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沒有男主角的訂婚宴。
不知道是不是訂婚前夕黎曼一直忙忙碌碌實在是累壞了的緣故,還是怎麼的,訂婚宴過後,黎曼就病了。高燒不止,而且一個勁的說胡話。黎耀陽擔心會燒出什麼病來,只得把她送去醫院。
在醫院待了兩天,黎曼一直昏昏迷迷的,期間,容晟來過幾次,每次來都是帶著黎曼最愛吃的水果和飯菜,不過,都被黎耀陽毫不留情的扔進了垃圾桶。
第三天,黎曼醒來時,只覺得耳邊吵吵鬧鬧的,睜開眼,看到的是簡寧。簡寧告訴他,吵鬧聲是黎耀陽把容晟堵在門外,訓斥他呢。黎曼煩躁的揉揉腦袋,有氣無力的喊一聲別吵了,緊接著,果真安靜了。
「曼曼醒了,就讓阿晟見見她,道個歉解釋下吧,給孩子個機會。」黎耀陽一直拒絕讓容晟看黎曼,曾真懇切的求情,黎耀陽思索片刻後,點點頭讓容晟進去解釋。
容晟進來,簡寧自覺地出去,病房里,只剩下他們二人。
「對不起。」看著黎曼臉色蒼白,沒什麼血色,容晟有些愧疚,嘆口氣,低頭,「真的對不起。」
「對不起?」黎曼冷笑,抬頭看著容晟,「你能不能靠近我一點?」
容晟點頭,靠近她一點。等他靠近,黎曼突然起身,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
那巴掌很響,因為是黎曼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打出去的。
甩完,容晟一愣,抬頭看看黎曼,卻見她眼眶紅紅的。
「告訴我,訂婚那天,你去哪里了?」猩紅著眼楮看著他,黎曼一字一頓,「是不是去見了那個女人?」說完,只覺得好像心髒好像一下子崩裂開來,鮮血咕咕地冒出,她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想不動聲色的挽回他,想給自己和他一個機會,可是呢,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他只要心里還有一丁點她的位置,在訂婚宴上,他就不會不出現。
該死的,真是不爭氣,眼淚止不住的流,拿著紙巾擦,無奈卻越擦越多。
「你都知道了?」容晟看她一眼,語氣淡淡的。
沉默半晌,黎曼突然听到容晟說︰「曼曼,對不起。我們分手吧。」
我們分手吧。這五個字,黎曼听了只覺得晴天霹靂。十年,她跟了他十年。在她青春不在的時候,他竟然要跟她分手,能耐啊。
「好。」輕輕一笑,黎曼點頭,擦擦眼淚,「好。跟個王八蛋白眼狼分手,求之不得。」
蘇清西說的好,男人為女人花錢越多,分手的時候就越沒有負罪感。這不,為了讓負罪感少幾分,黎曼听到容晟說︰「曼曼,你跟了我十年,我也不能委屈你,我會給你打一大筆錢到你的賬戶。」
打一大筆錢到她的賬戶,得,她用十年的青春換了一大筆錢,多值啊。黎曼冷笑,笑著笑著突然拿起枕頭砸向了容晟︰「你他媽的給我滾,滾出去!以後我再也不想見你。」越想越氣,最後的尊嚴都沒了,黎曼直接口不擇言,「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這對狗男女一輩子倒霉!」
十年的愛情,就這麼土崩瓦解了。
容晟出門後,黎曼情緒直接崩潰,倒在床上,鑽進被窩里,像個孩子般嗷嚎大哭起來。
她愛了十年的男人啊。
愛了十年的男人。
從開始戀愛,她便把整顆心系在了他身上,他喜歡吃什麼她就跟著喜歡吃什麼,他有什麼興趣愛好,她就把自己的興趣愛好也變成跟他一樣一樣的,跟簡寧一塊出去逛街的時候,她會買一堆衣服,可是,有一半是幫容晟買的。在國外留學的這兩年,她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想,阿晟睡了嗎?會不會在夢里夢到她;每天吃飯的時候,她會想,阿晟今天會吃什麼呢?她把他的照片放在房間里顯眼的角落,有人問她的時候,她總會一臉自豪的說這是她男人。在學校里,有很多追她的人,一個女孩子在異國他鄉,有時候會孤單,會脆弱,難免想依靠別人,可是,再怎麼孤單脆弱的時候,再怎麼需要一個男人幫忙的時候,她都是自己硬撐著的,女漢子般的照顧著自己的一切,她不想跟任何男人有任何曖昧,因為她是完完整整屬于容晟的,她不想對不起容晟。
現在可好,容晟背叛了,用實際行動給她一記大大的耳光。
而且,還直接告訴她,分手。
