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家吧。」看著方磊離開,顏越轉身對6凌西道。
6凌西點點頭,說︰「顏大哥你說方警官會不會猜到什麼?」
顏越安撫地拍了拍6凌西,聲音低沉蘊含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他現在大概已經猜到了大黑的頭上,心里正百爪撓心。不過他也知道我們不會承認,拿我們沒什麼辦法。」看到一直來找小石頭的人是方磊,顏越在最初的意外之後反而是放下了心。他和方磊打過幾次交道,了解對方的為人十分謹慎。無論方磊猜到什麼,只要他不想被人當做神經病,就肯定不會在外面亂說。
6凌西聞言松了一口氣,他不想因為這件事上了新聞。
顏越看著他的樣子輕笑了起來,提醒道︰「小西你忘記小石頭的遭遇了?」
小石頭當初就是因為在村子里到處說他以听懂阿黃的話,結果被小伙伴集體排斥,現在還叫小石頭小騙子。方磊又不是五歲,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6凌西這樣一想,徹底放下了心。雖然他不明白方磊怎麼會相信小石頭的話,一般人都應該不會相信吧?不過方磊信不信不重要,只要他不說就行。
兩人沒把這件事當回事,方磊卻是上了心。他們回去的第二天,方磊就找到了微園藝,一同來的還有一條威風凜凜的大狗。關于小石頭的事,方磊只是輕描淡寫的提了一句,全程他都在向大黑推銷這只大狗。
據方磊說,這條大狗是他們的警隊之花,是他特意從警犬基地挑選出來的,深受很多警犬的喜歡。他想著讓6凌西幫著照顧一段時間,當然要能和大黑天天待一起就更好了。
顏越︰「……」
他已經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6凌西反應過來方磊的意思簡直笑得要死。昨天他心里對方磊還有些隔閡,這麼一出之後意外的覺得方磊這個人挺有意思的,不像是他們以為的那個樣子。
惜了方磊口水四濺賣力地撮合了半天,大黑對所謂的警隊之花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是安靜地蹲在6凌西腳邊。反倒是方磊帶來的大狗看著大黑畏懼之余又想靠近,神情顯得有些煩躁,在地下不停地轉著圈。在喝完了四杯水之後,方磊看兩條狗確實不來電只得一臉遺憾的走了。6凌西還以為方磊一次死了心,沒想到隔天方磊又來了,這次換了另一條狗。
6凌西&顏越︰「……」
一連七天,大黑天天都要和不同的狗相親。方磊就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變著花樣的夸著大黑和他帶來的狗般配。6凌西天天笑的肚子疼,有老顧客來店里看到這一幕,好笑之余也開始打趣6凌西,確實該給大黑找個伴了。
這幾天大黑沒和這些狗混熟,顏越和方磊倒是混熟了。兩人年齡差不了幾歲,又有葉城這個關系,幾天的功夫就熟稔了起來。方磊十分知情識趣,關于6凌西和大黑是否能交流的問題提都沒提,一直致力于給大黑和他手下的警犬牽紅線。6凌西琢磨著方磊是覺得大黑既然能和人類交流,那麼大黑的孩子估計也差不了。惜大黑對他帶來的狗完全沒興趣,無論方磊怎麼說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6凌西私下還和顏越討論,大黑到底喜歡什麼樣的?顏越開玩笑,「樓上那只小白貓?」
6凌西︰「……」
就在方磊百折不撓地帶著不同的狗和大黑相親的過程中,王淑秀和肖峰的婚禮到了。
