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將軍,還不接旨?」那人笑道,將聖旨合起來向前遞去。
「夏寒……接旨。」
王紫走下來,接過聖旨說道,看著手中的聖旨,有些怔愣,腦海中是燕皇那明黃色的背影,似乎一切掌控于心運籌帷幄,燕皇怎會下這樣的聖旨,對一個僅有幾面之緣的人,這是一個一國之君應該做的決定嗎?
「夏寒,皇上口諭,讓我轉告你,他信你。」那人說道。
夏寒抬頭,信她?
「還有,皇上說這里勝利之後,回去看看皇後,她很想你。」那人又道。
王紫一頓,抓緊了手中的聖旨,皇後?不可抑制的想到那個雍容華貴的皇後,那個慈愛的母親,總是絮絮叨叨的在她耳邊說話,哭著讓她保重身體一定要平安……
「夏將軍,三十萬將士已經進了蘇施城,還等您的安排呢。」一個男子笑著說道,喚回了眾人的思緒。
王紫抬頭,卻見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俊朗男子,那人身邊正是幾天不見的陸虞陸郡守。
「夏寒,哦不、是夏將軍了,這位是當朝太傅高遠,這位是晏城城主安羽,安城主帶來了三十萬軍隊,高太傅和我們中途相會,總算是趕到了。」
陸虞說道,慶幸自己帶來了援軍,直到他到了晏城才知道晏城駐扎的軍隊早已調離,也才明白是段將軍騙自己離開的,經過一番曲折才終于返回來,還好,沒晚……
「高太傅,安城主上座。」王紫收起聖旨說道。
「段將軍去安排安城主帶來的軍隊。」王紫吩咐段將軍,段將軍听令離開。
「哈哈,夏將軍請,皇上都說了,蘇施城的軍隊由夏將軍全權指揮,方才說到哪了,快繼續吧,別因為我們幾個耽誤了。」安城主笑道,身為晏城城主,安羽並沒有端出什麼架子。
士兵動作利索的添置了椅子,會議繼續。
六大門派已經到了三個,烈焰門和御天門又是支持王紫的,其余大多數人也都同意王紫指揮部署,再加上王紫現在名真言順的身份,對于王紫的指揮地位基本上沒有分歧了,只有一出場就被壓的死死的聖皇派心有不服,總是針對王紫的部署提出意見,但也沒有討到好處。
原先有二十八萬軍隊,今天新到三十萬,再加上四處前來的兩萬修士,現在蘇施城能夠參與戰斗的兵馬總計六十萬。
散會後,王紫,窮奇,段將軍,高太傅,安城主幾人留下。
「探子來報,邪教剩下的七十萬人也到了。」段將軍說道,即便今天來援助的人不少,但邪教的人數是一百二十多萬,一倍于我方的數字。
「司冥和勾曲今天剛到,邪教內部的指揮問題一定會重新確定,幾次失敗,他們也不會佔著人多的優勢貿然前來攻城。」高太傅說道。
「嗯,他們定不會傻到還認為人多是優勢。」安城主說道。
「安城主,你可知安丞相……」半晌,卻听窮奇說道,未完之話,但眾人一定能懂。
「我知道,父親已經被鄭川害死,只恨我沒能識破鄭川的詭計……」安城主說道,剛毅的面孔流露出悲痛,他是安丞相的義子,安丞相給他的恩情太多太多,他還沒有回報……
幾人都沉默了,那日窮奇殺死的安丞相其實是左丞相鄭川假冒的,鄭川一年前就策劃跟任珺勾結,陷害安丞相,直到前幾日燕皇才查明原委,然而那個時候鄭川假冒的安丞相已經到了蘇施城,還好王紫最後識破他,窮奇殺了鄭川才沒有讓鄭川和任珺的陰謀得逞。
現在燕國大權在握的左右丞相相繼死去,兩個丞相跟整個燕國朝堂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可想而知現在燕國朝堂亂成什麼樣子了,燕國內亂一波接著一波,外患又起,燕皇不能離開燕都,又沒有能夠擔當大任的人。
從這個角度來看,燕皇似乎只能相信王紫,也只能將勝負賭在王紫身上,就算王紫掌握了兵權後患無窮也要先穩住燕國江山才是!