越想越心酸,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黎曼只覺得哭得臉都僵了。閉上眼,用被子蓋住腦袋就要睡過去,可是,卻听到門響了,是兩個人的腳步聲,小心翼翼的腳步聲,好像是怕吵到她。不用猜,此時能對她呵護備至的,就是她爸爸和簡寧了。
「曼曼。」簡寧的聲音輕柔的要命,說話間已經輕輕掀開了她捂住腦袋的被子。不知道此時怎麼面對他們,黎曼只好裝睡,沒有回應簡寧。
黎曼閉著眼,眼楮腫腫的紅紅的,見狀,簡寧長嘆口氣,去取來水,弄濕了毛巾敷在了黎曼的眼楮上,敷完,簡寧看看黎耀陽,小聲道︰「叔叔,您也別太擔心,容晟不是個東西,就一白眼狼,配不上咱曼曼,離開他,曼曼會遇到一個更好的。只是可憐曾阿姨被容晟那個混蛋氣的高血壓犯了,暈倒了。」
黎耀陽嘆口氣︰「你曾阿姨一直把曼曼當準兒媳的,不生氣就怪了。」有些疲憊,黎耀陽揉揉額頭,「寧寧啊,你回家休息吧,你陪曼曼也有兩天了,怪累的。」
曾真真的對她很好,以前跟容晟戀愛時,她跟著容晟去他家,曾真總是給她做一大桌子好吃的給她,而且,在她兩年前即將出國之際,曾真更是把她一直帶著的玉鐲送給了她,說是傳家寶,是給兒媳婦的。那個玉鐲,她一直珍藏著,現在看來,要歸還了。
想要去看看曾真怎麼樣了,可是,該以什麼身份去見呢?容晟不要她了啊,不要她了。眼淚順著眼角流下。頭暈乎乎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黎曼睡了過去。
***
「媽,您醒了?」
病房里嗆人的藥水味彌漫著,曾真睜開眼,想著白天容晟從黎曼病房里出去後,說了句他跟黎曼分手了,只覺得肚子里的火氣繼續蹭蹭的往上竄。看一眼容晟,曾真閉眼,語氣強硬︰「給我滾出去,我現在不想見你。」
「媽。」容晟沒理會曾真的惡劣態度,從桌子上拿過保溫杯,取出粥,討好的語氣,「媽,您餓了吧,吃飯吧。」
「吃什麼飯,我已經被你氣飽了。」曾真有些激動,從床上坐起身,「阿晟啊,你到底想什麼呢?你怎麼能做這麼不仁不義的事情?你記得,你是白手起家的,你創業的第一筆金是曼曼找她爸爸借給你的,你創業最苦的日子,是曼曼陪著你照顧你的,你能有今天,曼曼她功不可沒。」看著容晟此時全身上下質地優良的衣服,曾真冷笑,「現在混得人模狗樣了,所以一腳踹開曾經對你幫助最大的人,跟個狐狸精搞一塊了,能耐了你。」嘆口氣,曾真賭氣,「餓死我算了,餓死我,你就跟那個狐狸精一塊逍遙自在去吧。」
「媽,你怎麼說話這麼難听?」
曾真沒理會他,只是臥倒在病床上,側身睡了過去。她一個人把容晟拉扯長大,容晟是她的命,她愛他勝過愛自己。這人啊,得懂得感恩,她之前拉扯容晟過得不容易,誰幫過她,她記得比誰都清楚。黎曼自打跟容晟交往開始,黎曼對容晟的好,她是看在眼里記在心里的。她其實也曾經找過算命的,算命先生說,黎曼很旺夫,她一直覺得,容晟能有這麼飛黃騰達的一天,黎曼真的是他的幸運星。她是打心底里喜歡黎曼,打心底里想讓她成為她的兒媳,現在
「媽,您就吃點飯把。」容晟哄著曾真,「我知道這樣很對不起黎曼,可是,我對她已經沒有愛了,與其以後痛苦,不如現在直接斷了。」看曾真還是不理他,容晟看看腕表,拿起外套,起身,「晚上我還有個應酬,要走了。我已經給秘書打了電話,讓她給您請個專業護工了,您好好休息。」
容晟的公司這段時間業績一路攀升,最近不過短短兩個星期,卻一連接了好幾個大單子,都是上千萬。今個應酬,不知道是太開心還是怎麼的,容晟第一次喝醉了,幸好有助理陪同,送他回家。
助理小王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文質彬彬,帶著一黑框眼鏡,更顯斯文。把容晟送回家,剛把他放床上,卻听到容晟含糊不清的喊了句︰「曼曼。」
「容總,您是要找黎經理嗎?我打電話給她吧。」
容晟跟黎曼訂婚的事情公司里無人不知,容晟未出席訂婚宴大家也都知道,至于為什麼不出席,公司里有兩個版本的傳聞︰第一個版本是說容晟變心了,不想跟黎曼訂婚了;第二個版本,也是官方給出的答案,說訂婚那天,容晟是真有急事,所以給耽擱了。
此時,看著容晟醉酒喊著黎曼的名字,小王咂舌,看來,第二個版本是可信的︰容晟那天有急事,給耽擱了。
拿起手機,剛要撥黎曼的號碼,手卻被容晟拉住了︰「不要給她打,你走吧,別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