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段難以想象的畫面，在韓飛的記憶中衛旭從未流露過這般驚駭莫名的神情，他知道自己的表情或許會看衛旭看上去更糟糕，因為那段投影中所播放的影片早已超出人類想象的極限。
眼前的風景如同玻璃一般碎裂了，無數看不清面容的人正施展著令人咋舌的能力，試圖將從缺口涌出的淤泥驅散。
可惜他們失敗了，淤泥仿佛是有生命一般，承受著各式靈力所發出的攻擊，雖然偌大的泥潭中演化出了一個個人形的模具。
褐色的淤泥緩慢的從模具表面退去，一個個赤身**的人類竟誕生在了這片泥潭之上，他們仿佛擁有了更為強大的力量，保護著泥潭的擴散，將試圖阻擋的人類徹底擊潰。
徐凌很想集中精神將眼前的影子干掉，但他忽然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做到。投影的畫面如同擁有魔力一般正在攝取著他的心神。
這樣的場景仿佛世界末日，人類正在被吞噬，而怪物愈發強大。
「夠了，如果你現在滾開我留你一命。」
影子無止境的襲擾終于引起了徐凌的怒火，他從未像現在這般急躁過，急于想要擺月兌眼前的戰斗，將目光轉向另一件事物。
可惜影子是一個殺手，他要做的只是將眼前的目標消滅。
對手的強大與堅韌大大超乎了影子的預料，他已經在徐凌分神的幾秒鐘內在他身上留下了數到傷口，但那種可怕的劇毒卻似乎對于徐凌沒有絲毫的作用。
「你在找死。」
徐凌逐字逐句的從口中說出了四個字，他的眼中滿是影子所幻化出的幻影，層層疊疊圍繞在他的身旁。
這樣的感覺就好像身邊圍繞著一群蚊子，讓人的心中陡然出現了毀滅一切的沖動。
極寒的凍氣開始從徐凌的腳下蔓延，當影子發現時四周的氣溫已經不知下降了多少，洞穴中的水汽開始凝結。
隨後影子迎來了此生中最為漫長的一秒，他看見徐凌的右眼透出了血紅的光澤，一股極端負面的能量通過寒意侵入了他的大腦。
悲傷，哀憐，絕望，悔恨。對于精神堅韌的殺手來說，這樣的負面情緒僅僅只能將他的步伐束縛片刻，但只是這片刻卻也足夠了。
對于影子來說，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甚至連**都無法感應到痛楚，那滿天的寒意便已經轉為了地獄的烈火。
徐凌第一次做出這樣的嘗試，他將黑色的能量分為無數細微的顆粒，讓寒氣包裹隨後釋放到了空氣之中。
凝固的水汽成為了傳播能量最好的媒介，當寒氣月兌離了徐凌的身體被黑色的能量所溶解時，那致命的火焰便會徹底暴露在空氣之中。
當影子發現這一點的時候，他已經死了。黑色的火焰在一瞬間便引燃了他的身體，讓他發出了最後一聲仿佛來源于靈魂的哀嚎。
影子果然是三個侏儒組成的，可惜徐凌已經無法確認最後的那具軀體殘缺的位置究竟是什麼，他們都已經化作了塵埃，留在地面上的不過只是三堆燃盡的灰塵。
徐凌再度將目光轉向了那個巨大的投影，故事還在繼續，他在畫面中看到了那種金色的靈力看見了一個女子如同鳳鳴一般高高的飛舞在了空中，讓靈力化作火鳳焚燒大地。
同樣的身姿，同樣的能力，只是那個女子所釋放的力量不知要比鳳鳴強大了多少。淤泥的擴散陡然間停止了，似乎這樣的能量終于能夠阻止他前行的步伐。
隨後又是一股碧綠如同寶玉一般的靈力，晶瑩剔透。那是一個男人，他單手接住了因為力竭而從空中掉落的女子，隨後單手握拳將一股巨大的靈力揮向那攤淤泥。
畫面至此戈然而止，三個人卻各自在原地沉默了很久很久。
片刻後，韓飛解開了能量的閉環，石碑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衛旭回過頭看了徐凌一眼，問道︰「你都看見了，有什麼想法嗎？」
饒是相隔很遠的一段距離，徐凌依舊能感受到衛旭此刻的虛弱，他的頭發好像剛從水中撈起，甚至連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顯然模仿他人能量所需要花費的靈力遠遠要超過正常使用的數額，但此時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了，徐凌點了點頭，說道︰「這不是電影。」
這似乎是一句廢話，但衛旭卻認真的回應道︰「沒錯，這不是電影。」
徐凌深深的吸了口氣，猶豫著說道︰「那就是說，在很多年以前確實存在著這樣的東西，他穿透了空間的阻隔來到了我們的世界，之後有人與他戰斗，最後消滅了他。」
衛旭又點了點頭，道︰「這點也沒有錯。不過這些東西投影里都已經告訴我們了，雖然沒看見結局，但至少現在我們都還活在這個世界上，說明那種生物已經不存在了。可是我想問你的，是對于沒有看見的東西有什麼想法嗎？」
沒有看見的東西？
徐凌感覺衛旭似乎是在刁難自己，畢竟對于這些奇怪的影響在此之前他根本一無所知。
