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你怎麼了?」
法則毫無感情的聲音如一潑冷水淋下,令耶和華從困惑中清醒了過來,就算這些預見的畫面暗示著某種未來,但真正會演變成什麼樣,還都得靠自己的意志來決定。
「沒什麼,我只是又預見了一下未來,你也知道這個能力是隨即發動。」
耶和華有些慶幸著剛才沒有撤去聖光,這才沒有在法則面前失態,雖然自己從出生後的所有姿態都被法則看過,但這種窘迫還是能少則少。法則也很知趣的沒有問看見了什麼,轉而繼續之前的話題,于是耶和華又愣了一下,還未消退的溫度又攀上臉頰。
由此可見,路西法的□也不是沒有效果,畢竟有反差才有對比,路西菲爾本身從來沒有干過這種事,結果一下子擊碎了往日的印象。
「你為什麼會這麼說,前段時間不還認為我不懂感情嗎?」
對法則的話極為無奈,耶和華用手指捎了捎耳機的發絲,流光瀲灩的金瞳望著腳下的水晶地,出奇的安靜和溫純。法則瞥了一眼下界的路西菲爾,和耶和華一樣把他剛才的舉動看住眼里,所以才有了這麼一問。
「我只想說,你要是喜歡也無所謂,但是你要想清楚你們之間的差距,他能陪得了一時,卻陪不了你一世。」
「你多慮了……真的。」
本來還想去降臨一個神念審問路西,耶和華這回徹底撒手不管了,感覺說什麼都會被法則懷疑有私情。莉莉絲的事情他們自己看著辦吧,反正他也習慣了當個不問世事的創世神,區區一個魔女還能翻天不成。
在莉莉絲在凡界逃亡的時候,她不知道路西菲爾幫他擋災了,月兌離了聖經中本該會出現的厄運。
「梵天的事情你知道嗎,不,你也只是管理著這個世界罷了,我還是找鴻鈞商量去吧。」
有些郁結的耶和華自言自語片刻,果斷的閉上眼逃避逼問,分離出的神念以光速溜向了融合空間,只留下法則無言的對著空間裂縫。隨後,它注視著神游天外的耶和華,像是什麼都知道,卻又像是什麼都不知道,很微妙的隱藏了一些話。
上帝,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涉及。
為什麼要去完成什麼融合空間,倘若你只是待著這個世界該有多好,要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也無法幫你什麼了。
法則一如來時那麼的無聲無息,像是在混沌虛空中蟄伏起來的龐然大物,慢吞吞的收回留在大聖堂的意識。忽然,獨自玩著葉子的世界樹一僵,葉子悚然發抖的快速縮成一團,不知道是什麼目光落在它身上,格外的可怕。
「法則,世界樹有什麼不對之處嗎?」
耶和華的眉心微蹙,雖然沒有睜開眼,卻依然出聲說道。
「無。」
法則的聲音像是從極遠之地舒緩的傳來,充滿著無機質的空洞和冷漠,讓耶和華的眼皮輕跳了起來,這又是鬧哪回事了。
另一邊,融合空間。
耶和華剛達到這個人類足跡出現的世界時,天空才朦朧剛亮,星辰和太陽都隱約可見,他們的約定地點也從空間的本源之地轉到了表面。踩在幻化出來的雲朵上,耶和華撩過長袍就席地而坐,沒有束起的長發灑落在膝,在拂曉的天上仿佛染上了遠方的月光。
他凝視著隔著極大距離的陸地,並沒有西方神話世界那邊的柔軟眼神,猶如觀察一個待成功的實驗罷了。融合空間的誕生可謂是時空迸發的奇跡,但對于兼任創世神和至高神的存在而言,還遠遠達不到心儀的程度。
沒有抬起頭,耶和華淡漠的打了聲招呼。
「來了?」
「嗯,我來了。」
由虛無化作實體,鴻鈞一身紫色道袍翩然而至,素色的木冠將滿頭蒼發扎起,越發顯得雙眼古寂而幽深。然而他這回並非的獨自而來,旁邊的玄衣男子男子一聲冷哼,張揚灑月兌的傲意和凌厲的氣質完全不像是卡俄斯,明白判斷失誤的耶和華有些疑惑,倍感稀奇的瞅了瞅對方。
第一次有了新神加入啊,這回來的應該不是梵天,那麼就是洪荒世界里提供另外一份本源的主人了。
黑暗和殺戮的味道……唔,大概是羅吧。
耶和華懷念起丟在大聖堂的創世之書,若是有它在,應該能準確判斷對方的身份。
「他說要來看看,于是我帶他來了。」
用手指了指身邊的玄衣男子,鴻鈞面帶寒霜的說道,充分的表明了本意並非如此。
