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里,秦家上至秦老夫人下至年紀最幼的秦墨均已盛裝出席,只待秦溪一到,一眾人等便能去前門迎接聖旨和葉將軍。然而秦溪未到,等來的卻是神色慌張的李嬤嬤,秦老夫人見情勢不對,沉聲問︰「溪兒可準備妥當了?」
李嬤嬤生怕眾人听不見,扯著嗓子道︰「回老夫人,將軍,夫人,三小姐不見了!」
老夫人臉色忽變︰「什麼叫不見了?她不是在佛堂罰跪麼!」
「佛堂里的壓根就不是三小姐,是三小姐身邊那個叫水桃的丫頭,穿了三小姐的衣衫在那兒蒙騙咱們呢!」李嬤嬤作為童清瑤身邊得力的嬤嬤,自然是知曉自家主子的心思,就算如今大伙兒都顧忌三小姐幾分了,可若有能懲治三小姐的機會,她自然是要替主子好好把握住的,此時水桃替三小姐罰跪的事,當然是能鬧多大動靜就鬧多大動靜。
秦老夫人听罷連連哀嘆︰「哎喲,這個溪兒怎能如此胡鬧!」
秦將軍臉色陰沉得滴出墨來,心下不由想到秦溪昨日面帶怨忿所說的話,她說,若是娘親在世定能護她周全。自小她就是沒有娘親疼愛的孩子,在波瀾不驚的年歲里跌跌撞撞的長成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樣,這些年來,他沒有對她用任何心思,只是當這府中多養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昨日父女一番對峙之後,秦將軍也是徹夜難眠,回想這些年來的種種,他的心情就更為繁復而不得梳理。原以為昨日之事已能在罰跪後結束,可誰曾想這個性子倔 得秦溪竟能偷偷跑了?她這是要棄將軍府所有人等于不顧麼!
秦將軍墨瞳凝滯,凌厲的眼神似利箭道︰「立刻把三小姐找回來,再把那水桃丫頭帶來!」
府中家僕與護衛如鳥獸狀散開去滿將軍府的找人,將軍府如此之大,要找一個有心躲藏的人並不容易。但好在府中人數眾多,各門各院同時都有人在搜尋,一柱煙的工夫之後,所有人等陸續來報,府中並未發現三小姐,但水桃已經被護衛帶來了!
水桃一臉怯意,身著秦溪的衣衫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秦將軍行至她身前,並未憤怒咆哮,而是沉聲問︰「你是水桃?」
水桃垂著眸點頭,在將軍面前一直是小透明的她如今都被將軍點名道姓了,接下來若是小姐不趕回來救她,她會死得很難看吧?哎,小姐這些年來督促她勤練苦學有何用?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卻不能用來自救,真是枉費她辛苦這麼多年了!
秦將軍仍是問︰「溪兒去哪兒了,你如實交待。」
水桃身為一名忠心侍主的丫鬟,是絕對不做出賣主子一事的,于是堅定的搖頭,「回將軍,奴婢不知道小姐去哪兒了。」
童清瑤睥睨著跪在地上嘴硬的水桃,上前一步說︰「你若是不知三小姐去處,又怎會穿著三小姐的衣衫?看來都是平日三小姐太過輕縱于你們這些奴才,今日竟膽大妄為連將軍的問話都敢隱瞞,將軍,看來得讓這丫頭吃點苦頭,她才會老實交待了。」
此刻只要能得知秦溪在何處,秦將軍對童清瑤的建議並無疑議,只是默然看向她一眼,童清瑤有了秦將軍的示意,看向水桃時臉上倏忽閃過陰寒的笑︰「李嬤嬤,給我狠狠掌她的嘴,看她這身賤骨頭有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