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部三人見完了接下來要合作的伙伴之後回到了執行部辦公室。
穆凌突然想起雖說明天出發,但是自己好像還不太清楚要去哪里,于是問老大︰「明天就出發,我們去哪兒啊?」
老大愣住,「唔……我還沒說過要去什麼地方麼?」
穆凌和悔兒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老大坐在了沙發上,擺出了一個思考者的造型,「因為這些案件分布範圍實在太廣,所以我們只能從最近處下手,茂茂,把上報過的,發生過人口失蹤案件的地方全部都調出來。」
茂茂嗯了一聲,立刻進入工作狀態,不消三秒鐘,一張巨大的地圖就被調了出來。
「分布範圍實在是太廣,我都不知道他們是把那些人放到哪里去的。每次失蹤的人口都不多,也就三四個,而且,都是不起眼的人物,大多是流浪漢無家可歸的流氓地痞之類的角色。」茂茂說。
那張地圖幾乎就是世界地圖了,分布著三四百個點,每個點都牽出了一條引線,引線上寫著失蹤的人的數量,發生這個案件大概的時間,還有失蹤者的姓名,有的有照片,有的沒照片。
「從時間上看,幾乎是從元菌感染液丟失開始就已經這樣了。」老大看著那張有些觸目驚心的地圖,有幾分自責地說道,「要是早點兒發覺就好了。」
「還有一個問題,這些案件中,不一定所有的都和元菌感染液有關。」穆凌看著地圖,皺起眉頭,嚴肅地提出了一個在她看來非常麻煩的問題。
老大也露出了悲痛的表情,「現在只能往好處想,我倒希望這些事件只是恐怖襲擊,因為恐怖襲擊可比殖民兵入侵好應付多了。」
悔兒也跟著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細細地看了看那副地圖,「最近一次就是三天前發生在紅河的失蹤事件了,我們去那兒看看吧,說不定還有蛛絲馬跡。」
「我同意。」穆凌點頭。
老大也跟著點點頭,「好,就這麼辦。晚上各自回去收拾東西,明早出發。」
穆凌和悔兒都點點頭,「好的。」
茂茂和天朗看著他們三人,有些難過。
茂茂突然提議︰「今天晚上,我們出去好好吃一頓,當做你們的餞別宴吧!」
執行部的剩下四人都不由自主轉過臉來看著茂茂,茂茂帶著甜美的笑意看著他們,「干什麼,不願意賣面子啊?」
「不會,怎麼會不願意,要去哪里吃?」穆凌笑著問道。
「現在是冬天啦,我們去吃火鍋吧!有一家叫白涮客的火鍋店,听說味道很贊,要不一起去吃吧!」茂茂跟著笑著說道。
「好呀。」眾人紛紛點頭。
雖說是冬天,但是青蛙船內有溫度調節,到了室內又有溫度調節系統,所以,就算是冬天,他們也都穿著單衣,只要冒著風寒闖進火鍋店就好了。
五人挑了一個靠玻璃牆壁的座位坐下,穆凌剛好和老大坐對面,坐在最里面。
穆凌靠著玻璃牆壁,牆壁上的冰冷,讓她一陣戰栗,但是又玩心大起地在玻璃上呵了口氣,然後伸出手指畫了一個小小的笑臉,然後自己也跟著笑了。
「穆凌,你要吃什麼?」坐在對面的老大突然將菜單遞過來問道,穆凌有些受驚,趕緊將玻璃上的圖案擦掉。將菜單接過來。
眾人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火鍋,刻意不提明天要發生的事情。也算平和熱鬧的一天。逢聚會必喝醉的悔兒這次居然也滴酒不沾,保持著清醒一直到最後。
「看,下雪了!」穆凌突然說了一聲。
執行部正在搶肉吃的眾人突然愣住,跟著穆凌看向玻璃牆外,果然,不知何時,黑色的天幕之下已經開始落雪,並不大,很細碎的雪花慢慢地從天上落下來,悠悠閑閑的,在那些熒光花草樹木的照應之下,泛著幽幽的綠色,深邃安靜的美感。
老大看了看雪花,又忍不住將目光放在了穆凌臉上,她正在笑。笑得老大都有幾分驚艷。很恬靜很天真也很甜美。
吃過飯之後,將青蛙船開到了地下室,眾人還心心念念地想著外頭的落雪,又忍不住披了厚衣服出來看雪。
茂茂興高采烈走在最前面,伸出雙手想要接住天上落下來的雪,脖子上纏著被天朗強制加上的藍色圍巾,藍色圍巾在有些凜冽的寒風里飛舞。天朗在後頭踩著雪不遠不近地跟著,雙手插著口袋,靜靜觀賞著跳月兌出黑夜和風雪的美景。
