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祁連山脈的第三天早晨,這十一人抵達了主山脈的雪線。所謂雪線便是大約海拔在3500米左右的分割線。
在超過了3500米的海拔之後,高原反應對于人體的壓力會遠遠的超過之前,而且道路上也開始出現了厚厚的冰層。
在這樣的地方行路是非常危險的,很可能只是輕輕的觸踫又或者不小心的驚叫都極有可能引起巨大的雪崩。
很少會有人會來這樣的地方旅游,除去那個年過半百的導游,徐凌對剩下的七人都產生了一絲懷疑。
這並不是所謂的第六感所帶來的不安,在這三天的接觸里,徐凌發現同行的七人無論是體能又或者是對于高原反應的承受力都遠勝于普通人。
這是第一個令人疑惑的地方,而第二個讓徐凌起疑的原因則是來源于韓飛。
這家伙一路上實在太安靜了,安靜的令人有些匪夷所思。徐凌還記得在火車上,甚至下車後韓飛都見縫插針不厭其煩的對鳳鳴表達著能夠讓人全身起雞皮疙瘩的諂媚。
但自從登上了祁連山脈後這個家伙便一言不發,哪怕在進食休息的時候都將目光注視在地面之上而絕不抬頭。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預示著這次的行程不會如同預計中的那麼順利,老導游絮絮叨叨的用著難以听懂的普通話向眾人叮囑了一番翻越雪線的注意事項。
正在這時,兩對情侶之中的其中一對,那個叫做楊曉的女人忽然走到了導游的面前,用一種奇怪的語言和導游交流了起來。
這是一種听起來很是奇特的語言,似乎是屬于當地土語中的一種。徐凌能夠熟練的使用八種語言和世界各地的不同人群交流,但對于華夏之中上百種的奇特方言他實在有些無可奈何。
不過韓飛似乎听懂了,他第一次在上山之後主動開口,對著徐凌與鳳鳴輕聲的說道︰「那個女人在問導游這附近有沒有什麼深溝或者裂縫。」
「什麼?!」鳳鳴的聲音忽然放大了,徐凌猛的朝她使了一個眼色,鳳鳴這才發覺自己的行為引起了其他人注意的目光,連忙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小聲的說道︰「我記得歐陽叔伯的老宅就是在一個深溝里。」
「我知道這些人有問題。」徐凌應了一聲,沒有太大的反應。
韓飛有些奇怪,問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從上山的時候。」徐凌對著兩人說道,「這很容易看出來。不管是情侶還是登山愛好者,這些都是偽裝。先不說有沒有人會無聊的跑到這種危險的地方旅游,但是他們連最基本的照相機或者攝影設備都沒有攜帶,難道這些人都只是想把這次冒險保留在記憶里?」
「你是說他們都是殺手?」
鳳鳴的臉變了顏色,徐凌的分析給了她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徐凌搖了搖頭,說道︰「或許是,或許不是,不過肯定不是沖著我們來的。」
鳳鳴心中依舊有些不安,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與徐凌韓飛一起,跟在了隊伍的後面。
平靜的時光一直持續到了黃昏,之後黑暗便侵襲了整座山脈。
在山下的時候,有人曾談起過這山脈之中偶然會出現金色的鬼火,鳳鳴初時完全不信,但此刻她也只能相信了。
透過帳篷的縫隙,黑夜中的雪山忽然出現了幾許微微的光亮。拉開帳篷的布幔,她看見了幾顆如同流星般閃耀的光芒,卻不是自天而降而似乎卻是從地上朝向空中飛去,隨後又突然嘎然而止,消失的無影無蹤。
地面上傳來了幾聲輕微的踫撞聲,一道黑影在遠處閃過,隨後另一座帳篷的布幔也同時被拉開了。
早上向導游詢問深溝的那個女人楊曉與他的男友一起跑了出來,追著那道黑影而去。與此同時,徐凌又似乎听見了一種極其輕微的撕裂聲響起。
隨後在那個叫做梁華的男人居住的帳篷中,忽然爆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
「不好,出事了。」
一股濃烈的血腥順著山風傳來,徐凌的預感瞬間便成為了現實。他拉住了鳳鳴,想叮囑女孩無論如何都不要離開這間帳篷。
但誰能料到鳳鳴竟會掙月兌了自己的手掌,朝著那聲響沖去。那種強大的力道,甚至震的他手掌微微麻痹。
徐凌無奈,只能與韓飛一起緊跟而上。
同行的十一人一共搭建起了四間帳篷,相隔的距離並不遙遠。僅僅只是幾十秒的時間,徐凌甚至能夠看見鳳鳴沖入帳篷之中的身影。
隨後便是一道金光暴起,一個男子的聲影的應聲飛出。