「夏寒,你且將這些拿著,燕國的八十萬護**隊駐扎在離此處不遠的津竺區,只是燕國歷代燕皇明令規定,只能在五枚虎符齊全的情況下調動這八十萬軍隊,否則……」高太傅說道,話沒說完,那大家都明白,否則、即便是亡國,也不可調用……
夏寒接過高太傅遞過來的兩枚虎符,加上自己已經有的兩枚,現在已經有了四枚……
燕皇竟然將自己手中的虎符也交給王紫,若是王紫找到第五枚虎符,那燕國的八十萬護**隊也將听從王紫的調遣……
直到所有的人都離開,王紫都一直沉默著,第五枚虎符很有可能在任珺身上,若是她拿到最後一枚虎符,那她手中就掌握了將近一百四十萬燕**隊,還有燕國的傳奇龍騎軍團也在她的手中……
燕皇知不知道,王紫現在幾乎掌握了能夠輕易燕國的能力……
她本是來助一臂之力,何以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
「我的主人,若是主人想走,還有誰能攔住你?除非我的主人真的想把燕國的江山拿在手里玩玩。」窮奇在一旁說道,似乎知道王紫現在煩惱的是什麼。
王紫抬頭看向窮奇,他竟然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窮奇說得對,她無意于燕國江山,到時她將軍隊完好無損的送還燕皇,她從來來去瀟灑,怎會因此煩惱?
「我的主人,莫非你突然發現其實我也是很英俊瀟灑的?」窮奇見王紫看他,笑著說道。
「我們去盜虎符吧。」王紫說道,沒理會窮奇的自戀。
「盜虎符?哈哈,我的主人,听你的!」窮奇眼楮一亮,這個主意太棒了,想想都好玩,但他現在卻是更高興于王紫口中‘我們’二字。
緊鑼密鼓的清理出主干街道,所有人到了各自的崗位,蘇施城內井然有序的備戰,一天忙碌過後,夜晚,王紫卻是沒有驚動任何人直奔邪教駐地!
王紫披著隱身黑袍,經過幾重防御進入邪教營地,後續的七十萬邪教已經到了,邪教營地也是一副忙碌的景象,王紫沿著暗處直奔中軍大營,小心的在幾個營帳穿梭,尋找任珺的營帳。
直到發現任珺,王紫小心的貼近他的帳篷,寬大的黑袍罩在身上,將王紫的身形完全隱在黑暗中。
「仁王真是好定力,這個時候了還有閑心把玩這個東西,听說這是燕國的虎符呢,話說仁王行事真是讓人猜不透呢,放著輕輕松松的閑散王爺不當,卻非要跑到南大陸跟我們這群邪教人士為伍……」嬈媚入骨的話傳來,是邢燕。
「要說上任燕皇待仁王真是不錯呢,竟然將虎符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邢燕自顧自的說,只是後話淹沒在一陣 里啪啦的摔打聲中,卻是突然暴怒的任珺掀翻了桌椅。
「別提上任燕皇,他待我不薄會坐了我的江山?」任珺低吼道,壓抑著想殺人的情緒。
「邢掌門若是沒有其它事,何不回去享受那些個美男?」任珺陰著臉說道,明顯的在趕人。
「呵呵,那些美男雖美,怎比得上仁王英俊風流……」邢燕可以壓低的聲音,幾度婉轉,妖嬈之極,誘惑的說道,只是任珺更加危險陰沉的氣息讓邢燕無趣的輕哼一聲。
「仁王何必如此拒人千里……」邢燕說道,看了一眼任珺之後轉身離開,妖嬈的身形出現在帳篷外,心中想著她看上的男人何時失手過?且等過了這蘇施城罷……
直到邢燕遠遠離開,王紫才喚出窮奇,窮奇現身,挑眉看著王紫,這是要讓他幻化邢燕?
