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振槐凝眸點頭,「嗯,你一路勞累,在府上好生歇兩日。」
「多謝易將軍,屬下告退。」
西揚退身出去,易振瞳的目光仍是落在信箋上,「大哥,秦將軍的意思,是讓我們盡早做好布署,以防京城一朝有變?」
易振槐輕頷首,「此事需絕對保密,暗地里進行,盡早做好布署以不變應萬變。」
政權更迭,無論哪朝哪代都無法避免,只是這一次似乎暗藏著更大的殺機。果不其然,兩日之後,就有快報從京城傳來,當朝左相離奇暴斃,右相王懷輔率一眾群臣推舉自己的門生寧宮耀接任左相一職。
王懷輔,是當今皇後之父。
而皇城內外,已然是由王家權勢掌控。
秦溪再見到二位舅舅時,便從他們憂心忡忡的神色中意會出了什麼,而且陪她在平州城四處游玩的三位兄長也沒了初來時的輕松愜意,縱使他們什麼都沒對她說,但她也能從京城的局勢窺探出一二。
一行人坐在醉雲樓的二樓雅間里,秦溪和易清澤相對的倚窗而坐,打量著繁華長街人來人往,便低低地嘆息一聲。秦溪見大哥和二哥也只顧喝著悶酒,她開口打破沉悶的氣氛,「幾位哥哥可是在為京城的局勢而憂心?」
見她問起,易傲天擱下茶杯,清淡的眉目看向秦溪,緩緩打開話題︰「溪兒你有所不知,這些年來王懷輔認為皇上太過于倚重易秦二家,也不時會在皇上面前進讒言說咱們易秦二家擁兵西北,早已有異心。想當年大伯與姑父協助皇上打下這大涼江山,皇上登基之後封易秦二家為藩王,大伯與姑父極力推辭,就是怕今後以防居心叵測之人說易秦二家擁兵自重,功高蓋主。可咱們身居西北這些年來,對今上從未有過半分異心,然而王懷輔一黨早就對易秦兩家虎視眈眈,如今一直與右相抗衡的左相忽然暴斃,從前追隨左相的群臣為求自保恐怕也會倒戈相向投靠向王家,如此一來,王家勢必會動用所有力量來打壓易秦兩家……」
秦溪眉頭緊擰,听著易傲天對時局的分析後,不由從窗上跳下,坐在桌旁正色道︰「今上並非是昏庸糊涂之人,怎會縱容王家獨攬專權?歷來朝堂上最忌諱的便是結黨營私,若是今上允準王懷輔門生接任左相一職,那便只有一種可能,恐怕今止也對如今的局勢無力回天了。」
易傲天與易傲庭眼神相視,不由得齊齊看向秦溪,一直未言語的易傲庭露出贊許之色,「沒想到溪兒一眼便知其中深意,此次西副將來平州,帶來了姑父的一封信。」
「今上想借易秦兩家之勢力挽狂瀾?」
秦溪一語中的,不免讓在場三位兄長都刮目相看,易傲天稱贊道︰「溪兒冰雪聰慧,你小小年紀竟能將這等政權之事看得如此透徹,倒讓我們幾個都自愧不如了。你倒是說說,誰教你的這些謀略韜論?」
秦溪笑得無害,「我自學成材。」
易清澤臉上的郁悶終于一掃而空,放聲大笑道︰「我看溪兒這氣勢,咱們家可是要出一位曠世奇才的女將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