悔兒微笑著站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樹下,看著熒光梧桐樹葉照亮的雪,對她來說,能夠這樣安安靜靜看雪的日子已經不多了,雖然以前,似乎也沒有多少。現在雪有些大了,透過葉片落下的雪已經能夠清晰地看見六角的形狀,唯美而晶瑩。
穆凌和老大並肩站在三人身後裹著棉襖看雪,贊美雪花唯美的形狀。
老大有些感慨,「都沒發覺,你來這邊已經很久了,從夏天到冬天,半年了都。」
穆凌也嘆了口氣,口中呼出的氣息變成悠長的白霧在空氣里流動了許久,「其實我倒覺得,我來執行部,居然才半年,我自己覺得,仿佛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了。」穆凌說,忍不住露出笑意了,恬靜,安詳,帶著歲月靜好般的感慨。
「執行部,有沒有讓你失望?」老大突然認真地看著穆凌,試探性地問道。
穆凌歪過頭來,笑著看老大,說︰「我覺得執行部比研究部好!」
面容清秀,戴著眼鏡的女子,在雪夜里歪過頭來細細打量,露出清甜的笑容來。這幅畫面,在老大腦海里,深深鐫刻,讓他驚艷了許久。
穆凌看了半天的雪,腦海中又開始回想調查組成立的事情,驀地想起,那個嚴鳳卿不就是上次要調查的角色麼?想到這一層,她立刻想起了上回給她灌了三兩酒的涂斐大叔。
當即側頭跟老大說,「我想去看看涂斐大叔。」
老大皺眉,問道︰「是想問問嚴鳳卿跟著去是不是他的意思?」
穆凌點點頭,「嗯,其實上次見過涂斐大叔之後就覺得他是個深藏不露的角色。」
老大點點頭,「成,我陪你去。」
兩人便一起去了化驗部,只祈禱那行事作風難以預料的涂斐大叔還在化驗部。
穆凌抬手敲門,結果才敲了一下,門就自己開了,門沒關好,涂斐正穿著他那一如既往髒亂的白大褂和皮鞋站在窗口看雪。
「大叔。」穆凌站在門口叫了一聲。
「行了,進來吧,要不要喝一杯?」涂斐大叔回頭,笑著說道。胡子拉渣的下巴也擋不住上揚的嘴唇。身子側過來,就讓穆凌跟老大看清了大叔面前的桌子——上面放著一個酒壇子還有幾個倒置的燒杯,現在斟了酒的杯子只有他面前的那一個。
「抱歉大叔,我不能喝酒,上回喝了那一燒杯,回去就睡了一晚上,明早要出門,所以不能喝酒。」穆凌帶著抱歉的笑意,恭敬地說道。
涂斐有些失望地咂咂嘴,將自己手里燒杯里的酒喝干,「難得弄到一壇茅台,想找個人一起喝來著。」
老大上前一步,「那我來陪大叔喝吧,我的酒量,可比穆凌強一些。」
涂斐高高興興地點頭,「只要有人陪我喝就好,過來過來,挑一個燒杯。」
老大走到涂斐身側,看了看桌上的燒杯,最小的容量都是200ml,最大的,有1000ml。老大掂量了一下,挑了一個500ml的,恭恭敬敬地遞到了涂斐身前讓他給自己添酒。
涂斐笑了笑,「倒是心黑。」嘴上雖這麼說,但是還是給他添了滿滿一杯。
老大將燒杯端到唇邊,啜飲一口,醇香濃厚,實在是難得的好酒。
「你們要來問嚴鳳卿的事兒?」涂斐問道,手不自覺地晃蕩著自己的杯子,看著里頭透明的酒液。
穆凌這時候就在他們身後看著,只覺得這兩人湊一對兒喝酒居然也意外地和諧。
老大扭頭看了看身後的穆凌,見她沒有開口的意思,便對涂斐說︰「是啊,嚴鳳卿。上次悔兒她們過來也是為了這件事情,被大叔擋回去了,就像來問問為什麼這次,大叔不擋著。」
大叔笑著給自己斟酒,伴著酒水落入杯中的聲音,說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鳳卿到底是什麼角色,所以干脆放到你們身邊,看看如果他不在化驗部,是不是會有什麼變化,或者讓你們看看,鳳卿在你們身邊有什麼變化。」
老大點點頭,「好,那就多謝大叔了。」
「麋鹿醬你當真不來喝一杯?這可是很難得的好酒啊!」涂斐又喝完一杯,回頭看著穆凌,舉了舉手里的杯子。
「不用了,謝謝大叔。」一邊說,一邊看了看老大,示意他早點兒離開。
老大看清了穆凌的神色,當即將手中的杯子喝光,「謝謝大叔招待,我跟穆凌先回去了。」
大叔笑著點點頭,「成啊,反正你們明天還要忙。你們不怪我拿你們當槍使,我就感恩戴德了。」
穆凌跟老大對視一眼,苦笑著告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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