備吃喝,在路上劉協問江塵子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可以未卜先知,幫人看吉凶禍福。
「生死有命,人定勝天,很多東西可以看得見,但是說不準!」江塵子想了想後給出了這麼一個玄之又玄的答案。
一旁的虎子壓根就不信這個瘋道士,譏諷道︰「劉哥你別信他,這家伙就是信口雌黃的,要是真的那麼厲害他早就買彩票去了,哪里還會在這里給人算命!」
說著這話的時候正好湊巧,邊上的一家小賣部有彩票投注機器,虎子湊到江塵子邊上說道︰「死道士,你要是真這麼準,要不你幫我選一注彩票?中了大獎我分你一半如何!」
江塵子聞言淡淡一笑,卻是不回答。
虎子立刻開始嘲諷道︰「怎麼了小子,慫了?」
劉協跟韓羽相視一笑知道虎子在用激將法,但是也不點破,他們也想看看這個江塵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我可以告訴你明天開什麼號碼的彩票,但是你不能買,我們就打賭,如果我說中了你以後就得來幫我干活當我的小弟!」江塵子笑道。
告訴自己號碼,又不能買?這是玩的哪一出?
虎子想了想後一咬牙,他猜想這家伙肯定是騙人的,于是就答應他說︰「好!如果不中的話你喊我一百聲親爺爺如何?」
「一言為定!」
江塵子說完後就走進小賣部,只看見他默默的站在掛在牆上的走勢圖看了幾分鐘後,問老板借了紙跟筆寫了幾個數字,然後走出來將紙遞給韓羽,說道︰「這個號碼你現在不能打開看,明天開獎的時候在打開!」
「行,羽哥作證公平!」虎子也同意。
韓羽納悶的打開號碼看了看,然後狐疑的盯著江塵子,暗道這家伙難道真的這麼神?江塵子卻是笑而不語,低頭繼續走路,韓羽搖了搖頭順手將紙塞進口袋里也沒當一回事,只當是江塵子跟虎子瞎胡鬧的,哪有人那麼厲害,連彩票都可以預測的!
油麻子街大概有兩公里長,苗哥的大排檔開在油麻子街的街道末端,離韓羽等人住的地方有些遠,步行大概要二十來分鐘,韓羽他們四個人並肩走在街道上,來來往往的很多人十分熱鬧,許多小販或者店鋪的老板看到劉協都會熱情的打招呼或者邀請他們到店里喝茶,韓羽見狀不由暗自點頭,劉子十六歲就住在這里,雖然現在只是一個包工頭,但是手底下有幾十號弟兄,在油麻子街這麼多年來帶著弟兄們對抗狼社的剝削,幫了很多人的忙,因此威望非常高,當初韓羽被戴蒙等人陷害的時候就是劉協發動了整條街道的人去法院圍堵鬧事的。
街道旁的路燈有些昏暗,不經意間韓羽看見了劉協耳垂兩邊竟然隱隱約約的有了白發,不由感到一陣酸楚,劉子這麼多年來一個人在這座城市拼死拼活的掙錢還債,過著那麼清貧的日子,要是換了其他的人早就已經成家立業了,但是他卻為了上一輩的責任承擔了這麼多,雖然年紀少自己一歲,但是看起來卻蒼老了很多,唉,生活的壓力真的會壓垮一個人的青春。
走著走著眾人就到了街道靠後的位置,一般情況下街道的前方跟中間這一段是比較熱鬧的,因為集市都在這里,一出路口就是去東城的大道,而街道的後方比較冷靜,大部分都是出租用的居民樓。
「媽的臭****,趕跟我叫板!」
一聲男人的怒吼伴隨著女人驚恐的尖叫聲,讓眾人止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