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是人死後死者親屬生前好友哀悼,紀念死者的禮節和處理死者驗葬祭奠的禮儀。中國人是世界上最重視葬禮的。民間葬禮,歷來沿襲2000多年前奴隸主貴族用的周禮喪制。
周家人一早就趕到了法寒,周月年終究還是答應了妻子的請求,他原來是不想讓妻子帶孩子來參加的,主要原因是兒子還太小,才滿月,來法寒這種陰氣重的地方,他怕會給孩子招上什麼病,當年爸爸去世時,媽媽曾有一晚在客廳喝多了,嘴里嚷嚷著什麼後悔把妹妹的能力封了起來,說什麼如果娜娜的預知能力還在,你也不會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去了!媽媽的話讓他想起那次爸爸帶著他和妹妹來法寒找司莫同大師的事情,本來在爸爸的葬禮後,他也有想過要去找那個司莫同大師問清楚當年的事情。可是,法寒的人都說他在三年前就離開了。後來,他也曾背著妹妹偷偷的問過媽媽,媽媽卻一口否定自己說過什麼妹妹有預知能力的話,連她喝醉酒都不肯承認了,只說那是他自己在做噩夢,根本就不是真的。那十四歲的周月年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當然分得清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他從媽媽閃爍的眼神中看出了媽媽在說慌。本來相信科學,覺得一切事物的發生都有其因果必然性的周月年,也懂得了,這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是可以用科學解釋的。
今天的這個喪禮只是周月年用來表演給外人看的幌子,他昨晚听了妻子的話後,周月年轉念一想,既然要做戲,那就做個全套吧。如果妻子和孩子要是真的不出席的話,肯定也會有閑話傳出去。他心里雖然對田玉雯沒有一絲愛意,但她畢竟是自己兒子的母親。她也曾精心的陪在媽媽身邊,照顧了她四年。身為兒媳不出席婆婆的葬禮,總歸會讓外人說三到四的。思前想後的,他終于同意了帶田玉雯和兒子一起出席媽媽李玉青的葬禮。
這些年在干爹于鼎泰的有意培養下,周月年早已經不是當年父親去世時的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母親的葬禮他早早就安排好了專業的人士去處理。他只要負責審查和簽單就好,周月年為母親定下了當初送父親的那個大廳,也算滿足下母親的心髒吧。
周家人到法寒時,葬禮的一切早已準備好了。李玉青躺在一口黑漆的棺木里面,穿著她最愛的那件深紫色的小襯衫加中裙,襯衫上有暗色的花案,是淡淡的小玫瑰花。立領,領口和袖口都有薄薄的淡紫色蕾絲,軟軟的蕾絲像一層輕薄的棉花糖一樣纏纏繞繞在襯衫上面。收腰,下端是半圓形收口,有著法國的浪漫氣息。配了一條黑色的中裙,紗制,有縴細的銀色絲線。很多根抽得緊緊松松的緞帶縫在上面,下擺是一個一個圓弧的,亦是帶著中世紀法國的風采。這身衣服是當年周家全家最後一次出國旅游時周辛雄送給李玉青的禮物。李玉青那曾經迷人的眼楮此時已經永遠的合上。她兩側的面頰還帶有些化療後特有的浮腫,一看就知道這是一位癌癥患者的遺體,一頭青絲被梳理得整整齊齊,整個人一副非常安詳的樣子躺在棺材里面。
「媽媽,媽媽!」周月娜望著棺木中躺著的人,發現那躺在里面的人明明就是媽媽。哥哥怎麼說媽媽已經被送進研究所里面了?她狐疑的眼神望向周月年,明知道現在這種場合不適合問,還是控制不住的對他詢問道「哥哥,媽媽,這…。?」
周月年早在妹妹望向棺木里面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妹妹會問的問題,她根本就不會掩飾自己的心思,明明已經二十歲的人,卻還像當年的小女孩一樣的天真。周月年沒有等到妹妹的話說完,就揮了揮手打斷了她的話。
周月年看了看身旁抱著孩子的田玉雯,先對她說「你抱孩子先去旁邊休息一下吧,等會葬禮開始在過來就行,別把叮當累壞了。」
「恩,好的。」田玉雯溫柔的對著丈夫回答道,抱著兒子轉身往旁邊工作人員專門為家屬安排的位子上坐了下來。剛剛她看到躺在棺材中的李玉青時也驚訝的夠嗆,婆婆不是早就被送往研究所的冰人室了嗎?怎麼會又躺在棺材里?難道是出了什麼意外?可昨天晚上她明明听到丈夫和小姑說這葬禮是假的啊?田玉雯心中也滿是問號,卻聰明的沒有當面問出來,她心想,反正過後自己也能從周月娜那里套出實情,有個單純的小姑就這點好。田玉雯心中陰森的笑了起來。
周月年有意的支走了田玉雯後,輕拉著妹妹走到了棺材邊,假意低頭觀看母親最後的儀容,趁機趴在妹妹耳邊輕聲的說了兩個字「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