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那血人發出一聲輕喃,如果不是這山洞里太過安靜,譚雲他們還真听不到如此細微的聲音。
「爹……」譚雲艱難的抬頭看了看譚有昌的下巴,「你先松開我好不好?」
被譚雲這麼一說,譚有昌猛的反應過來,趕忙松開手臂,很是擔心的看著譚雲,「雲兒,咋了你?」
譚雲搖搖頭,抬手指了指洞口的那個血人,有些無奈的說道︰「爹,咱們還是先把人抬進來吧!這會兒天剛亮,有的野獸還沒回窩,萬一血腥味把野獸什麼的招來,那咱們可就沒活路了。」
認識譚有昌這麼久,譚雲第一次對自己的這個爹爹表示出了相當的無語。
這深山老林里的,萬一遇見野獸什麼的,那可就毀了。
真不清楚這個爹之前山上,到底是咋過的。
「哦,好好!」譚有昌後知後覺的忙點頭,貓著腰起來之後,也顧不得那血人身上的鮮血污漬,架著他的胳膊就往山洞里拉。
「爹,輕點……」譚雲再次無語,難道她爹看不出來這個血人受傷了嗎?還這麼硬拉硬拖的。
譚有昌的動作停滯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什麼似的,趕忙點頭答應,同時手里的動作也放輕不少。
那血人倒是很配合,除了剛剛要了水之外,就再也沒發出任何聲音。
直到那血人躺在自己腳邊,譚雲這才發現,原來不是他真的不想發出聲音,而是這人顯然是已經暈過去了。
如此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就坐在自己旁邊,要說不怕,那絕對是假的。可譚雲此時卻逼著自己要堅強起來。
譚雲自問不是救世主,可當真的遇到事情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袖手旁觀。沒辦法,只能招呼譚有昌去找些水和干柴回來,而她則是留在山洞里,將剩下的水倒在石鍋里,又從自己貼身的褻衣上撕下來一塊碎步,然後蘸著水,為那血人簡單的清理了一下他的面龐。
這一擦,譚雲才發現自己和譚有昌救下來的人是個男的。
不過細想也是,這深山老林的,要是真突然冒出來一個女人來,別說是譚有昌了,就連譚雲估計都會認為是見到了女鬼。
為那男人擦了臉和手,而這時候譚有昌卻還沒回來,這可難到了譚雲。
看著這男人的情況,他身上有傷是肯定的,只是這傷卻沒在手腳之上,看樣子傷在身體。
譚雲有心為他清理傷口,可這孤男寡女的,還在深山老林的一個山洞里,萬一這事要是傳出去,回頭她譚雲可真就沒臉繼續活下去了。
「水……」那男人再次開口要了水,譚雲一個愣神,趕忙將水袋里剩下的那一點點水滴在了男人的嘴里。
那男人就像是剛剛出生的嬰孩兒一樣,下意識的吮著滴下來的水滴,粉女敕的舌頭不自覺的滑過干裂的嘴唇,看起來還真有點小誘人。
如此想法一出現在譚雲的腦海,她當即努力的搖搖頭,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譚雲啊譚雲,虧你還是一個來自現代社會的穿越者,這才在這里生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怎麼就變得如此迂腐?即便真的沒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可在你面前的好歹也是個活生生的人,還是一個看起來還很好看的人。就算你不想積福做善事,至少也不能看著這人死在你面前吧!
心里忍不住將自己吐槽了一遍之後,譚雲努力的做了一個深呼吸,自言自語似的對自己說道︰「我才不過是個十歲的小丫頭,哪里需要什麼男女防備的。得了,今天咱們遇見也算有緣,我權當是救了一只小貓小狗好了。」
說著,譚雲伸手準備去解開男人的腰帶,然後想著幫他月兌了衣服,好好的看看到底是哪里受了傷。
但讓譚雲異常郁悶的是,這個男人的衣服就好像是專門和譚雲過不去一樣,譚雲模了好半天,也沒模出來這衣服到底要怎麼月兌。
「不是吧!你這衣服怎麼比晚禮服還麻煩啊!」譚雲忍不住吐槽了一下,不過一只小手卻已經模向了自己別在褲腿上的小刀。
這小刀本來是譚雲采野菜的時候專門用的,這次上山前,譚雲特意讓譚有昌把刀磨得鋒利了些,這樣一來,除了采野菜之外,如果真的遇到了什麼小動物之類的,用這小刀來收拾怎麼說都要比大刀用著順手。
不過此時這把小刀顯然又多了一件功能,那就是割開衣服。
小刀在譚雲的手中左揮右舞,很快,男子胸前的肌膚就出現在了譚雲的面前。
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譚雲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的身材還真不是一般的好,雖說白皙的皮膚上沾染了不少鮮血,可這一點都不影響這身體的健美,甚至還多了幾分野性的味道。
再次留神的譚雲逼著自己又狠狠的搖了搖頭,努力的將那些有的沒的想法甩在腦後,然後開始仔細檢查男子的傷口在哪里。
這一檢查,譚雲忍不住連連倒吸涼氣。
從上到下,這男人的上半身足足有三處大傷,分別是左肩膀,右肋骨,還有小月復偏左三處。譚雲雖然看不懂什麼劍傷刀傷的,可只看著三處流血的情況,就不難猜出這人的傷口得是有多深。
除去這三處大傷,這身上的小傷就更多了,多得譚雲都已經沒有了去查的沖動。
好在那些小傷口雖說暗紅的一片,卻好在已經不再流血,只是那三處大傷口卻還在像是壞了的自來水水龍頭一樣,一直在往外滲血,就只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這男人身下的一片地就已經被殷紅了。
「你說你會不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掛了?」譚雲自言自語似的對那男人說道,而兩只手卻已經朝著自己腰間掛著的一個荷包模了過去。
這次上山,樹枝什麼的必然會有很多,安氏擔心這對父女倆的衣服被刮壞,回頭再露著皮膚趕路,容易著涼不說,回頭更加容易受傷,所以才特意給譚雲準備了這麼個荷包,里面放著的不是別的,正是一小板的黑線,還有兩根縫衣服的針。
現在譚雲手里根本沒有其他止血的藥物,她所能想到的,就是外科手術當中常用的縫針。
不過譚雲畢竟不是醫生出身,這種方法到底能不能行,她心里也沒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