王紫點頭,表示的確如此。
「我的主人,這麼有損我形象的事情,做好了有沒有獎勵?」窮奇靠近王紫,傳音道。
「獎勵?」王紫疑惑。
「對啊,就按照我說的好了,主人就穿一次漂亮的女裝怎麼樣?」窮奇看了看王紫身上的黑色勁裝,突然說道,早就好奇他家主人穿上女裝是何等姿色了……
「女裝?」王紫重復道,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曾經九幽也這樣說過,他們說的女裝、是像邢燕那樣的嗎?
「記住了哦我的主人,我完成了任務你也要穿女裝的哦!」
窮奇笑道,這次不待王紫說什麼就突然幻化成邢燕,臨走前妖魅的眼神瞟了王紫一眼,那風騷入骨的姿態跟邢燕一模一樣!就連身上散發的香味都一樣!王紫眨了眨眼,剛才那一眼著實讓她怪異了,尤其是那妖艷的邢燕是殘暴危險的窮奇幻化的……
「哼,邢掌門,若是想要男人,在下可以在軍營里給您找十幾二十個壯漢,若是不夠,邢掌門盡管說就是。」
任珺頭都沒抬,眼楮只盯著手中的虎符,不斷的摩挲著,但卻肯定是邢燕去而復返,因為不管是邢燕那一身風騷入骨的氣質,還是那遠遠就傳來的香味都不同錯認,有些諷刺的說道,因為心情糟糕,本來看不慣邢燕,現在更是不想遮遮掩掩了。
「仁王真是無情,枉我如此惦念,竟然去而復返。」‘邢燕’說道,嬌中帶嗔,若是換了一般男人,興許早就把持不住撲上去了。
「哼,多謝邢掌門抬愛,任某消受不起。」任珺哼道,壓抑著怒氣,若是邢燕繼續糾纏下去,他保不準會出手。
「即便美男千萬,人家只鐘情仁王呢……」卻听‘邢燕’說道,身體輕盈的一掠,竟將妖魅的身體直直靠向任珺懷中,任珺沒想到‘邢燕’會有如此大膽的舉動,竟沒防住,一陣芳香撲鼻,懷中已經抱著一具香軟的身子!
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邢燕’撲向任珺是踫到了任珺拿著令牌的手,那令牌竟月兌手而出!任珺怒極,聚集了黑色的能量攻擊‘邢燕’,只是被‘邢燕’輕巧的躲過了,這一躲,‘邢燕’順理成章的離開任珺的懷抱。
那黑色的能量穿過帳篷,在外面的地上轟出一個大坑,巡邏的人停了片刻,見是兩個惹不起的頭兒在鬧矛盾,瞬間裝作沒看見夾著尾巴走了。
「仁王真是狠心呢,人家都做到這個地步了……」‘邢燕’嗔怪的說道,身子一扭,撿起地上的虎符,斜眼看到任珺的身體僵了一下,似乎是怕她動這虎符。
「仁王若是改變主意,盡管通知我哦,邢燕掃榻相迎……」‘邢燕’妖魅的說道,縴手拿著令牌遞給任珺,任珺接過,什麼都沒說,趕人的意思很明顯。
‘邢燕’笑了笑,轉身出門,若是再不走,任珺真該急了……
王紫和窮奇疾速穿過邪教層層防御,竟沒有驚動任何人在邪教中軍大營盜走了虎符,窮奇一路上很興奮,幾次提醒王紫的女裝的獎勵一定要兌現,事實上窮奇何以幻化萬物,幻化女人更是玩剩下的游戲,只是今天突然想起來以此‘威脅’王紫。
兩人奔走在暗夜中,卻見王紫突然停下了身形,窮奇站定,看向王紫。
「莫非我的主人想現在就穿女裝給我看?」明知道王紫是有事情要說,窮奇還是忍不住開玩笑。
「你拿著這五枚虎符,即刻趕去津竺區,將八十萬軍隊調來蘇施城。」王紫道,語氣認真,將五枚虎符全部交給窮奇。
「這次跑腿我就不跟主人要獎勵了,主人只需記得要在我面前穿女裝就是。」窮奇說道。
「主人小心,我先去。」
看著王紫眨巴著眼楮,窮奇不由的笑了,說完就飛身離開,方才在任珺營帳時將虎符調換了,那假的虎符是用他的靈氣幻化的,完全可以以假亂真,但幻化的虎符最多只能維持三個時辰,之後便會消散,最晚天亮任珺就會發現虎符被調換了,定然也會聯想到他們盜取虎符一定是前去調動津竺區的八十萬軍隊,所以現在一刻都不能耽擱!
