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皮一直不停地跳,以前阿姨說過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不對,或者是左眼跳災右眼跳財?我忘了。可是兩只眼楮同時跳算是什麼意思?
我從廁所出來,模著變得平坦的小月復,舒坦地走到食堂。飯菜已經提前叮囑小露幫忙打好一份。我的腳步踏進餐廳時,正在餐桌前吃飯的小露及周怡等人,全都站了起來,兩眼放著光芒。就連聲稱除了雲雲不會對第二人動心的周夕,也瞪大了眼楮推動著他剛買的黑邊眶眼鏡,集體驚呼道︰「美女呀!」
雖然自認是宇宙超級無敵美少男殺手,可一直以來得不到認可,沒想到這群可惡的家伙終于變得可愛了。自己的相貌得到肯定,我突然間有點難為情。為了對得起觀眾,讓他們更好的欣賞我的美貌,我擺了一個極具魅力(自認為)的pe。
「哎,老大你讓開擋住了!」小露招著手示意我閃一邊。
他們的視線有點奇怪,不像是在看我,反而像是在看向後面。我這才醒悟過來,他們這群豬腦袋書呆子,注定不懂得欣賞我這種純潔無瑕美麗而又具有青春活力的一個完美女性。就像一件價值不匪的藝術品,在一群不識貨的平庸之輩手中。唉!人世間的悲哀之事末過于此啊。
我轉過身,想要看清這群家伙口中‘美女’的長相……
據我的目測︰
身高︰一米七以上
體重︰四十五公斤至五十公斤(懷疑微風就能將她吹倒)
年齡︰十七至十八(估計跟我也差不多)
年級︰高一至高三
漂亮程度︰班花至校花
追求者︰全班至全校
白的面龐,潤澤飽滿的雙唇,清爽的短發一側束于耳後。高桃的身材,單調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都仿佛是一件完美的晚禮服。與身材矮小的我擦肩而過時,我感覺被一鼓力量擠壓著,越壓越緊,壓得我快喘不過氣。和鄭潔在一起,我從沒有對自己這麼沒有自信過。
「你們好,請問林毅翔在哪?」女孩悅耳動听的聲音,和我略偏沙啞的聲音有著天壤之別。
「社長他這個時候應該是在天台吧,有什麼事嗎?」旁邊一位害羞的學弟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是林毅翔的妹妹,我叫林美奇。從今天起會在你們學校借讀兩個禮拜直到高考,希望大家能多多關照。」
林美奇,這個名字在鄭潔那兒听說過。之前听小奇說他在日本,高考臨近怎麼跑來博才?好奇心到此為止吧。正牌妹妹回來了,我這個假冒貨恐怕會因此引來的公憤,尤其是那些為了接近毅翔經常替我排隊打飯的美眉,得知這個消息還不得扒了我的皮,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你是社長的妹妹?我們社長的妹妹在這里。想冒名頂替也得看看身邊站的是什麼人吧……哎,奕軒,你過來治治這個騙子呀!」坐在旁邊的一位學妹生氣地說道。
—0—天啊,我才是冒名的。都怪這個好管閑事的學妹,讓原本乘無人關注時開溜的我,定了形立在了原地。
林美奇走著台步似的優美步子,一臉傲慢地走到我身邊,尤如打量一件廉價衣服,鄙視著將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翻。我始終低著頭,沒敢正眼看她。
「騙子?我看真正的騙子是這位叫奕軒的同學吧。你們這群沒有大腦的女生,被人耍的團團轉還沒有察覺。」林美奇在我身邊踱來踱去,她的話立刻引來了女生們的興致。「我可不記得,我媽媽有生你這麼一個矮妹妹。」林美奇借助她身高的優勢,有意低下頭高傲地地眼楮直勾勾地盯著我,讓人毛骨悚然。
「你這丫頭在說什麼啊?」
這位學妹我心中雖然很感激,可是你知道真相以後,就會後悔自己魯莽行為的。
「太過份了!奕軒,你應該好好教訓她一頓才是,應該去狠狠地擰她的耳朵。」
「對,擰她的耳朵!」其他女生也在一旁起哄。
叫我一個冒牌的去教訓正牌?且不說有違于常理,就在于海拔相差,我總不能踮著腳去擰她的耳朵吧。說不定耳朵還沒踫到,早就被她一巴掌給扇死了。
