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幕後指使者究竟是誰？
這天下午，薛承臨租了一架私人飛艇，載著徐子泰和陸昭明來到約定地點。
兩點過後，何金果然出現在了飛艇附近，他謹慎地繞著飛艇轉了一圈，不太確定這是不是雇主的那架飛艇。
薛承臨戴上一副墨鏡，裝扮成雇主保鏢的模樣，大大咧咧地跳下艙門，將何金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你就是何金？」
「是我，是我。」何金趕緊點頭。
「怎麼才來啊，」薛承臨不滿地抱怨，「我們都在這兒等你半天了。」
「不好意思，我家離這兒有點遠，所以……」
「行了行了，懶得听你嗦，我們主人就在飛艇里等你呢，你進飛艇試開一程，沒問題吧？」
「沒問題！」何金答得十分自信。
「那就上來吧。」薛承臨說著，率先進了機艙。
何金不疑有他，跟著登了上去，一抬頭，便見莊寧翹著二郎腿坐在座椅上，而他身旁坐著的那個人，正是陸昭明。
「莊……莊少？」何金嚇了一跳，但他反應很快，只愣怔了一秒鐘，便掉頭要跑。
此時薛承臨已經關上了艙門，趁著何金轉身的瞬間，一腳踹在他膝窩上，何金便「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徐子泰緩緩從座椅上站起來，不疾不徐地走到何金面前，蹲來平視著他，笑著打招呼︰「何金，好久不見。」
何金雙手被薛承臨反剪在身後，看向徐子泰的目光在經過最初的慌亂之後，很快鎮定了下來，他求情道︰「莊少，我什麼都不知道，您就放過我吧。」
徐子泰失笑︰「我都什麼還沒問呢，你就知道我想問什麼了？」
「莊少能追查到我這兒，肯定是為了徐總飛艇爆炸的事情，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警察已經審問過我一回了，現在您再怎麼問，我還是當初那句話，我當天晚上鬧了肚子，沒上那架飛艇，飛艇為什麼會爆炸，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這話，你說了我不信，得它說了我才信。」
徐子泰說著，從一旁的工具箱中取出一支針管。
何金立即緊張了︰「這是什麼？」
「這是測謊劑，」徐子泰舉著針管在何金面前晃了晃，「我只要給你注射一毫升，它就會像一只手一樣掐住你的心髒。此後我問你的每一個問題，你都必須如實回答，只要你一動撒謊的念頭，它就會感應到你的情緒波動，然後狠狠絞住你的心髒，讓你生不如死。」
在一旁圍觀的陸昭明，在听到這句話之後，眉心微微一蹙，看向徐子泰的目光，驀然沉了一沉。
何金听說那是測謊劑，頓時嚇得臉色慘白。他見徐子泰要給他注射，便不管不顧地掙扎了起來。奈何他根本不是薛承臨的對手，在薛承臨的壓制下，徐子泰按著他的胳膊順利將藥劑注射了進去。
不消片刻，何金便感到有一股冰涼的氣流滲入胸腔，心髒的負荷越來越重，每呼吸一次，都變得十分費勁。
「有沒有覺得，胸口很難受？」徐子泰問道，「這說明測謊劑開始發揮作用了。現在我要問你一些問題，你若想活命，就告訴我實話，否則你就算死在這里了，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何金沒有吭聲，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氣，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頰滴落下來，臉色蒼白如紙。
徐子泰問道︰「那天晚上，你究竟有沒有上飛艇？」
「沒有……」何金剛說完這兩個字，立即臉色大變，一只手揪住自己的胸口，痛得五官都扭曲了。
徐子泰嘆了口氣︰「跟你說了，這是測謊劑，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呢？」他說著，給薛承臨使了個臉色，薛承臨便拿出另外一支針管，給何金胳膊上扎了一針。
何金心髒的疼痛感頓時減輕了不少。
「這一針是給你保命用的，否則你會一直痛到昏死過去。」徐子泰輕輕拍了拍何金的臉，「現在，你還有一次說實話的機會，如果不想死，就乖乖招供吧，別再跟自己的性命過不去了。」
何金身子抖得厲害，哆哆嗦嗦半晌，才說︰「就算……就算我跟你說了實話，他們也不會放過我的……」
徐子泰眯了眯眼︰「他們是誰？」
何金沒有吭聲。
徐子泰說︰「我知道這件事罪魁禍首不是你，你也是受人指使。只要你願意說你的幕後主使者，我就饒你不死。」
何金苦笑了一下︰「就算你們饒無不死，他們也不會放任我出賣他們的，到時候，我照樣還是得死。」
徐子泰沉默了片刻，說︰「雖然我不能保證他們不會殺你，但換個角度想想，如果你不願意說實話，不僅你自己小命不保，連你的家人，我也不會放過。」
