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神經病?在哪?在哪?我驚慌地四下望去,整個操場就只剩下我一人。低下頭才現我穿著醫院的病號服,難怪我跑出醫院的時候,听到媽媽在後面跺著腳喊著什麼。我也不顧不了那麼多了,先找到毅翔跟他道個歉,再回醫院把衣服換回來。
這群混蛋溜得真快,我只有自認倒霉了。
拍掉身上的灰塵,打算繼續去找毅翔。
「喂!神經病!」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那群家伙居然還有膽回來,我握緊右拳,向後全力一擊,拳頭落在一堵肉牆上。出乎我的意料,這些人夠膽來挑釁我,該早有防備,我出拳時,腦袋早閃躲一邊去了。回想剛才的聲音,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沒有回過頭,而是乘對方正哀悼自己的臉蛋時,我趕忙閃躲進教學樓的柱子後面,這才敢回頭看那位被我打中的同學。
這一看差點把我嚇厥過去,和猜的一樣,盡管這聲音只听過一次,可是對我來說印象相當深刻。博高校草——葉旭益!此時他的臉煞白,粗魯地推開他身旁的女生(剛剛圍上來的一群花痴。),惡狠狠地瞪著四周,左邊的臉已經腫成了紅桃。沒戴眼鏡的他少了幾分書生氣息,讓梭角顯得更加分明,深如幽潭的雙眸少了幾分溫柔,多了幾風冷竣。不是欣賞他帥氣臉龐的時候,看他的憤怒的表情,要是被抓到的話,定會生吞活剝。
一溜煙,我跑到教學樓後的一棵樹旁,正當我為迅速逃離魔掌而暗自高興,大口喘著氣時……
「不要搖晃樹!」
嗯?毅翔的聲音,是毅翔沒錯。我確定這一點後,心喜地向四下望去,卻搜尋不到他的身影。
「有的時候覺得你真是笨得可以。」
聲音是從上空傳來的,順著聲音我抬起了頭。毅翔大概瘋了,居然爬到樹桿上睡覺,要是被教導主任看見的話,肯定會揮著棍子追著他打。
「你……」
「什麼?」毅翔的眼楮始終閉著。
奇怪了,那剛才他是怎麼知道樹下站著的是我?
「對不起!」
「你說什麼?」毅翔這才睜開眼楮,低頭看著我。
「沒什麼!」看見他平靜如水眼楮,我一顆內疚的心也變得平靜起來。
「我的心里從來沒有喜歡過雲雲。」毅翔將臉轉向了天空,似乎不想讓我看見他的表情。「那天晚上我是去陪周夕了。當我听說雲雲住院時,我就知道最傷心難過就是那小子了。所以那天晚上我才會跑去他住的公寓。」
干嘛解釋這些啊,我都已經知道了。不過得到他親口確認,我的心里比吃了蜜還要甜。現在可以百分百肯定他地雲雲不存在任何特殊感情,我也不是那該死的替代品,而他對我做出的菜,還有任何事情的批評,僅僅只是對我個要要求的批判而已。
「你這穿的什麼?」
「我嗎?趕著來見你,沒顧得上換。」
「傻瓜!」毅翔的聲音軟軟的,很好听。
空氣里一下子安靜下來,我靠在樹桿上仰頭從女敕綠的葉子縫隙間望著淺藍的天,風擦過樹葉時出細小的沙沙聲,突然感覺今天的天空特別的藍,空氣也是格外的清新。
和江斯分手以後,今天是我最高興的一天,為了彌補心中對他的虧欠,我買好水餃,準備晚上給他做夜宵。時鐘在我幸福的等待中指向了十,九點下晚自習,這個點應該已經到門口了,我來來回回開了好幾次門,始終沒有看見他的身影。難道是在教室睡過頭了,周夕那沒心沒肺的,一心只顧著自己傷心難過,估計要真睡過頭了,他也不會記得把他叫醒拖回家。想想都讓人不放心,這麼冷的天在教室睡一晚上,明天肯定感冒。想到這兒我再也坐不住,披上外套在門口攔了輛出租車,便去了學校。
正當我走到教學樓樓下時,想到等一下叫醒他,他應該會冷,便轉身去了便利店買了杯熱咖啡。等一下看到我手中的熱飲,一定會感動得不行。再次回到教學樓前,教室的燈已經熄滅了。
在教學樓一樓轉角處我看見了毅翔的身影。
「 0 毅……?」我的腳步來了個急剎車,一蟣uo對諏嗽?兀?閬璧納 哉咀帕磽庖桓鋈恕 br />
「你滾開!」另外一個身影漸漸走了出來,是鄭潔。
已經分手的兩個人這麼晚在一起干嘛。
「我送你回去吧。」很溫柔,聲音非常地柔和。毅翔從來沒有用如此溫柔的聲音和我講過話,從來沒有。
「不用!」鄭潔語氣堅決地回絕道。