王紫喚出黑豹帶她回去,黑豹的速度更快,黑色的身影完全融在黑暗中,疾速的朝著蘇施城奔去。
只是在接近蘇施城時,黑豹突然停了下來,全身戒備著。
「小七,有人。」黑豹傳音道,而且來著並非善類。
王紫從黑豹背上下來,沒想到她前去敵營盜虎符,邪教的人在蘇施城也有動作!回來的時候放松了警惕,竟然在快到家門口的時候遇上了邪教的人,而且,他們彼此已經察覺到了雙方的存在。
空氣中流動著緊張的氣氛,對方動了,王紫和黑豹也邁開腳步,拉近了雙方的距離。
「夏寒?」一個陰沉的聲音說道,那人看了看跟在王紫身邊的黑豹,據悉,王紫身邊的確有一只超神獸黑豹。
王紫沒有說話,對方身上的氣息明顯比自己強出許多,修為也比她高出一大截,而且身上陰沉森寒的氣息感染著周圍的空氣也危險起來,只喚了王紫一聲,聲音中暗含的血腥氣息明顯的傳到了王紫的感官中。
先前的邪教首領們王紫都已經見過了,四大邪教如今都已經到齊了,方才在邪教中軍大營的時候她也可以留意了那里的人,毒谷的勾曲現在邪教大營,其他人也都在,只沒見到血月教教主司冥!
方才她還疑惑了一瞬,沒想到這麼快就見到了傳聞中神秘危險的司冥!
血月教居四大邪教之首,血月教以鮮血修煉功法,傳聞血月教的血潭便是取經于幽冥地獄的血池,血月教的功法修煉的越久,人就會變得越血腥陰毒,而且嗜血的本性會逐漸加深,直到必須以血為養的地步!
「司冥。」王紫道,肯定的語氣讓對方低低的笑了,即便是笑也充斥了危險。
「應該叫你王紫的。」司冥道,王紫用夏寒的名字在蘇施城做了這許多事,他們卻是知道夏寒即為王紫,他在蘇施城逛了一圈,王紫的防御布置的滴水不漏,卻是沒找到王紫,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而且她竟然也去他的地盤逛了一圈,只是不知道有何收獲。
王紫並沒有意外,蘇茂之前就把他是王紫的事情告訴了任珺,他們沒理由不知道。
「沒想到,本座今天也不會空手而歸。」司冥勾唇笑道,身上的血腥氣彌漫開來。
黑豹突然飛身先攻上去,司冥迅速跟黑豹戰在一處,司冥的功法極為陰毒,而且修為竟然是洞虛期了!
司冥並沒有使用屬性攻擊和法器,只是手中凝結了一條可隨意變換長短的血紅色絲線,黑豹速度極快的跟司冥打斗,而司冥手中的紅線像是一個不斷編織的網,沒過多久,黑豹已經被那絲線傷了幾處,而且傷口不停的冒著血,以黑豹強悍的自愈能力竟然沒法止住血!
而司冥見到黑豹流出的血反而更加興奮,雙手飛一般編織著手中的絲線,隱隱有將黑豹網在絲線中的意思!
王紫飛身上前,不再觀望,連番換了幾把劍都沒有斬斷司冥手中的紅線!反倒是一把仙器竟然被那絲線截斷!倒是司冥看著王紫不停的變換著法器,意味深長的笑了,傳言王紫的寶物多的數不勝數,這世間沒有一個人是嫌棄寶物的,自然是越多越好!