何金猛地睜大了眼楮︰「你怎麼能……」
「我怎麼不能？」徐子泰面色冷酷地打斷了他的話，「我既然能把你騙出來，自然已經對你的家底了如指掌，如今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跟我合作，可能還有一線生機，要麼，跟我作對，你全家跟著陪葬。」
何金身子抖得很厲害，一雙眼楮布滿了血絲，仿佛在做激烈的思想斗爭。
最後，他閉了閉眼，做出了妥協︰「好，我把實話告訴你，但是你必須保證，不把我家人牽扯進來。」
徐子泰定定看著他︰「我保證。」
何金得了他的承諾，喘了口氣，說道︰「一年前，我正在四處求職的時候，有兩個陌生人找到了我，說可以給我提供很好的工作，但條件是跟著他們去Z星球。
「當時我沒有多想，就跟著他們去了，剛開始一切都很順利，我通過了面試，進了‘巔峰遨游’，成為了首席執行官徐子泰的專屬駕駛員。這份工作十分體面，報酬也超出了我的預期，我以為自己走了好運。
「可是沒想到，在四個月前，那兩個陌生人又找到了我，說我必須在一個月內，制造一起交通事故，弄死徐子泰。我當時都被嚇傻了，說我哪敢做這事兒。他們就威脅我，說如果我乖乖照辦，能獲得一筆不菲的賞金，但如果我不照辦，他們會讓我立即丟掉工作。
「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之前能這麼順利地進入‘巔峰遨游’，是因為人事部宋總幫我疏通了關系……」
「宋總？」徐子泰眉擰了擰眉，有些驚訝地喃喃自語，「居然是他？」
陸昭明好奇問道︰「哪個宋總？」
徐子泰回頭對陸昭明說︰「宋青和在當上CEO之前，就是人事部的總經理。」
「宋青和？」這一回，陸昭明也訝異了。
徐子泰回過頭繼續問何金︰「所以說，宋青和是這起事故的主謀？」
何金卻搖了搖頭︰「應該不是，宋總似乎也是听令行事的。」
「那幕後主使究竟是誰？」
「我不知道，那些人我總共就見過兩次，而且都戴著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我不知道他們叫什麼，也不知道他們的雇主是誰。事故發生之後，宋總第一時間幫我制造了不在場證據，順利通過了警察的盤問。我拿到錢之後，就趕緊離開了Z星球，回老家來了。」
徐子泰又問了幾句，確認何金沒有任何隱瞞之後，便給他注射了解藥，放他離開了。
看著何金遠去的背影，徐子泰皺眉陷入了沉思。他原本以為宋青和接近莊寧，是為了做莊家的上門女婿，後來見莊家沒落了，為了保住CEO的位置，才拋棄了莊寧。
如今看來，事情似乎不那麼簡單，如果宋青和跟何金一樣，都是受雇于某個幕後老板，那麼他臥底的目的是什麼呢？害死首席執行官，整垮「巔峰遨游」？
現在「巔峰遨游」已經名存實亡了，一個即將被並購的公司CEO之位，也並不如表面看上去那麼光鮮，但宋青和至今仍賴在公司不走，難道還有別的圖謀？
他正想得出神，陸昭明不知什麼時候晃到了他跟前，冷不丁問了一句︰「測謊劑可是安.全.局專用藥品，普通市面上根本見不到，你是從哪兒弄到的？」
徐子泰收回思緒，看了陸昭明一眼，心念電轉間，伸手指向了薛承臨︰「問他咯。」
「耶？」薛承臨怔了一下，隨即明白了徐子泰的意圖。
徐子泰如今是莊家少爺的清白身份，要說他靠自己的本事弄到這些管制藥品，陸昭明肯定不會相信，所以他只能把責任推到薛承臨這個身份不清不白的駭客身上了。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薛承臨非常識時務地把事情攬到到了自己身上，嘿嘿一笑道︰「我是通過某種特殊渠道搞來的，偶爾拿出來嚇唬嚇唬人罷了。」
陸昭明還想問什麼，此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剛一接通，便听見電話那頭李學才幾乎變了調的聲音︰「陸先生，你和莊少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陸昭明一頭霧水，他很少見到李學才如此驚慌失措的模樣，于是打開了可視屏幕。
李學才看清陸昭明之後，先是松了口氣，隨即又露出狐疑的神色︰「陸先生，你們沒在飛船上嗎？」
陸昭明事先沒有告訴李學才自己和替身掉包的事情，于是解釋了一下原委，問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李學才徹底放下心來，說道︰「我剛才接到V星球航空管理局的電話，說你們乘坐的那艘太空船，在即將穿越太空門的時候，突然失去了聯系。他們以為你和莊少都在飛船上，所以趕緊打電話通知我們……」
陸昭明回頭看向徐子泰，在對方臉上看到了同樣的震驚——太空船在這個時候突然失去聯系，難道是被劫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