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血胤術是一門增加神念之力的法門。需得在人體後背銘刻出‘血胤陣圖’,狙殺猛獸血魄,汲取魂力,然後再反哺己身。
不過,如此這般,有傷天和,妖猛凶獸魂力中夾雜著凶煞之氣,貿然吸收,輕則意識混亂,重則喪命。
所以,必須以「洗魂丹」配合,清除神念中的凶煞氣息。
而這洗魂丹煉制極為繁瑣復雜,成丹極為罕見,所以那老爺子才特意叮囑蘇知,在沒有得到洗魂丹之前,切不可妄自修行。
神念之力是養神術的根本,雖然這血胤術只能夠修煉到神念第二步,但也能讓蘇知在突破境界時候,比其他人多出近一倍的神念之力。
也就是說,如果其他人的神識之力能夠覆蓋的範圍在百米之內,那蘇知的神識之力所籠罩的範圍,就達到了驚人的二百米左右。
這是一個很可怕的數字。
代表著蘇知的神識之力更多,覺察危險的速度更快,甚至依靠神識之力操縱其他的法器、靈寶的數量也比別人多。
相比于修煉秘術所獲得的收益,其瑕疵和後患幾可忽略不計。
這門秘術必須修煉。
畢竟,以蘇知的煉藥術,只要能弄到其中最重要的三味主藥,就能夠嘗試煉制‘洗魂丹’。
那銀針在他神念之力的操縱下,先在燈盞上灼烤一下,在再背後銘刻陣圖,最後再用酒精消毒。
很快,背後的那幅‘血胤陣圖’就漸漸顯露出真身來。
線路復雜繁瑣,由外往內層層遞進,按照天樞、天權、玉衡、開陽等天宮星系排列,共同組成星系圖。
最終,當最後一筆銀針刺下去,將背後整個血胤陣圖連接成一體時。
「轟隆。」
蘇知的後背那繁瑣復雜的陣圖,就像是活過來一般,血紋流轉。
在他的屋外,這一瞬間,所有人隱隱都听到了一聲獸吼,仿佛一頭噬血魔獸復活了一般,張開黑不隆冬的血盆大口,一吼吞噬。
吼。
就如同一個巨大的黑洞,將周圍方圓千米範圍內的天地精氣通通吞噬干淨,一點不剩。
噗噗噗……
有幾個倒霉的距離較勁的總兵府護院武師,正在就著夜色,盤腿對著天空中的明月,吞吐著月光精華,吸取天地精氣,乍一周圍變成了干涸地帶,體內真氣運轉停滯,收力不及,頓時憋的一口老血吐出。
猛地睜開眼楮,紛紛駭然的看著蘇知所在建築閣樓的方位,不可思議,再也不敢輕易動用體內真氣。
……
一直等到第二日,蘇知決定行動了。
夜黑,月明。
荒郊野嶺的屋墳山越發寂靜,在黑色夜幕下,梟鳥怪叫,一聲聲淒涼如悲泣。
屋墳山,陽南城外最大的亂葬山,幾百年來,眾多墳墓陵寢都葬在這里,久而久之,陰氣浸染,人們都敬而遠之。
除了平日里白事,沒人敢輕易來此,更別說夜里了。
一個人影站在那里。
蘇知手握一支玉瓶,瓶內放著一支黃紙剪的小人,頭顱四肢俱全,上身用紅色朱砂在胸月復各方位寫上心、肝、脾、肺、腎,口中喃喃念著咒語。
「肝藏魂,肺藏魄,脾藏意,腎藏志,心主神明……」
他頭頂青羊王出竅,青光慘慘,將他的面部都映射成了青色。
隨著他口中的咒語,四周屋墳山上的荒郊野墳、陰宅墓碑四周,一道道肉眼可見的陰煞之氣輕柔如青煙一般飄蕩,匯聚在他在他手中的玉瓶之內。
蘇知繼續念動咒語。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
「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
隨著他最後一句咒語念完,那些白煙似的陰煞之氣已經凝聚成實質,聚集在玉瓶中黃色紙人之上,漸漸附著,然後,轟然點著。
那黃色紙人燃燒起來,化作一縷青煙,與那些陰煞之氣纏繞,不分彼此。
‘啪!’的一聲。
