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說︰「不能硬闖出去,就得想別的辦法,有時我看著才一尺見方的窗戶,要是在夜里偷偷鑽出去,不行,太小了,根本鑽不出去,有時急的我恨不能砸開厚厚的牆跑出去。一天,我站在門的那個通風孔那朝外看,我發現我的那個屋東邊還有一個屋子,那就是你的這個屋子,你的這個屋子正靠東南角,在屋的南牆外就是監獄外邊,我一看到這個情況心里就想,我要是在你的這個屋里有多好,可以把南牆鑿一個大窟窿然後鑽出去,可是自己沒有那個福分,偏偏關在那個屋里。于是我就天天看,看究竟是誰關在這個屋里。有一天,我見到有一個老頭從這個屋里出去了,後來又有一個毛頭小子,毛特長,胳膊上還紋了一個大龍什麼的,不行,這個家伙不可靠,要是個正經一點的人才可以。我就等呀等,終于那個毛頭小子不知是被釋放了,還是被搶決了,他從這個屋里出去了,後來就來了你,那天我看到了你。一看你就是個好人。後來你又試探了我,我就更放心了,現在好了,我們可以在一起鑿開一個洞出去了,到外面去。我知道外面是水,可我不怕。我在水里比在地上還舒服呢。」
于是,從那天起,他們就兩個人一塊朝外鑿洞,他們在夜深時,大軍從那個洞里鑽到這個屋里,然後兩個人在一塊鑿,等鑿到快要天亮時他們才把鑿下的水泥渣滓填好,用水泥塊把鑿開的洞蓋平,因為那個洞是在李建國靠牆的床下,所以很容易蓋好,警察也不容易發現。終于在一天,大軍高興地嚷道︰「嘿,看到水了,」
「是嗎?」李建國趴子,朝那個洞里望去,「嗨,真是水了,」
「這就說明我們已經成功了,我恨不得現在就一下跳出去,不行,快要天亮了,咱們一走,那送飯的警察還不發現,他一報告,叫警察們一追,那我們還不叫他們給逮住。還是找安全的辦。明天再說吧。」說到這,大軍又把頭縮了回來,他們又把那個洞掩蓋好,大軍又回到他的那個屋里去了。
第二天晚上,李建國坐在屋里等著大軍,他們好一起從洞里鑽出去。等呀等呀不知等了多長時間,李建國真有些不耐煩了,便從洞里鑽到大軍屋里。天太黑,屋里什麼也看不清︰「嗨,你怎麼也不把蠟燭點著,還省著呢?一會兒咱就離開這里了。」建國嘟囔著站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才看到大軍坐在床上。「嗨,你干什麼呢,高興地連一句話也沒了。」說著,建國掏出火柴,劃著了問道︰「大軍,蠟燭呢?」大軍還是一聲也不坑。︰「你干什麼,玩什麼深沉呀?」建國舉著火柴來在大軍的身旁,。在他的臉前照著,只見大軍腦袋歪在枕頭上,雙眼瞪的圓圓的,嘴抿得緊緊的,像是經過了痛苦的折磨。
「大軍,你怎麼了?」見到大軍這般模樣,建國一下緊張起來,他驚恐地望著歪在那里的大軍。他顫顫的手朝大軍的臉上模去,好像很涼,也不太涼,說不好究竟是不是涼了。此時,建國的心不知怎樣好了,他又劃著了一根火柴,找到了放在床頭的蠟燭。點著了蠟燭,他把大軍有些僵硬的身軀平放在床板上。當建國把手放在大軍的鼻下時,已經沒有一點氣息了。
「嗨,怎會死了呢?」建國朝四外看著,這時他發現在床的下邊有一張蓋有紅印章的紙條。他拿起一看,只見上面,印有︰「釋放通知單」幾個字樣。
奧,原來他被釋放了,定于明天釋放,一定是大軍看到這個釋放通知單後,心里一高興一激動,大腦興奮地血管破裂,他就暈了死了。看著大軍死了後的模樣,建國心理一陣酸痛,他想到,大軍受盡了痛苦折磨,被歹人所害進了監獄,一直想著逃生,就在他要獲得自由時,自己卻死去了。嗨,真是命呀!「大哥,你好命苦呀!」建國握著大軍的手眼里落下了心酸痛苦的淚。
我不能在這傻呆著呀!他死了,我也要出去呀!我就從這洞里出去?夠嗆,大軍會水,我可不行。那我怎麼辦?對,有了。我何不學一學基督山伯爵,讓死了的變活了,讓活的變死了,不就成了!想到這,李建國把大軍抱到洞口,放在地上,用力向洞口里推,把大軍推到自己的屋以後,自己也鑽到自己的屋里,把死沉死沉的大軍抱到自己的床板上,而後把他身上的衣服月兌掉,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給他穿上,自己又把大軍的衣服穿上,這樣一換衣服穿,從後面看從身高,胖瘦來看還真沒有什麼差別,就是李建國的臉盤和大軍的臉盤也沒有大的差別。要是在半年前,剛進監獄時,李建國小臉紅的呼,兩只大眼碩碩有神,可那時和現在簡直是金鳳凰掉了毛,容顏大變。除了胡子沒有大軍的長,眉呀眼呀簡直叫人分辨不出來。胡子的問題也不是問題,釋放了嗎,高興了嗎。胡子剪短了一些是人之常情。好了,就這樣辦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建國坐在李大軍的床上靜靜等著警察來叫,不一會兒,一個警察來到門外打開門鎖。嚷道︰「王大軍,走吧,解放了」
李建國站起身,跟在那個警察的身後朝監獄長辦公室走來。來到辦公室後,監獄長朝李建國說︰「大軍,怎麼樣,在這的滋味不太好吧?怎麼不言語了?太高興了吧。行了,在上面寫上自己的名字,說明你已經在這除了名了。」
李建國心想,我當然不敢說話,要是說話,我的聲音和大軍的聲音太不一樣了。他默默無聲地走到桌前,拿起筆工工整整地寫上「王大軍」三個字。他仍低著頭。
「走吧,是不願意走怎麼的?」
李建國仍不言語慢慢走出監獄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