「她確實是林毅翔的親妹妹沒錯。」坐在那兒一直不哼聲的鄭潔,這才假裝不經易地說出了事實的真相。
糟了,我現在想要逃走也已經晚了。只能假裝從容地走到餐桌前,那兒已經坐了一位看起來來者不善的女孩,我只得傻笑著把自己的餐盤從桌上端了起來,打算重新找一個地方坐下。
我感到四周殺氣騰騰,而鄭潔和林美奇擺著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現在已經是十二點三十分了,大部的同學都已經打到飯,並且找到了座位,我再想要去找空位是很難的。站在我身後的兩位女生,肆無忌憚地‘竊竊私語’,架勢像是耳語,實際只要不是聾子都听得見。她們聊的不外乎,就是說我太過陰險之類的話。仿佛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大勾當……突然間女孩用餐盤捅了一下我的背。
「哎呀,不好意思啊!」兩個女孩嘴里狠勁地嚼著口香糖,還不停地抖著兩條細細的大腿,惟恐人家不知道她們是小太妹。
鬼才會接受她們的道歉呢,明擺著是故意借機報負。我沖她們瞪了一眼,算是還以她們眼色。
啪~!
小太妹的一個巴掌甩過來,讓我始料不及。手上的餐盤掉在了地上,可憐我還一口沒動的佳肴啊!
「臭丫頭,你別給臉不要臉!就你一個騙子現在有什麼好得意的,瞪老娘,我看你是活膩了!」小太妹吐掉嘴里的口香糖,惡狠狠地說道。
「你罵誰臭丫頭?」
「就你,怎麼了?」
簡直忍無可忍,已經到達極限了。我漂亮的臉蛋不是能讓你們打!我舉起手準備還擊,盧秋雨趕忙拉住我的手,勸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關鍵時刻我沒有想到唯一來關心我的人會是盧秋雨,一個我一直都不怎麼喜歡的人。周怡和鄭潔也跑了過來,不過她們可不是來勸架的,而是來將唯一一個勸架的丫頭給拉走。看來是成心想要讓我吃吃苦頭,我可不能就這樣認輸……想著,我再次舉起了拳頭。
啪~!我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另一個巴掌已經把我打到臨近的一張餐桌上。我的身體直挺挺在倒在了上面,餐盤里的飯菜全部被我撞到了地上,吃飯的幾個女生被惹火了,同小太妹一起對我施展拳腳工夫。其中一位抓住我的頭發,把我的臉摁在他倒滿飯菜的地方,任憑我拼命掙扎也毫無用處。食堂里那些毫無同情心的家伙,齊齊朝這兒看著這個大笑話。那些曾經為我排隊打飯以姐妹相稱的家伙,全都變得冷漠起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不是毅翔的妹妹,去了這層特殊身份外衣,我連一個真正的朋友都沒有。
盧秋雨想要掙月兌鄭潔和周怡的手臂只是徒勞。透過人群我看見趕過來的熊天……他被另一個女生和小露拉著……我呆住了。小露,我最好的朋友的妹妹,跟在我**後面屁顛屁顛的傻里傻氣的小露,她竟然幫著別人對付我。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你們住手!」
0╴0……哈,今天真是太多讓我沒想到的事情……毅翔的親妹妹會出現,我沒有想到……和我毫不相干的盧秋雨竟會來勸阻這一場戰爭,我沒有想到……小露,我表面反感,其實心里已經把她當成親妹妹的小露,不但沒有幫我,反而將熊天攔住,我也沒有想到……同在一所學校,卻形同陌路的陳磊,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為我挺身而出,我更是沒想到。
事實證明文弱書生是不可能英雄救美的,有這個心也沒這能力。至少眼前這位取下眼楮連東西都看不清楚的陳磊,他只能夠為我分擔一些女生的暴力。不過,我的心里還是有點感動。高考的時期對他這種讀書狂來講,跑來幫忙可能就是在浪費時間吧。而且他不是千方百計想要和我月兌去關系嘛,現在來幫我可能是因為沒經過大腦想清楚就沖了過來吧。總之……陳磊,謝謝你了!