婚禮當天,微園藝和小飯館歇業了一天,所有人都去參加了婚禮。肖峰把婚禮選在了離小區不遠的一家五星酒店。王淑秀覺得價格太貴,肖峰卻是執意要大辦一場,風風光光地把王淑秀娶進門。
林美拉著王淑秀開玩笑,「男人賺錢是為什麼,就是為了讓女人過的舒坦。你這還沒進門呢,就想著替他省錢,省出來給誰花?」
「就是。」周曉曼附和著︰「該花錢的時候就要花,花的男人肉疼了,才會感覺珍惜,不然絕對不會把你當回事。」
兩人一唱一和,王淑秀拿他們兩個沒辦法,嗔了一句,「歪理。」
林美和周曉曼笑了起來,操持著王淑秀開始換衣服和化妝。今天來的人不少,基本都是兩人的朋友。林美抽空去外面看了一眼,熱熱鬧鬧的人群坐滿了整個大廳。她回來感慨道︰「峰哥是用心了,小花你算是苦盡甘來了。」
王淑秀沖著她笑笑,想到過去的日子,眼圈微紅。
「是呀,苦盡甘來了。」
一牆之隔的房間內,肖峰穿著西裝意氣風。虎子和二飛湊在一起起哄。
「老大待會要把大嫂背進去。」「背什麼背,要抱進去。」
「滾!」肖峰心情顯然不錯,被他們打趣也只是笑罵了一句。
6凌西一身白色的小西裝坐在角落看著他們笑。顏越陪在了他的身邊,不動聲色地伸出手在桌子下面握住了6凌西。6凌西愣了一下,立刻心虛地掃了一眼周圍,見沒人注意到他倆的小動作,才反手握了回去。顏越唇角彎起,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等小西你過了2o歲生日,我們就去國外結婚。」他低聲道︰「好不好?」
說到結婚的時候,顏越神色如常,就像是聊家常一樣。6凌西乍然愣了下,半天才反應過來。他還沒來得及回答,虎子就在門口叫了起來,「小西弟弟我們該去請大嫂了。」
「哦。」6凌西胡亂地答應了一聲,起身就要走。顏越卻是一把拉住了6凌西,看過來的眼中滿是繾綣溫柔。他唇角勾起,嗓音低沉,「小西你還沒答應好不好?」
6凌西看著顏越耳朵尖一下子就紅了,飛快道︰「好。」
這聲好落在顏越的耳中,他的眼神猝然幽深,定定地看著6凌西,內里的情緒如海浪翻涌。
「小西弟弟。」虎子催促了一句,不知道6凌西和顏越有什麼好說的。
顏越伸手在6凌西的掌心撓了撓,才放開了他。6凌西眼底似有笑意,瞪了顏越一眼,匆匆跟了過去。王淑秀那邊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6凌西帶她出去了。肖峰別出心裁地想出了6凌西牽著王淑秀入場,把王淑秀送到他手里的主意。用肖峰的話來講,這也算是他在眾人面前對6凌西的一個承諾。他會照顧好王淑秀,讓6凌西放心。
婚禮進行曲響起的時候,6凌西覺得他比王淑秀還要緊張。他不知道該如何描述現在這種復雜的心理,有高興,有不舍,還有各種擔心。從他重生到現在,他一直和王淑秀相依為命。王淑秀不是他想象中母親的樣子,但卻是他見過最好的母親。他想過要好好照顧王淑秀,陪著王淑秀一輩子,現在有另一個男人要照顧王淑秀,他們會有新的家庭,或許還會有新的孩子……但不管怎樣,王淑秀都是他的母親,是他血脈相連的親人。想到這里6凌西彎了彎眼楮,小聲道︰「祝媽媽幸福。」
王淑秀挽著6凌西的胳膊,低聲笑罵了一句,「小混蛋。」
婚禮的進行十分順利,6凌西鄭重地把王淑秀交到了肖峰的手里。肖峰拍了拍6凌西的肩膀,眼中是淡淡的笑意。看的出來肖峰是真的高興,他帶著王淑秀挨個桌子敬了一遍酒,並替王淑秀攔下了所有的酒。
「少喝點。」王淑秀私下捏了他一把。
虎子大聲起哄,「嫂子現在就開始管著大哥了?」
肖峰笑道,「你嫂子管的對,以後都听你嫂子的。」
一眾人紛紛大笑,王淑秀听著也笑了起來。
