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惠垂著眸不敢再抬頭,卷翹的黑睫恰如蝶翼翩飛,羞澀而動听的聲音低喃︰「前幾日我見西副將的荷包略有些舊損,便自作主張給他也做了一個,不知道可否合他的心意。『**言*情**』」話到最後,她的聲音幾乎都要湮沒在風里了。
秦溪目露淺笑地拿過荷包,左看看,右看看,方才道︰「清惠姐姐的繡工真是巧奪天工,瞧這鴛鴦就跟活了似的,如此精美的荷包自然是合他心意的。姐姐真是心細如塵,以後若是誰能娶姐姐為妻,可真是有福之人呢。」
易清惠臉頰酡紅如紅櫻繽紛,臉皮薄的她低低回了聲︰「不耽誤溪兒與西副將議事,我先回園子里去了。」
自始至終,她都沒敢抬眸看西揚一眼。『**言*情**』
待她走遠,秦溪才將手中的荷包交予西揚,「清惠姐姐的性情我還算了解,若不是她心下有你,是斷然不會將這鴛鴦荷包贈與你的,你若是也有心,回梁城之後我便請爹作主來為你提親可好?」
西揚目光落在手心的荷包上,臉色沉澈如水,「屬下暫時不願提及兒女私情,五小姐的心意屬下擔當不起,還望三小姐將荷包交還于五小姐。屬下還要去收拾行裝,先行告退。」寒風卷拂著那一襲雪青色衣衫,秦溪看著他的背影默默的嘆息一聲,將鴛鴦荷包收進懷里。
是夜,風涼如水。
一個紅色身影坐在醉雲樓屋頂的瓦礫之上,幾聲鳥兒的鳴叫之後,一身素色衣衫的新柔就出現在秦溪身後,在她身旁坐下,新柔借著模糊的夜色看著秦溪的側臉,低聲問道︰「三小姐,賜婚一事已成定局麼?」
秦溪轉頭淡淡一笑,「皇上賜婚,豈是兒戲?只怕我留在這西北的日子不多了。」
「三小姐可有為醉雲樓和野狼谷底的姐妹們打算過?」
「京城不比西北,至今為止我連京城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若是貿然將你們都帶過去,怕是有諸多不便。待我在京城安定下來,你們若是想去京城的,我都會為你們作安排。只不過這西北是你們的故鄉,是你們的家,我是不會強逼你們為我背井離鄉,一切的選擇權都在你們手中。」
新柔明朗地笑,「三小姐可說錯了,這西北自然是咱們的故鄉,可自從被三小姐所救那一日,有三小姐的地方,才是咱們姐妹的家。再說那京城也不過就是比咱西北更繁華熱鬧些,憑著三小姐教咱們姐妹的技能,要在京城立足並非難事。」
秦溪自然是知曉她們如今的生存能力,便頷道︰「明日一早我就回梁城,醉雲樓各地的掌櫃就由你來通知。」
「三小姐若是定下日子入京,一定要告知新柔。至于醉雲樓的生意,我們會盡早做打算。」
「也好,我出來已有些時候了,該回去了,你要珍重。」
「三小姐珍重。」
兩個靈巧的身影一前一後的從屋頂躍下,秦溪擇小巷一路隱蔽的回將軍府,回到園中房間,盼著她早些回來的水桃水蘭剛迎上去還未說話,秦溪就示意兩人噤聲,以手勢告訴她們外面有人一路跟蹤她。水桃水蘭立刻警惕起來,秦溪示意她們熄了燈,屋里一片黑暗之際,她們側耳聆听屋外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