見王紫也參戰了,司冥的動作越來越快起來,似乎才認真起來,十指飛快的舞動著,血紅色的絲線漫天飛舞,王紫和黑豹配合著,想穿過密不透風的絲線攻擊司冥,但那絲線卻緊緊地纏著王紫和黑豹,讓他們根本沒法抽身出去!
這絲線斬不斷,他們又出不去,司冥似乎要將這絲線織成一個足以殺死王紫和黑豹的網,交織的密密麻麻的絲線漸漸包裹了王紫和黑豹,黑豹已經被那絲線傷了好幾處,血不停的往外冒著!
王紫召回黑豹,快速的處理了身上的傷口,默念口訣,頓時一陣金光閃現,只見一副金色的鎧甲瞬間包裹了王紫的身體!
當那些絲線再踫到王紫的身體時卻沒有對王紫造成傷害!司冥驚訝的看了眼王紫,竟然還有這樣的東西,他這絲線名叫血綾羅,是集齊三千個築基期以上的修士,用他們的鮮血鍛造的,煉成初始就沒有確切的品階,但絕對是神器級別的法器!而且是成長型的法器!
現在這血綾羅跟他心意相通,是他的本命法器,從來沒有任何法器能擋住血綾羅的鋒利,卻沒想到王紫身上的鎧甲竟出現了例外!
司冥手中的動作不停,身形疾速的在空中變換,密密麻麻的絲線漸漸呈現三角形的形狀,眼看著三角形最後的三個稜角就要出現了,王紫的雙手突然出現一團金紅色的火焰,雙手裹挾著火焰伸向那血綾羅,卻見血綾羅竟噗噗響了兩聲竟然沒斷!
王紫這才真的驚訝了,紅蓮業火自融進王紫的身體後從未遇到過挫折,沒想到竟在這不甚起眼的血綾羅上踫了釘子!莫非、莫非這血綾羅是由比紅蓮業火更加高級的異火鍛造而成的?!
「王紫,你真是沒讓本座失望啊,竟然收服了紅蓮業火!要不是你靈魂和身體同屬一體,本座真要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十八歲的小姑娘了……」
司冥說道,手中的動作卻是不停,竟然又讓他發現了王紫的一項寶物,若不是他這血綾羅是超神獸鳳凰的本命之火鍛造而成,這血綾羅豈不是毀在了王紫手中?
火鳳凰的本命之火並非異火,但卻能跟紅蓮業火對抗,當初他為了借火鳳凰的火可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的,如今看來,卻是超值了,血綾羅已經在他的輪海中孕養了千年有余,若是毀在了王紫手中他豈會甘心!
「省省力氣吧,死在本座手中,也算你的運氣了!」
司冥說道,血綾羅交織的巨大三角形已經形成,司冥勾了勾唇,單手收緊絲線,只見那巨大的三角形中密密麻麻的絲線突然絞動著收緊,整個將王紫包裹在內,幾乎看不見王紫的身影了!
所有的辦法都試過了,竟然無法沖出這血綾羅!看著漸漸收緊的絲線,王紫眯了眯眼,打算進入赤靈,只是這一消失,王紫最後的倚仗也會暴露,暴露赤靈是她從沒想過的事情……
然而電光火石間,一個裹挾著巨大壓力和危險的能量直沖這邊而來,王紫和司冥同時察覺到,還來不及意外什麼,只見那不斷絞緊的血綾羅突然斷了一角!那危險的能量準確的擦過三角形中的一角,破了那血綾羅!
王紫趁機閃出!一個次元斬揮出,方才本命法器被損傷,司冥也收到了創傷,王紫這突然地一擊竟然沒有防住!瞬間被困在次元空間中!無數劍影襲來,司冥震驚中只能使出全力應對!
月兌身的王紫快速的掃視著四周,然而視線中、神識中均沒有發現任何一個身影!方才她身處危險沒有發現有人接近,而司冥身為洞虛期的修士竟然也沒察覺到!
方才那突如其來的能量接近她時,她輪海中的紅蓮業火竟然有瞬間的退縮,而那能量輕松破了血綾羅,只能是異火中排名第一、無色的南明離火了!