婚禮熱熱鬧鬧的慶祝了半天,在虎子他們幾個故意的鬧騰下,6凌西有些喝多了。這還是6凌西兩世第一次喝酒,喝完的時候他看著什麼事都沒有,乖乖地坐在那里,別人說話他都听著,安安靜靜地十分乖巧。大家都以為他沒事,只有顏越現了他的不對勁。趁著沒人注意,顏越模了模6凌西的臉,覺得稍微有點燙,但應該沒什麼事。
「這是幾?」
顏越豎起了一根手指頭。
6凌西呆呆地看了半天,又掰著顏越的手指頭數了數,認真道︰「二。」
顏越的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這次他換成了兩根指頭。「這是幾?」
6凌西的表情看著更呆了,一臉茫然,「三。」
顏越忍不住笑了起來。
6凌西睜大眼楮看著顏越,雙眼亮晶晶的,」顏大哥你笑起來真好看。我喜歡顏大哥,想天天看到顏大哥笑。」
「好。」顏越目光溫柔,承諾著︰「我以後天天笑給小西看。」
6凌西反應了幾秒,慢慢地點了點頭。過了一會,6凌西似乎想到了什麼,壓著嗓子低聲道︰「顏大哥我還有一個秘密想要告訴你。」
「什麼?」顏越唇角含笑。
6凌西眨眨眼,小聲說著︰「其實我已經死了,不知道為什麼又活了過來。我以前也叫6凌西,不是這個6凌西,而是另一個6凌西。顏大哥你相信嗎?」
他說話時表情懵懂,說到死的時候眼神認真,顏越看著6凌西只覺得心仿佛被什麼揪住一樣,疼的厲害。他顧不得周圍有人,伸手把6凌西攬在了懷里,輕輕拍著他的後背,低聲哄著;「小西你喝醉了。」
6凌西伸手抱住了顏越的腰,把頭埋在了他的懷里,小聲的辯解著︰「我沒有喝醉,母親不讓我喝酒的。我和哥哥都不能喝酒,哥哥身體不好,我要照顧哥哥。」
這幾句話說的聲音有些低,正好虎子看了過來,問6凌西怎麼了?顏越只是模模糊糊听到了哥哥兩字。他沖著虎子搖搖頭,「小西喝醉了。」
虎子有些意外,看了一眼時間,「要不顏哥你帶著小西先回去吧,這邊也沒什麼事了。」
顏越心里正是這樣想的,聞言扶著6凌西站了起來,對虎子說︰「幫我和峰哥打聲招呼。」
「行,沒問題。」
顏越半抱著6凌西拐出了大廳,他怕6凌西受寒,沒敢直接把6凌西帶出去,先找到了6凌西的外套把他裹得嚴嚴實實,才帶著6凌西去了停車場。6凌西一路都十分听話,乖乖地跟在顏越的身邊。兩人上了車,顏越幫6凌西系好了安全帶,6凌西睜大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顏越。顏越被他看得心中柔軟,捏著下巴親了他一口,柔聲道︰「看什麼?」
6凌西抿著嘴搖搖頭不說話。
顏越想起6凌西之前的醉話,心里擔心,模了模他的臉,哄著︰「小西你先睡會。我到家叫你。」
「嗯。」6凌西听話的閉上了眼,靠著後背一會就睡著了。
這一覺6凌西直接睡到了晚上,他昏昏沉沉地坐了起來,揉著眼楮想要找顏越。下一刻他就覺得自己跌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有人從後面抱著他,遞過來一杯溫水。6凌西茫然地問︰「顏大哥?」
「嗯,我在。」
「我想去廁所。」
顏越笑了起來,把水杯放回了床頭。6凌西有些清醒過來,他掙月兌著顏越的懷抱就要下地。顏越看著他裝著隨意地問了一句,「小西你還記得之前說過什麼嗎?」
「什麼?」6凌西神色不解。
他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顏越斂去了眼中的擔憂,若無其事道︰「沒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