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被宋宛真的「痴情」震驚到,又或許是實在看不下去眼前這女子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
葉劍行緩緩的抬起手,用指月復輕輕地擦了擦宋宛真的唇角,抹去了她唇邊的血跡。
葉劍行的手掌寬大,粗糙。那一瞬間陌生的觸模,讓宋宛真怔了一下,下一刻已經閃電般的後退了半步。
葉劍行的手僵在半空,一向堅毅冷漠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
當然,這抹尷尬轉瞬即逝,葉劍行依舊筆直的站在那兒,放下手臂,波瀾不驚的眸光落在了宋宛真的身上︰「要看大夫嗎?」
她現在這情況,看起來實在不太妙。
「不用。」
宋宛真搖了搖頭,此刻她已經恢復了常態,自己剛剛是心里太急,氣血上涌,才會吐血的。
現在想想,或許這也是命運。
小羽兒應該根本就不是葉劍南的兒子才是。
葉劍南那個死渣男,根本就不可能會有小羽兒那麼可愛聰明的兒子。
這樣想著,宋宛真的心情平復了很多,而一直站在不遠處被葉劍行那無形威壓震懾的不敢靠前的荷香,也在這個時候上前一步,緊張的幫宋宛真整理了一下衣衫。
頭散亂,衣衫不整。
這八個字,絕對是此刻宋宛真這一身造型的真實寫照。『**言*情**』
注意到了這一點,宋宛真的臉色立刻窘迫起來,要知道現在她的面前還站著個大男人,而且自己剛剛還在這里了一通瘋。
宋宛真也手忙腳亂的整理起衣服來,可是這套紅裙本就性感露骨,無論她和荷香怎麼遮掩,都是無濟于事。
這次真是丟人丟大了。
宋宛真最後干脆低著頭,打算直接拉著荷香灰溜溜的逃跑算了,反正武王這個人性格古板也不會八卦,應該不會到處宣揚她的糗事才是。
就在宋宛真低頭的瞬間,她的身上卻突然間一暖。一件帶著溫熱的袍子把她的全身都包裹了起來。
「大皇兄?」
宋宛真詫異的抬頭,黑夜里,葉劍行只穿著單薄的中衣,依舊是身姿筆直,面無表情的模樣。
「回去吧。」
葉劍行只說了三個字,隨即就冷冷的轉身,只留給宋宛真一個高大的背影。
真是奇怪的男人。
「今晚打擾了。」
宋宛真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拉著荷香快步的離開了武王府。
直到兩個人走出了武王府的大門口,一直背對著她們的葉劍行這才緩緩的轉過身來。
夜色深沉,此刻寧王府的小轎,早已經在夜色里漸行漸遠。
直到那轎子消失不見,葉劍行這才收回了自己平靜無波的目光。
「女人就是不講理啊!」
不知何時,一個紫色修長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武王府的前院,此刻這身影正靠在一棵大樹下低聲的自言自語︰「明明是她家那位主動過來做客,明明是他自己一個勁的想要灌醉別人,明明是他看上了別人家府上嬌美的小侍女,明明……」
「夠了!」
葉劍行冷冷的打斷了那個人的聲音。
「唔。」
紫色的人影做了一個封口的手勢,隨即幾個跳躍就消失在了葉劍行的面前——
攤上這麼個主子,真心傷不起啊!
人家的話還沒說完好不好?還有下半段啊!
明明你自己也是關心人家的,干嘛老擺著一張冷臉嚇唬人家弱女子?
明明你可以解釋,甚至幫她,可是你都做了些什麼啊……
我的主子。
怪不得你老大不小了,也沒女人肯要你啊。
好不容易被人算計,有了個女人,你妹,還是你兄弟的老婆,你說你,這是什麼命啊……
以上純屬某話嘮男內心吐槽,打死他,他也不敢在葉劍行的面前說出來。
寧王府,蓮花苑——
回到自己的房間,宋宛真立刻吩咐荷香為她準備熱水,沐浴更衣。
她有些厭惡的把那套艷麗的紅裙丟在了一旁,目光落在另一件男式長袍上,卻是微微停頓了一下,一抹錯愕在宋宛真的眸子里一閃而過。
在武王府的時候,她的心里一直心事重重根本就沒注意到葉劍行的衣著打扮,也沒仔細看過他給自己披上的那件外套是什麼款式的。
現在,那件袍子已經被宋宛真搭在房間的屏風上,黑色的錦袍上繡著四爪金蟒,栩栩如生,殺氣凜冽!
這是,葉劍行的蟒袍!
這位武王殿下還真是怪異,蟒袍也敢隨隨便便借給別人?
盯著那蟒袍看了一會兒,宋宛真忍不住的皺起眉頭來——她都要跑路的人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去武王府把這衣服還給他?
這蟒袍不比別的,又不能假手于人,留在寧王府里就更加不妥。
思來想去,宋宛真最後還是把那黑色的袍子疊了起來放到了一旁。
先留著,以後有機會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