竟然在這個時候出手相助,並且王紫直覺得,暗處的人是王紫認識的人,可是誰呢?為什麼不出現,那人的修為定然遠高于司冥,否則不會出現的這麼無聲無息!
「你是誰?為什麼不出現?」王紫提高了聲音問道,直覺那人一定還在,若是刻意躲藏依他的修為定然可以瞞過王紫。
然而黑暗中只有王紫的聲音一圈圈的隱沒在無邊無際的夜中,並沒有人回答。
而此刻在次元空間中的司冥手忙腳亂的應付著無數劍影,每一道都是完全復制的化神期二層的攻擊!當初王紫的次元斬用在三個化神期修士身上時只一會兒就滅了那三人,可司冥竟然堅持了這麼久!
「是逍遙散人嗎?」卻听王紫又問,在修真界她知道的深不可測的修為就只有逍遙四散人了,而且也只有逍遙四散人會幫她。
然而這一次還是沒有回音,王紫沉默,看來那人是絕對不會露面了……
「謝謝你……」王紫說道,神識探入次元空間中,卻見司冥還在堅持著!
王紫的次元斬現在已經可以同時復制幾千劍影了,洞虛期的修士果真不一樣!
不多久,卻見還在次元空間中的司冥眼神漸漸充血,不斷閃躲的身體突然急速膨脹起來,撐裂了身上的衣服,身體暴漲了一倍!渾身的肌肉膨脹著,血管暴突!突然間,卻見司冥身上爆發一陣血紅色的光芒,那紅光竟沖破了王紫的次元空間!
這事情發生的突然也發生的意外,王紫根本沒想到這個時候的司冥竟還有還手之力!方才司冥的能量幾乎一瞬間達到了渡劫期的水平!只是司冥剛一突破次元空間就化作一道光線消失了,臨走前留給王紫一個血腥的眼神,仿佛在說這個仇他一定會討回來的!
王紫的警惕放松,方才司冥爆發的能量讓她驚訝,但現在也明白一定是他用某種秘法提升的能量,這樣的法術一般持續的時間很短,而且很傷修為。
王紫也該回蘇施城了,在原地停留了半晌,卻見暗處的人還是沒有出來的意思,王紫也不再等,飛身前去蘇施城,司冥一定打探清楚了蘇施城的布防,現在必須趕快回去調整,司冥今天受辱回去,任珺很快就會發現虎符被調換了,王紫隱隱覺得蘇施城正邪終極大戰就要爆發了……
而在王紫離開之後,遠處出現兩個人的身影,一人身著冰藍色絲綢藍衫,曳地的衣擺處繪著一副靜謐的海潮圖案,一手抱著古韻長琴,一手垂著身側。
一人身著月牙白長衫,墨發披散在身後,出塵離染的氣質絲毫沒有被身旁之人掩蓋了去,眉間瑩白的蓮花印記更襯得那人清雅如斯,安靜至此。
「師傅?」那月白長衫的男子喚道,正是驚鴻,而那手抱長琴之人正是音祖樂九。
驚鴻剔透的雙眸看著樂九,有些疑惑,其實十天前他並沒有離開蘇施城,原因無他,正在他要離開的時候樂九師傅竟然來了,四位師傅從不輕易離開島嶼,尤其是面相柔和內心卻比誰都淡漠的樂九師傅……
驚鴻剔透的雙眼眨了眨,俊美不似凡人的容貌泛起疑惑,輕輕皺了皺眉,帶動著那蓮花印記也似活著一般轉了轉,那樣子仿佛不染塵埃的謫仙卻遇到了想不通的事情,而輕輕皺起的眉宇又帶著天真的執拗。
驚鴻想不通,想不通為什麼樂九師傅一再為了王紫破例,想不通十天以來樂九師傅幾乎親自暗中保護著王紫,想不通王紫身上到底有什麼特別,想不通為什麼幾天來他的視線越來越多的集中在王紫身上……
「不知她能否渡過這一劫……」
驚鴻還在自己的思緒中,卻听樂九說道,空靈的聲音消散在夜空中,也帶起了驚鴻又一個疑惑,所謂劫難……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