徐凌勉強分辨出那個男子便是那三名自稱是安保人員的男子其中一人。
借著月光,那個人的月復部似乎被洞穿了一個巨大的窟窿,鮮血四濺。
徐凌不知道鳳鳴看見了什麼,出手之間竟然會這般毫無輕重,陡然間便奪去了一個人的性命,但隨後韓飛拍了拍他的肩膀,徐凌回過頭,瞬間明白了一切。
那三人中另外的兩個男人也不知何時站到了他們的背後,竟然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三道寒芒劃過,在被月色反射出了耀眼的色澤。徐凌急忙扭動身體,堪堪躲過了對手的襲擊,卻在脖頸留下了三道血色的抓痕。
而另一邊韓飛就淒慘了很多,他確實如他所說的一般並不擅長在寬闊的場地戰斗。他那在與麥迪文戰斗時如同魔術一般的能力似乎並不能在此刻施展,相同的利爪刺入了他的手臂之中,隨後月復部又被重重的踢上了一腳,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跌落在了雪地之上。
徐凌無法相信自己所看見的東西,當他在山下听見梁華添油加醋的描繪時,確實將那當成了玩笑,但此時玩笑變成了夢魘,他從未在spm听聞過狼人真實存在的情報,可眼前所看見的一切卻徹底打破了傳說與現實的框架。
濃密的毛發,尖銳的獠牙,還有那快到令人發指的速度。
他很想第一時間沖向鳳鳴的身旁,但徐凌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做到。對手的反應已經早已超越了人類的範疇,緊緊的與自己黏在了一起,令他無暇將目光轉向遠處的鳳鳴。
韓飛的情形似乎比徐凌更為糟糕一些,他的左手似乎已經報廢了,月復部又遭受了重創,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在最危急的關頭,他的異能終于毫無保留的施展了開來。
那是一根根由靈力組成,如同絲線般輕薄的粉色線條以他為中心朝著四周擴散在空氣中飄蕩。
無數的線條在空中翩翩起舞,這似乎不該是屬于男人的能力,若是這種能夠能被風華正茂的女性獲得,不知將會把多少的男人迷醉在這粉色的殺意之中。
能量的線條在第一時間展開了反擊,那看似輕柔的舞動,每一次劃過都會在目標的身體上留下一道縴細的創口。
但不知為何韓飛似乎無法向當初切斷麥迪文的手臂那般將狼人的身體撕裂成碎片,他拼盡了全力在對方的軀體上留下了無數的劃痕,但在狼人可怕至極的恢復能力之下卻根本無法產生應有的效果。
無奈之下的韓飛只能將這線化作網狀,將眼前的怪物緊緊的包裹其中,用靈力壓制著對方的行動,一時間卻也無可奈何。
他將目光轉向了徐凌,隨後眼中流露出了一絲難以置信的神色。
竟然有人能夠單純的用**抵抗住那可怕的力量與速度,答案只有一個,古武術。
這是一種不能算作是異能的能力,說他不能算作異能是因為只要經過長期的培養就必定能夠掌握其中的訣竅將其運用,而古武術又矛盾的被歸為異能之中的一種,是因為他也是一種必須結合靈力的能力。
將靈力全力關注于身體之中,結合奇特的運行法訣。徐凌靈巧的格擋在對手的手腕之上,利用其中的間隙,快速的在對手的胸前重擊三次。
就是這麼平凡無奇的擊打,徐凌重復了三次以上,卻似乎無法對狼人產生半點傷害。但徐凌似乎沒有放棄,他仍然重復著這樣簡單的動作,如同木樁一般釘在雪地之上,格擋然後出拳,每一次他都會準確命中對方的胸前,位置沒有絲毫的偏差。
在一旁注視著的韓飛額頭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他發誓自己沒有看錯,這樣的姿勢,這樣的手法。他見過,在很小的時候他曾經也看見過這種戰斗的方式。
看似平淡無奇,卻孕育著可怕的威力。這一招的名字,叫做崩龍。
第二十次的出拳,同樣是如此的平淡。但狼人身上那堅韌到連靈力都無法滲透的皮膚忽然之間便好像被替換成了一快玻璃,在徐凌的一拳之下碎成了粉末。
狼人的整個上半身都消失了,除了頭顱與兩條大腿,脖頸至腰部這之間的**就仿佛被蒸發了一般,再為強悍的再生能力都無法讓他起死回生。
整個過程悄無聲息,徐凌朝著韓飛望了一眼,隨後頭也不回的朝著鳳鳴跑去。
「喂!把我的這個也一起解決了啊。」韓飛大叫起來,只是他的這一分神,眼前的狼人陡然間就掙月兌了粉色的束縛,再度朝著韓飛沖來。
「靠!」
韓飛罵了一聲,只能再度集中起了全部的精神,將對手捆縛。隨後,就這麼大小瞪小眼的相互看著,卻再也沒有了其他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