那玉瓶炸開,那一縷白色煙氣升騰,一會兒如同蛇形,一會兒又聚集成一個小球,一會兒又幻化成一個嬰兒,發出古怪的嬰啼……
「丹朱口神,吐穢除氛。舌神正倫,通命養神。急急如律令。」
蘇知猛地睜開眼楮,咬破中指,在眉心畫出了一道古怪的血符。
他的眉心紅的就像是滲出了血一般。
猛地一吸,半空中的那道陰煞之氣,就化作兩道白色煙氣,被吸入了他的鼻孔之中。
「呼。」
蘇知猛吐了一口氣,雙眼青色光芒消散,眉心處那道鮮血化成的符也漸漸收斂,消失在眉心之中。
「乾天陰煞,終于成功了。」
「不過,看這陰煞還很弱小,恐怕還需要蘊養一段時日。」
他自言自語,道。
……
總兵蘇府大宅。
內院。
「你要離開?!」
陳懷山坐在上位,看著下方的這個突然改變的孫子。
「是。」
蘇知點了點頭,語氣鄭重。
「你知不知道,以你現在的修為想要從‘跑馬古道’行走,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那里的險境和可怕之處,遠非你現在能想像。」
蘇懷山看了他一眼,緩緩道。
「但我輩修煉之士,原本不就是機緣險求的嗎?否則,不經歷磨練,枉對這一身修為,也注定一生不可能有什麼大成就。孫兒我既然已經踏上了這條修煉之路,就絕不會後悔。」
這一夜,不知道蘇知對蘇懷山講了什麼。
蘇懷山最終同意蘇知以為期兩年為限,穿行跑馬古商道,前往唐海郡其他城市。
……
「小七,你這次走得好急啊,就不願意和老大、老二他們說幾句話再走嗎?畢竟都是自家兄弟啊!」
蘇柔看著眼前的蘇知側臉,開口道。
「不了。家族那些事情你也清楚,眼不見心不煩,總歸有礙,不如不見。」
蘇知淡笑了一聲,拍了拍她的手臂,向蘇柔告辭。
「要好好保重,千萬要回來啊!我們都等著你。」
蘇柔眼中有晶瑩閃爍,大聲說到。
蘇知擺擺手,走了。
「終于走了。」
遠處陽南城的城牆上,老六蘇茂站在老二蘇權的身邊,嘆了口氣,一副如釋重負的語氣。
與此同時,另外一側的總兵府塔樓上,老大蘇炳也靜靜站立,看著蘇知的背影越來越遠,發出了老六等人一樣的感慨。
「這怪胎,終于走了。不然該怎麼辦……」
……
與此同時,在陽南城南大營的軍帳中。
一個書房。
「這麼說來,我那個便宜佷子終于還是走了?!」
蘇徹地樣貌豐逸,兩鬢微白,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但豐神俊朗,儒雅氣息十足,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執掌一地殺伐果斷的總兵大人。
在他背後,正半跪著一個青色緊身衣的僕從樣男子。
「他要去什麼地方?!」
「按照線路來看,應該是經由跑馬古商道,只是那里四通八達,到哪里還不清楚?!」
那青衣僕從不是非常肯定的說。
「那麼著急離開?!我那個佷子難道知道了什麼?有趣,我這個便宜佷子似乎從上次一覺醒來後,整個人都不同了啊!」
蘇徹地眉頭微皺,然後自言自語,突然笑了起來。
「傳我的令喻,囑咐下去,派人跟著我那個佷子,看看他想要干什麼?順便保護他的安危,那件事沒有結束,我那個便宜佷子可不能出事啊。」
他笑道。
「是!」
青衣男子一點頭,然後,整個人就這麼半跪著嗖然詭異從原地消失了。
似乎從來沒有在那里似得。
房間內,豐神俊朗的蘇徹地拿起一本軍書,坐在椅子上,看了起來。
他太過深不可測,沒有人知道他心底到底在想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