周夕也趕過來了,平時他的嘴巴是有點壞,但是副熱心腸。他的到來也並沒有阻止這群瘋女人的暴行,顧及他是位帥哥,女生們只拉住他,沒有用拳頭。
女生們的拳頭如雨點般打在我的身上,我強咬牙不哭喊出來。不能被這群女生看不起,這是我心里堅持的念頭……博才的女生顯然是群喜愛暴力的家伙們,才一會兒的工夫,又有四五位女生加入,而且都是些體格健壯的女生。
「哎,是揍得不痛嗎?啊,死丫頭?你可是害苦了我們呀,真是一個天大的罪人呢。」
剛才用餐盤撞我的小太妹,彎下腰從地上拿起一個沾滿灰的餐盤,沖里面吐了口口水,又讓其他女生輪流吐了一口,才將它摔在了我的面前。
「丫頭,把它吃了,我們就不打你了。怎麼樣?吃了吧。」
小太妹將臉靠近我用眼神和話語,要求我吃掉那些被她們吐滿口水的飯菜。混蛋,從小到大我還沒受過這種侮辱。乘她臉向我靠近時,我靈機一動,伸出手將那個惡心的餐盤蓋在了她的臉上。所有人都被我這一舉動驚呆了,甚至還有一些忍不住爆笑出來。
「臭丫頭!」小太妹露出嫌惡的表情,用手擦了擦臉上的口水飯菜,眼神立刻變得凶狠起來。「找死!!!」
小太妹猛地揪住我的頭發,使勁的扯了起來,又猛地朝餐桌砸去,讓我的額頭與餐桌來了親密大接觸。一下,兩下……她瘋狂地砸著,瘋狂地笑著,周圍也全是笑聲。孤獨、恐懼與無助,第一次佔俱了我的整個心靈。腦中是毅翔舉拳向爆炸頭揮去的畫面……毅翔,你在哪里?
周夕終于爆發了,推開拉住自己的女生們,沖我這兒跑來。
「你們未免太過份了吧!」冷若冰霜的聲音。是毅翔……這個聲音讓我強忍了許久的眼淚,涮涮地流了下來……
「毅翔!……」
我放聲大哭的聲音在食堂有限的空間中肆意回蕩著……
保健室
不知什麼時候我竟睡著了,醒來時一直守在床邊的毅翔不見了,就連老師也不知去哪了,保健室里就只剩下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陳磊。他坐在椅子上,用一面鏡子擺放在老師的寫字台上,幫臉上上藥。他一個大近視眼,鏡片又反光,擦了幾次,不是擦到鼻子上就是弄到嘴巴里。
「我來吧!」我坐起身穿上拖鞋,拖了把椅子坐他身旁,從他手里把藥拿了過來。今天他確實是讓我感動了一把,我也沒有理由不幫他擦藥。「今天的事謝謝你了!」
「大家都是校友嘛,再說……你也幫過我啊。」
樣子本就可笑的陳磊,上了藥更滑稽,尤其是他露出現在這種傻里傻氣的笑,讓我不禁噗嗤一聲笑了。更滑稽的是,我笑他傻的時候,他竟然也莫名其妙地跟著我笑。
「你不是一直覺得盡量和我保持距離比較好嗎?現在怎麼會……」
「我以前是太幼稚了。」
「0╴0。」不敢相信,他會承認自己幼稚。該不會是被那些女生把腦子給揍壞了吧。
「其實,有些事情好像並沒有我想的那麼差。」
「例如?」
「例如你!」
「……?」
「我曾經一度在排斥著你,那是因為我害怕別人知道我們交往的事情,但其實並沒有什麼好害怕的。」
這句話就更令人難以置信,我回到公寓不知道需不需要掏一下耳朵。
「快要畢業了,我覺得……我需要一些美好回憶……不……不是回憶,是美好的……」
「所以呢?」
「所以……我希望我們兩個以後見面能是好朋友。」
「……」
「你放心,我不是別的意思,我只是說做普通朋友。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