和鴻鈞的態度截然相反,第一次來融合空間的玄衣男子挑眉,臉上揚起的笑意清雅魅惑。如果不是眼角流露出銳氣毫無遮掩,和這份神祇層次的妖孽容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哪里來的貴公子。
目光玩味而不討厭的注視著耶和華,純粹的欣賞和贊嘆不言而喻,縱然是閱遍各色美人的羅也得承認,銀發男子竟比起印象極深的盤古也不差分毫。
「初次見面,我是洪荒世界的羅。」
「我是耶和華,希伯來世界的光明創世神。」
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下鴻鈞和羅之間的力量波動,耶和華像是發現了什麼的眨了眨眼,隨後交換了一下彼此的名字。這種魔性的感覺,和預見未來時所踫到的路西法很相似,或許他們會投緣?耶和華頗為無聊的走神想到。
「你在想什麼,今天的感覺很奇怪呢。」
鴻鈞走近耶和華所在的雲朵上,很淡定的把這當雲床一樣盤膝而坐,動作優雅而自然。以往耶和華身上的氣息是他們里面最通透的,那種遠離塵囂的純澈眼神見之難忘,但今天一看,卻發現他被什麼事困擾到了。
「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是無意間又預見了未來,卻看見很奇怪的東西。」
色誘什麼的,真是太奇怪了,最奇怪的是他那時竟然會坐在那里沒有走開。耶和華在心底深深的嘆息,按照自己的性格來推測,沒道理會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給路西月兌衣服的機會啊。
「能說說看嗎,什麼奇怪的東西?」
「……如果,我說如果,你看見有一個力量與自己相斥的男子坐在你腿上,並且月兌去衣服,你會有什麼反應。」
忍了又忍,即使面對著陌生的羅,他還是沒忍住對鴻鈞說出了苦惱之處。此話一出,首先鴻鈞的表情就怪異了,耶和華還沒來得及思索這副表情的原因,旁邊的羅就撲哧一聲的笑了,鋒利妖嬈的眼角輕挑,有意無意的瞥著鴻鈞。
「我覺得若是要鴻鈞去想,對方的下場估計又要被封印在紫霄宮了。」
「呵,你在說你自己嗎。」
鴻鈞冷笑一聲,不小心順口接著說了下去,得到了一個羅更加挑釁的眼神。扭過頭,鴻鈞表示不和剛出來放風的家伙一般見識,反正對方的本體還被鎮壓在紫霄宮的封印里,回去再收拾他也一樣。
「你看到的那個男子是誰,卡俄斯?」
「不是。」
說出口了就沒什麼不好意思了,耶和華奇怪的看了一眼鴻鈞,慢一拍的想起了自己所描述的很像卡俄斯,咳,話說他應該不會干這種事情吧。听完這句否定的話後,卡俄斯才施施然的從虛空中走出,黑色的眼瞳望著耶和華,無限的幽怨。
「你也來了,那邊的熱鬧看完了嗎。」
知道耶和華這句話是無心之問,卡俄斯還是有點心虛的想起了那場由他幕後旁觀的鬧劇,幸好耶和華上次被他接走了,否則希臘諸神怕是在對方心里更加糟糕。
如果說洪荒世界彈奏的是血玉腥風的十面埋伏、希伯來世界是光暗為主旋律的交響曲,那麼希臘神話世界無疑是浪漫而勁爆的舞曲。
宙斯偷情的行為最終以冥後和冥王離心為結果,並且成功的策反了泊爾塞福涅,雖然最後很遺憾那個一夜的私生子被赫拉摔死了,但神王陛下到底是達成了預計的所有目的。
原本事情是這麼結束的,然而偶遇耶和華的突發事件造成了宙斯的賊心越發膽大,三番五次喬裝打扮的進入冥府。被戴了綠帽子的哈迪斯忍無可忍,一柄冥王之劍直接插在地獄的入口處,殺氣騰騰的說宙斯要是敢踏進冥府一步,他就讓他永遠別出來了。
「耶和華,不和我介紹一下嗎,他是誰?」
話里的意思是對鴻鈞所問,但卡俄斯的視線分明是落在耶和華身上,對于羅的存在僅僅是掃了一眼表示好奇。羅沒有被忽視的反感,很巧妙的收斂了心中的驚異,又來了一個深不可測的神祇。
魔祖暗自磨牙,鴻鈞逼迫他交出部分本源時,壓根沒有說過參與融合空間的神祇身份!
「他是洪荒世界的羅,殺戮本源的擁有者。」
耶和華看了看卡俄斯的態度,他知道這位創世神對身份來歷的介意,便越過鴻鈞,主動開口點明了羅的身份。
作者有話要說︰捂臉,萬分抱歉,聊天耽擱了時間,導致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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