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峰帶著虎子幾個到了小飯館的時間還早,看王淑秀和易航在廚房忙碌,洗了洗手也幫起了忙。他動作自然,王淑秀反倒不好說什麼,略微讓了讓也就習慣了。
看到肖峰在摘菜,二飛擼著袖子也要幫忙,被虎子給拉住了,心里直罵二飛是個棒槌。眼珠一轉,虎子不動聲色地找了個借口把易航也拉了出來。一行人像上次一樣擠著坐在了小飯館門口的台階上。
肖峰看著空蕩蕩的小飯館,面上是慣常的沒有表情,眼中卻是極快地閃過了一絲笑意。丁二老在他面前夸虎子,說虎子懂得看眼色,還真是沒白夸。手中的動作不停,肖峰將淘好的米放在一旁,狀似不經意道︰「棋牌室已經關了,我打算帶虎子他們做點別的。」
王淑秀的手頓了頓,什麼也沒說。峰哥的棋牌室關門不算是小事,附近的人基本都知道了。除了那種濫賭成性的,棋牌室的客人也有不少是好這一口,偶爾去消遣一把的。這段時間周圍的人沒少議論紛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能讓峰哥關了棋牌室。王淑秀一把年紀了,當然不會認為峰哥是為了上次那幾句話就關了棋牌室,只是听到這個消息後,心中不免有些復雜。
如今肖峰親自這麼一說,像是專門和她匯報一樣,王淑秀更是說不出心里什麼滋味了。她不說話,肖峰也沒再說話,廚房一時安靜了下來。兩人都低頭干活,倒也不顯得尷尬,反而有種寧靜的感覺滋生,像是萬千普通家庭一樣。
虎子他們外面坐了會,約莫著里面有什麼也該說完了,他們一直躲在外面有些太刻意,于是裝著若無其事勾肩搭背地走了進來。王淑秀正在炒菜,肖峰站在一旁幫著遞個調料什麼的。虎子從峰哥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不過看峰哥和小花老板娘配合默契的樣子,應該是心情不錯。老大和大嫂在干活,虎子他們幾個也不好閑著,開始操持著搬桌子、擺碗筷之類的。
6凌西趕來時看到的就是小飯館里這種熱鬧的場景。今天是要感謝峰哥這幾天對他的照顧,6凌西自然不能缺席。他本想著早點關店過來的,但恰巧微園藝來了兩名熟客,一直拖到了現在。
「小西過來了。」王淑秀炒著菜問了一句。
6凌西答應著,洗了手想要幫忙,卻發現肖峰把能做的活都做了,他一點插不上手。愣了愣,他只得去找易航,跟著易航坐在角落里剝蒜。
「怎麼是峰哥在廚房幫忙?」6凌西小聲地問著。
易航笑的促狹,同樣壓低嗓子道︰「想當你爸唄。」
6凌西︰「……」
他此時有些心情復雜,上次王淑秀和峰哥攤牌他听到的不多,但大概意思是明白了。王淑秀接受不了峰哥的行業,算是扼斷了峰哥的念想。只是他沒想到峰哥會關了棋牌室,一開始他還沒反應過來,隔了那麼幾天才後知後覺的聯系到了那次王淑秀和峰哥的談話。6凌西有些別扭,但又覺得峰哥的行為算是有誠意了。反正對他而言,只要王淑秀高興就好,誰當爸都一樣。
努力的做了一番肖峰可能是他後爸的心理建設,6凌西認真地剝起了蒜。沒剝兩下,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獨特的鈴聲讓他的眼楮一亮。「顏大哥?」從顏越上次回來看他到現在,他們已經有小半月沒見面了。
少年帶著一絲急切意味的聲音響起,顏越情不自禁地神情柔和了下來。「我回來了。」他對著手機柔聲道︰「小西你在哪?我想見你。」
「我在小飯館。」6凌西顯得十分高興,「不過……」他有些遲疑道︰「今天是媽媽請峰哥吃飯,顏大哥你要過來嗎?」
顏越這次回來是有要見肖峰一面的打算,不過今天的場合並不怎麼合適。壓下了心中想要立刻見到6凌西的念頭,顏越改變了注意,「那顏大哥先回酒店了,晚上我去看你。」
「嗯。」6凌西答應了一聲,當著易航的面也沒敢說什麼,很快掛斷了電話。
「顏哥回來了?」易航听著問了一句。
6凌西點點頭,想著顏越說這次回來就不走了,臉上的笑容怎麼都抑制不住。
「有這麼高興?」易航看著他神情不解。
6凌西沒說話,他努力想要控制情緒,上翹的嘴角卻無論如何也拉不下來。一直到眾人吃飯,6凌西臉上的笑容都沒變。王淑秀看在眼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氣。
一頓飯眾人吃的其樂融融,吃完了飯,虎子喊著去唱歌。王淑秀難得歇業一天,早就約著林美要出去逛逛。6凌西心里惦記著顏越說要找他的事,婉拒了唱歌的提議,一個人回了家。