但徐凌的智慧也並非尋常，他想了想後，便說道︰「空間的裂縫當時應該是出現在中國境內的，雖然不知道世界上其他國家有沒有出現類似的現象，但我在畫面里看到了鳳家的力量，如果這麼推斷的話，這麼五大世家形成的關鍵應該是與這件事有關了。如果這樣聯想的話，有關聯的事件還有兩件，第一是殺手對于世家人員的暗殺，這是在歐陽正銘宣布九龍鼎的消息之後發生的，那麼我們也幾乎能夠肯定這個所謂九龍鼎對于整件事都有著舉足輕重的關系。」
這一點徐凌在冰湖中就已經想通了，但他並不想將自己可怕的猜測從口中說出來。衛旭顯然對于徐凌的想法有些詫異，在他眼中徐凌無論是實力還是智慧都幾乎已經達到了巔峰，這樣的人讓他有了再度利用的**。
「很好。」衛旭從口中發出了贊嘆，隨即話鋒一轉，再度說道︰「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我替你保護鳳鳴的安全，你幫我找出那些殺手的背後所在。」
「我為什麼要答應你的條件？」徐凌不動聲色，他感覺自己根本無法看透衛旭的心中所想，從某方面來說這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遠遠要比投影中的怪物更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衛旭推了推眼鏡，說道︰「這是交易，並不是條件。十三科能夠證明你的身份，甚至當spm的亞洲分部恢復後重新讓你回歸。並且，也許毀滅spm的幕後黑手也與這件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在沒有更多資料的前提下，你只能與我們合作，否則誰也無法保證那個女孩會不會現在就死在某個地方。」
「混蛋。」
徐凌咬了咬牙，卻沒有做出更為過激的舉動。衛旭的威脅與條件讓他已經失去了選擇的權利，而站在衛旭身旁的韓飛依舊一言不發的看著徐凌。
雖然心中有一種想要將衛旭的頭打爆的沖動，但徐凌還是忍住了。這件事確實引起了他的不安，如果投影中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那些殺手的目的顯然是要組織有人將其中的事實散播出去，或許那些殺手是不知情的，但幕後知情人的目的又是什麼？
如果所有的事實都與他的猜測不謀而合的話，假如這頭怪物並沒有死而是被人封印了起來。那究竟為什麼會有人想要解開這樣可怕的封印。
想到這里，徐凌不寒而栗。
衛旭一直在等待著徐凌的回答，直到徐凌點了點頭，應道︰「我同意你的交易，但最為交換你也必須把你們所知道的信息全完告訴我。」
「這有什麼問題。」衛旭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淡淡的說道︰「從現在開始韓飛就是你的同伴了，所有你想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可以問他，我現在就授權他可以對于公開所有s級別以下的機密信息。」
衛旭說話便從地上站了起來，獨自朝著外面走去，臨走出石門時又補充了一句，道︰「記得把這里清理干淨，不要讓鳳家的人知道有人到過這里。」
「是。」
韓飛挺直腰板，回應了一聲，直到衛旭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他才好像陡然松了口氣，一**坐在了地上。
徐凌詫異的看著韓飛的表現，好奇的說道︰「這家伙真有那麼可怕嗎？你一路上連話都不敢說。」
「何止可怕。」韓飛的臉色蒼白的如同一張白紙，顯然之前的能量閉環已經消耗了他太多的靈力，「他是一個怪物，可能會比你在投影里看到的更可怕。」
「哦…」徐凌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對了，我記得他之前說我想知道的信息都可以詢問你沒錯吧？我現在想知道，雪山上的爆炸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帶我們去那個洞穴也是你故意安排的？」
「不是我，是衛旭的安排。」韓飛已經感覺到了一絲不祥的征兆，他連忙擺手，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徐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閃到了他的身旁，重重的一拳打在了韓飛的臉上，直打的韓飛飛去了三米之外。
「這是警告。」徐凌松開了緊握的拳頭，「我不反對和你成為伙伴，但如果有人出賣我，無論是你還是衛旭，下一次我都不會手下留情。」
徐凌平淡的說著，仿佛是在閱讀一篇乏味的散文那般沒有絲毫波動。但在韓飛的眼中，他仿佛看見了第二個怪物。
在徐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完全無法感到絲毫玩笑的意味，這種感覺令人不寒而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