「你……愛著的人!……就像曾經的我一樣,無法得到的愛情始終是得不到。」毅翔的語氣變得哀傷起來。
曾經的自己是什麼意思?毅翔心里果然有喜歡的人,哪怕是曾經那也是到現在都沒有忘懷的人。是他也經歷過單相思,還是相愛卻得不到結果的悲催故事。可是為什麼要跟鄭潔說,在我的面前什麼都不曾提起。過去,現在,細想我對他竟沒有半點了解。
「為什麼自己要提起她?」鄭潔怔了一下停住腳步。
「說出來或許會讓你的心里平衡一點。」毅翔上前將手搭在了鄭潔的肩膀上。
兩個曾經交往過的情侶,懷著同樣傷感的心情,事展到這兒就不用我多說了。鄭潔抽泣著將腦袋靠在了毅翔的肩膀上,而毅翔也應和著,扶著她往校外走去。
我的手一軟,咖啡倒在了地上。不是說討厭穿被女生眼淚打濕的衣服嗎?現在這算什麼?我想追上去問個清楚,卻又不知道以什麼身份去質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半晌,我才懷著悲傷的心情向校門口走去。要命的是校門已經鎖上了,幾經周折,我才靠著一棵圍牆旁的大樹爬了出去。中途從上面摔下來好幾次,最後從圍牆跳出去的時候,摔在地上蹭掉了手上一大塊皮。萬幸的是,我竟然趕上了最後一班公交車。
就算我再不想承認這也已經是事實,我是真的愛上毅翔了。我現在滿腦子里都是他小心翼翼扶著鄭潔走出校門的畫面,就算是江斯給了我一個耳光提出分手,我的心都沒這麼難受過。
不爭氣的眼淚在我哽咽著,奪眶而出。算了吧,反正已經是晚上了,車上只零零落落坐著幾位乘客,就讓自己好好哭一次吧。即使不哭出聲音,也讓這些沒用的水份從眼楮中流出去吧。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我腦中閃現,林奕軒!夠膽的話,明天就去向毅翔表白,就算被他回絕,至少也讓自己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總比現在在這里一個人流眼淚強得多。想法一出,另一個膽怯的自己跳出來否定了。我沒有這個膽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以前當眾向江斯表白的勇氣跑哪去了。現在的我變得懦弱,膽小,一切都要去爭取來的呀。尤其是愛情,不能指望傻傻地站在這里等著小丘的箭射過來。就算它想幫忙,你不去靠近你愛的人,那它怎麼一箭穿兩心啊?
但是被拒絕的話,或許他會借此機會拉著我去和老媽說取消婚約的事,到時候我要怎麼辦。不能和他同吃同住,同進同出的日子,我想都不敢想。
一直感覺後背有目光盯著,我轉過臉想去搜尋目光的主人,卻只看見幾個累壞了的學生,他們身上穿的校服和我們學校的很像。之所以說是像,是因為乍一看確實很像,可是仔細看他們胸前,卻寫著博高,而且在袖口處,我們學校是三顆扣子,他們的卻只有一顆。
我沒記錯的話,今天被我打的叫做葉旭益的家伙就是博高的。第一次在溜冰場見到他,周怡介紹說是博高的校草,他不會也在那幾個人里面吧。想到這兒,我趕忙低下了頭,將眼楮以下的部位擋在了椅背後面,緊張地掃視著四周。在我正要為沒現他存在而慶幸時,車靠站了。坐在我身後的一位博高學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迅速地將一部手機塞到我手上,便下了站。
還沒反應過來,那男孩上了另一輛在車站等候多時的黑色轎車,車門剛關上,便啟動引擎開走了。我呆呆地看著手中的手機,是今年最新款的智能機,我求了老媽好幾次她都不肯給我買。而塞給我這部手機的家伙,居然是葉旭益!他居然一直坐在我身後,剛剛流眼淚的囧樣盡收眼底,難怪我靠在窗戶上時,眼角撇見玻璃上有一雙眼楮,還以為那是同樣無聊看著窗外。
把手機給我是覺得我太窮,還是表示這部手機是他的專線?和他的關系比熊天還生疏,最近我是不是走桃花運,這一件件好事都落在了我身上。不過這手機果然和網上看到的圖片一樣漂亮,听說相素很清晰,要不先給自己拍張照片吧。(真是個瘋女人,剛剛還哭來著。)我擦干了臉上的淚水,對著攝像頭擺出了自認為可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