顏越還沒來,6凌西也沒催顏越。隔壁的房子收拾的差不多了,小院之間的柵欄也被工人打通,整個後院完全連了起來。王淑秀最初還有些顧慮,覺得6凌西和顏越再熟也是兩家人,這樣連在一起不太好。後來听是顏越的意思,想想顏越都不在意,他們家更沒什麼顏越能惦記的,也就不說什麼了。這段時間顏越不在,6凌西晚上沒事就去隔壁收拾收拾。他進化了六七盆吊蘭,掛滿了隔壁,確保屋子里面的甲醛被吸收的干干淨淨。
小院被打通後最高興的是大黑,以前大黑的活動範圍只有後院,現在後院擴大了一倍,大黑明顯很興奮,經常自個在後院跑來跑去。
「大黑過來。」6凌西給西紅柿澆完了水,特意洗了一個西紅柿招呼了大黑一聲。
大黑馬上顛顛地跑了回來,蹲在地上小幅度地朝著6凌西搖著尾巴。
6凌西笑著把西紅柿遞給了大黑,大黑正要吃,柵欄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跳上去一只白色的小女乃貓,沖著大黑的方向「喵」了一聲。6凌西笑了起來,他認識這只貓,是樓上楊女乃女乃家的大貓前段時間生的小貓。才兩個月大,別看個子小,膽子卻不小,經常跳到一樓挑釁大黑。
大黑听著貓叫聲轉頭看了一眼又轉了回來,小女乃貓又輕輕地喵了一聲。看大黑這次沒反應,小女乃貓跳進了院子,試探地朝著6凌西的方向走了幾步。寶石藍的眼楮濕漉漉的,神情無辜地看著6凌西,軟軟的喵著。
6凌西很喜歡小動物,似乎小動物也比較喜歡他。每次路上遇到小狗小貓之類的,都願意圍著他叫幾聲。他安撫地模了模大黑的頭,朝著小女乃貓招了招手。小女乃貓似乎看明白了他的動作,身子輕輕一躍,小爪子踩在了大黑的頭上,借著大黑這個跳板鑽進了6凌西的懷里。
「喵。」
6凌西忍著笑伸出一根指頭撓了撓小女乃貓的下巴,小女乃貓舒服的喵了一聲,居高臨下地看著大黑,挑釁地揮了揮爪子。
6凌西︰「……」
大黑對小女乃貓的挑釁向來視若無睹,淡定地蹲在地上繼續吃它的西紅柿。小女乃貓不滿地叫了一聲,飛快的跳出了6凌西的懷抱,一爪子揮開了西紅柿,趕在大黑有反應之前跳上柵欄轉身就跑。
6凌西簡直要笑死了。他也不知道這只小女乃貓到底怎麼回事,就喜歡時不時來撩撥大黑一把。不過說起這個,6凌西的笑容消失,微微皺了皺眉。這只小女乃貓似乎有些太過聰明了一些,身體也太健康了一些,才兩個月就可以跳上跳下,機靈的厲害。
他想的入神,沒有听到屋內關門的聲音。不一會,顏越的身影出現在了陽台。顏越有些貪婪地看著6凌西的背影,眼中的思念近乎化為了實質。半個月沒見,顏越總覺得少年似乎又瘦了一些。不知道少年在想什麼,連他的動靜都沒有發現。
「小西。」顏越壓抑著情緒,盡量平靜道。
熟悉的聲音讓6凌西猛地回神,轉頭眼楮亮晶晶地看向顏越,「顏大哥你回來了?」
顏越嘴角勾起,忍住了走到6凌西身邊的沖動,朝著少年招招手,率先進了屋。6凌西不以為其他,跟在了顏越的身後。剛一進屋就被顏越用力的抱在了懷里,急切地吻住了嘴唇。漫長的思念全數凝為了一個吻,顏越怎麼都舍不得放開6凌西。熾熱的情|欲在體內升起,顏越忍耐著對少年的渴望,死死地將他禁錮在懷里,直把6凌西親的暈暈乎乎,半晌緩不過神來。
纏|綿的親|吻過後,顏越抱著6凌西坐在沙發上。6凌西有些不舒服的換了一個姿勢,靠著顏越平緩著呼吸。顏越滿足地抱著他,一只手溫柔地模著6凌西的臉,低聲問道︰「剛剛在院子里想什麼?」
6凌西此時大腦還有點缺氧,反應了幾秒才意識到顏越在問什麼。他有些遲疑地仰頭看向顏越,「顏大哥你說植物會進化,動物會不會也進化?」
顏越一愣,「怎麼會想起這個?」
6凌西把小女乃貓挑釁大黑的事講了一遍,有點擔心小女乃貓太過聰明了一點。當然最聰明的還是大黑,他有時候覺得大黑除了不會講話,完全和人類一樣。
顏越沒有養過寵物,但他習慣了大黑的聰明,對小女乃貓的反應並不覺得什麼。他低頭安撫地在6凌西的額頭親了親,知道6凌西是擔心面板引起的這些變化。「小西想多了。」顏越耐心道︰「你也說了小貓出生在土壤淨化後,環境好,空氣好,小貓的活動範圍就在小區周圍,身體比別的小貓健康也是正常。至于聰明,貓的智商本來就高,應該不屬于異常。」
6凌西想了想,也覺得可能是他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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