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蘇知出手了。
他的手掌,瞬間變大,膨脹,變形,黃色毛發從毛孔中冒出來。指甲變長,彎曲,變得尖銳。
剎那,變成一只猙獰的獸爪。
血肉精氣和真氣瘋狂灌注入其中,澎湃的濃重妖氣瘋狂彌漫。
所有人只覺得眼前一黑,蘇知那手掌已經撲天蓋地蓋了下去。
轟隆隆。
陳洞靈先前被先聲奪人,慢了半拍,現在反應過來,饒是他實力驚人,也還是慢了一線。
只得將手中銅錢劍順勢改斬為橫擋,橫在了自己面前。
蘇知心境超然,聲音隆隆傳遍。
這一掌拍下去,猙獰巨大的獸爪竟然順勢改拍為搶,一把抓住那橫亙在面前的銅錢劍。
一股可怕的勁力瘋狂爆發開來。
轟隆。
所有人眼前一黑,不由避退。
爆炸正中心,陳洞靈輕叱一聲,手中一松,那銅錢劍竟被劈頭蓋臉的奪了過去。
陳洞靈確實天才,但蘇知這麼多年在遵事府也不是白混的,鐵布衫的硬氣功加上妖魔力量的加持,竟然讓他這無賴招式一舉奏效。
青衣道士又急又怒,這麼多年還沒吃過那麼大的虧,當即就要掐訣出手,催動銅錢劍。
「嗡……」
銅錢劍震蕩,就想要月兌手而去。
又一股濃重的妖魔氣息爆發,竟然將銅錢劍中的真氣烙印鎮壓了下去。
陳洞靈臉色一黑,探出手就要抓去。
吼。
轟隆一聲,似獸非獸的怒嘯,蘇知頭頂的青羊王發出一聲怒吼,劃過一道強烈的神念波動,向他咆哮而來。
青年道士只得駐足,雙手抱合,做了一個太極的姿勢。
一個圓如混沌的玄門真氣球驟然擴散,如陰陽兩儀,圓轉不停。
瞬間與青羊王撞擊在了一起。
也就在這個時候,「走!」一聲暴喝聲響起。
蘇知不進反退,急速向後掠起,一把抓住蘇柔的臂膀,化作一道狂風,就狂飆入遠方的山林。
轟隆。
煙塵爆炸開來,卷起風暴,也就在這個時候,青年道士一掌崩碎青羊王,緊跟著追入山林。
但是,哪里還有人跡。
「洞靈,剛才趁亂,蘇家人跑掉了大半,怎麼辦,還追麼?!」
胖子陳葵來到他身邊,輕聲道。
陳洞靈臉色陰沉不定,還沉浸在丟失靈寶的心痛中。
這是三品靈寶,即便是在天靈道中也沒多少,丟失了這樣的東西,就算是他是天靈道三子之一,也大感肉痛。
但此時,根本感受不到銅錢劍內的真氣烙印,分明被蘇知在臨走之前,以自身神念之力鎮壓了。
轟隆。
「哈哈,死來!」
遠處陽南城內赤紅光柱如洪流,滾滾大勢不可阻擋,幾乎可以稱上是橫掃整個城池,不時能夠听到叱 呼喝之聲。
青年道士臉色再變,最終嘆息道。
「誰能想得到陽南城里居然還隱藏著一個第三步超級武者大圓滿的頂尖強者,宗門這次失算了,損失慘重。恐怕我陳家基業也不能保,能逃一個是一個吧。遲了就走不掉了。」
說罷,竟也不管丟失的靈寶,大袖飄然,向著遠方離去。
只留下,面色灰敗的蘇葵等一行人。
……
而與此同時,遠在密林,蘇知「噗!」猛吐一口鮮血。
「錚!」手中的銅錢劍無人自動,嗡嗡……震顫不止,想要月兌離人掌握而去。
蘇知咬破手指,沿著劍劍劃下一道血符。
那銅錢劍隔絕,停止顫抖。
又一絲血跡,從蘇知的嘴角溢出。
「怎麼回事?小七,千萬別出事。」
蘇柔驚呼一聲,連忙扶住蘇知的手臂。
「沒事,暫時安全了,扶我找個隱秘的地方,我要先療傷。」
蘇知面色蒼白,淡然的說了一下。
……
夜色深黑。
山洞中的篝火‘ 里啪啦’的迸濺著火星。
蘇知嘆息一聲,緩緩睜開眼楮。
蘇柔靠在山洞牆角睡著了。
在他頭頂,青氣彌漫氤氳,就像重組般,很快,有一尊青羊人面的虛妄神重組而成。
那青羊王只是還有些萎靡不堪,比以前縮小了許多。
這就是道家‘養神術’與練武肉身的不同。
修煉養神術者,擅養神靈,道家認為人體四肢百骸都有神靈主導,只要本體不死,虛妄神無論是被打爆,還是滅掉,都能夠重組。
而武者的根基是身體,如果受到重創,輕則損傷根基留下隱患,重則喪命。
所以道家‘養神術’都是隔空做法,很少肉身相搏,生存能力,本身就比武者強的多。
不過,蘇知氣息依舊萎靡,臉色蒼白。
他之前催動那獸爪,消耗了大量體內真氣和血肉精氣。
而且,他以猿髓丹、虎髓丹和熊髓丹,硬生生將功法「十三太保橫煉」推衍到極限,也造成體內筋骨脈絡損傷,留下了隱患。
不過,所幸這些都是能夠在日後調理好的。
蘇知自己是煉藥大師,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心知肚明。
否則之前,他也不會如此拼命了。
一切都在蘇知的算計之內。
從儲物符中取出那柄銅錢劍,這是三品靈寶,難能可貴。
和功法一樣,無論是靈寶,還是煞兵都分為一至九品,品階越高,其威力越大。
九品就已經是鎮國級別的了,威力堪稱恐怖,足以主導一場戰爭,至于之上或許還有,就不是尋常能想像了。
靈寶和煞兵,無論是真氣還是虛妄神都能夠控制,不過靈寶更適合虛妄神控制。
這銅錢劍上有一道血符,被蘇知以精血和神念之力鎮壓,晦暗不明,安安靜靜躺在那里。
再也沒有了先前的靈性。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要將其煉化。
蘇知伸手,兩根手指並指如劍,向下一劃,抹去了血符。
「嗡……」
銅錢劍立刻震顫了起來,靈性復蘇,不斷的顫抖,想要掙月兌而去。
蘇知立刻咬破舌尖。
一口精血噴出,覆蓋在劍身。
銅錢劍被血污覆蓋,靈性一滯。
蘇知頭頂青羊王鑽了出來,噴出一口青氣,包裹住銅錢劍。
劍器在那團青氣中浮浮沉沉,殷紅的精血沿著銅錢上的縫隙,漸漸滲透出來,逐漸浸染出一團團古怪復雜的花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