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幸福真的很短暫,而且還長著翅膀會飛。
能醫不自醫就是陳金鋒此刻最好的寫照,陳金鋒病了……貌似還病的非常的嚴重,俗話說得好——病來如山倒;更別提陳金鋒如今已經七十多歲了,盡管平時的時候因為自己是一名大夫跟武者的原故;陳金鋒在作息跟飲食方面都算講究跟注意了。
但是這人老了就是老了,身體的各種器官已經開始退化;盡管保養得再好也不能跟年輕人相提並論。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病將這個原本還算硬朗的老人打到了,這場病來得極為凶猛;不過就短短的一個月時間,陳金鋒老人原本一百二十多斤的身體如今已經只有八十多斤了;整個人瞬間衰老了十幾二十歲,看著就好像隨時會斷氣的模樣。
陳欣怡端著才剛煎好的湯藥推開房門走了進來︰「老爸,喝藥了!」
陳欣怡看著半臥在床上已經是皮包骨的陳金鋒眼楮一紅,心里面早就是酸楚一片;一個多月以前這個躺在床上的老人還跟自己在院子里生龍活虎的過了幾招,可是此時此刻卻已經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讓人看了怎麼能不心酸呢?
陳金鋒原本微微合著的眼楮在听到了陳欣怡的聲音之後睜了開來,老人枯瘦灰白的臉上露出來一抹笑容︰「欣怡你來了,過來爸爸這邊坐陪爸爸說說話。」
陳金鋒有點費力的抬了抬手,招呼著陳欣怡過去自己身邊坐下來。
「老爸,你先趁熱將藥喝了。」陳欣怡听話的走到陳金鋒的身邊坐了下來溫柔地說道:「等喝完了藥以後我就陪著老爸你好好的說說話。」
「行!爸爸啊就听我們家欣怡的,喝藥!」陳金鋒一仰頭‘咕嘟咕嘟’這一大碗的湯藥很快就被陳金鋒老人給消滅進了自己的肚子里。
其實陳金鋒心知肚明,自己現在也就是在熬熬日子罷了!
生、老、病、死這四個階段是每一個人必經的過程,陳金鋒自己就是一名中醫高手;自己的身體他自然是在了解不過,這一次他是撐不下去了;注定了躲不過……
對于死亡陳金鋒看的非常的透徹,只是讓他最不放心的就是陳欣怡了;從有了陳欣怡的那一天開始,陳金鋒就一直都很擔心;擔心自己會在陳欣怡還沒有成年的時候就早早的撒手離去,等到自己走了之後;欣怡她一個人那可怎麼辦?
陳欣怡是陳金鋒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牽掛了,這一天始終還是來到了;只是它居然來的這麼突然,硬是讓陳金鋒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轟’然倒下了。
陳金鋒一臉憐惜的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陳欣怡,可惜啊!自己的女兒這麼漂亮、這麼優秀,自己卻不能夠親眼看著她以後嫁人生子了;這大概是陳金鋒心里永遠的遺憾了。
陳金鋒心里面已經轉了千百個念頭,他想著趁著自己還沒有走之前必須先將陳欣怡未來的生活給安排妥當才可以;不然的話等以後到了地下,自己拿什麼臉去跟欣怡的媽媽交代。
陳金鋒想道不久前自己寄出去的那封信,算算日子對方也應該已經收到了吧?希望他能夠及時的趕過來,如果不能夠在咽氣之前親耳听到對方的保證;陳金鋒說什麼都放心不下。
陳金鋒沒有說話,陳欣怡也沒有吭聲;父女兩個人就這樣子相對無語享受著這難的脈脈溫情。
陳欣怡握著陳金鋒干枯的手掌,強忍著心里的酸楚微笑著盡量用比較輕快的語氣說道︰「老爸,你今天想吃什麼我幫你去做。」
陳欣怡因為上學的比較早加上曾經跳級讀過一年,今年快要滿十七歲的她已經是一名高三的學生;只不過最近陳金鋒病重,為了可以全心全意的照顧陳金鋒;陳欣怡已經暫時休學在家,在陳欣怡的心里面什麼都比不上陳金鋒來得重要。
唉……都是自己這把老骨頭拖累了自己的女兒,陳金鋒在心里無聲的嘆息著;臉上卻微微一笑︰「爸爸的欣怡做什麼都好,爸爸都愛吃。」
陳金鋒干枯的手掌輕輕地摩挲著陳欣怡的腦袋,心里百般的不舍全都化作了對陳欣怡的憐愛。
「嗯……老爸,那我們今天就吃你最喜歡的紅燒獅子頭吧!」陳欣怡微笑著說出了今天自己兩父女晚上要吃的菜色來︰「再來一個肉末豆腐,老爸你最近的腸胃不太好;吃豆腐容易消化一點。」
「好,爸爸都听欣怡的;我們家啊!以後就都交給欣怡你當家咯!」陳金鋒話里有話的說道。
陳欣怡心里一酸,她趕緊站起身強顏一笑︰「嗯……老爸那我就先去廚房忙活了,你要是累了的話就先睡一覺;回頭等飯菜做好了以後我再叫醒你。」
沒有等到陳金鋒點頭說好,陳欣怡就垂下眼眸快步走了出去;她不想陳金鋒看到自己嚎然大哭的模樣。
這孩子……陳金鋒看著陳欣怡的背影微微的搖了搖頭,渾濁的眼楮里滿滿的全都是對陳欣怡的不舍;還有對這個世界的眷念,如果可以的話時間允許的話;他多麼希望可以親眼見證自己女兒的幸福,可惜啊……
陳欣怡一口氣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里趴在床上哭的是一塌糊涂,十一年的相處她早就已經從心里接受了陳欣怡這個身份;對于陳金鋒這個疼愛自己到骨子里的老人,陳欣怡更是將其緊緊地放在了心上。
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真的是硬生生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又怎麼能夠不傷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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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半山某座豪宅中!
一位看似才四十多五十來歲其實已經六十多歲的男子正打算出門,突然管家老王急匆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老王,你這一大早的這麼著急做什麼?」男子微微地蹙了蹙眉頭一絲不悅浮上了他的臉龐,這老王好歹已經跟了自己幾十年;怎麼也如此沒了規矩。
「老爺,剛才門衛送來了一封信。」老王的手上可不正拿著一封信嗎?「信……是從大陸那邊寄過來的。」老王看了一眼自家老爺的臉色,趕緊的補充了一句道。
「信?大陸來的信?」男子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自己在大陸好像已經沒有親人了;誰會寫信給自己呢?「拿過來看看。」
「是老爺!」
信封上是用毛筆所寫,字跡很陌生應該不是自己的熟人才對;不過……這信一拆開,男子的臉色就變得分外精彩;先是喜悅接著是難過,到了最後居然是兩眼帶淚變成了傷心。
老王已經跟在自家老爺身邊快三十年了,他很少在自己老爺身上看到對方失控的模樣;今天這樣子的情況可是破天荒頭一次,唔……有問題,絕壁滴有問題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