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腳步聲追趕過來,黑壓壓的暗影晃過他們藏身的樹叢,漸漸走遠,直到再也听不見任何聲音……
顧漫青似乎明白了這個男人的目的,他在躲人,而她不過是他隨手抓來當擋箭牌的可憐蟲!
「滾……」
開字還在嘴邊,男人一下就松開了她,不用她多做任何掙扎,利落干脆的放開了她。
冰冷的氣息在他抽身離開瞬間,讓她氣了雞皮疙瘩,男人頭也不回,轉身拍拍手當她是空氣那樣拋棄。
靠!什麼玩意!
無緣無故被他吃豆腐,還被他當擋箭牌利用就算,他連道歉話也不會說嗎?
她生氣,小跑著追到男人身後尖叫,「前面的人、渣,你給我站住!」
無端這樣,她生氣,她真的很生氣!
男人對她的話充耳不聞,照樣邁開沉穩輕松的腳步走他的路。
顧漫青見過不少壞男人,但真沒見過這麼惡劣,還如此傲慢的。某種怒火中燒,她月兌下高跟鞋狠狠,穩準砸到他頭上!
‘ 當’——
男人成功避開第一只,第二只卻沒有逃掉,被砸到了腦門。
冷哼一聲,高大黑影停頓三秒,就在也不甩她。
這都什麼人啊!一點男人度量和風度都沒有,真是丟男人的臉!忍不住,她對男人漸行漸遠的背影暗罵。
沒由來惱火,顧漫青沖上去,跳起來響亮的給了男人一巴掌。
可能男人還沉浸在她跳起來好笑的姿態中沒回神,才被她輕易給拍了一巴掌。
回神,一眼掃下來,顧漫青有些虛,推開兩步冷哼︰「這是你自找的!你不要以為是個女人就該被你們隨便欺負不敢還手。」
男人陰霾臉色在燈影下有些模糊,惟獨他那雙眼寒得顧漫青惶恐,身子顫了下,莫名的,覺得男人的眼神……好像很熟悉?
等她再次眨眼,男人已經恢復成剛才的模樣,抿唇喝她︰「你這個女人好大的膽子,打我?」
「打你又怎麼樣?難道你這麼欠揍自己都不知道嗎?你自找的,別說我有錯,錯的是你,囂張什麼!」男人皺眉,顧漫青咻地快速轉身,比他更快退身。
「沒時間跟你算賬,你給我記住。」
記住?這種事這種耍賴的事也能記賬?
顧漫青實在是太無語,等她看像男人的時候,他已經轉身,身影恰好在她視線的轉角里消失,方向自然與她相反。
如果她剛才沒听錯的話,這個男人正在被人追殺吧?等他活著能跟她再見在算賬吧,她才不怕。
隔日,顧漫青起來的時候,意外發現房東正跑步回來。
這精力,可真是好啊,白天看房子,晚上去夜店領舞,早上還能起來跑步。
「早。」
她笑笑打招呼,趕著去搭地鐵找工作,也沒想跟她細聊。
「昨天晚上怎麼不生不響離開呢?不喜歡那種地方嗎?叫我陸蕭。」
「叫我小青吧,還有,我不是很討厭,就是適應能力比較緩慢,sorry。」
女房東聳肩,「沒關系,我該先問問你意見的。」
「沒關系,我先走了,回聊。」
「去找工作嗎?」
點點頭,顧漫青沒有多聊,趕著走了。
***……
如果說顧漫青住的地方簡陋。
那這一間堂皇富麗的別墅內,應該算得上天堂了。
都說早起的人倍兒爽,這對大汗淋灕的男人來說,是真覺得全身疏通的那種爽了。
將手里的礦泉水從頭上淋下來,白色的無袖裝瞬間貼在他古銅色的結實身材上,完美的肌肉若隱若現,雕刻那般滴著晶瑩水珠的臉霸氣十足,兩排長長睫毛掛著水氣,真真是讓人瘋狂的畫面。
「少爺,接下來還有什麼安排嗎?」
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陸景堔,這房子也不是顧漫青呆過的地方。
他抹掉臉上水珠,眯了眯眼,淡淡看著身後的保鏢,「我先在這里待一段時間,你回去告訴雲叔,陸家那邊的事他不用在插手,只要照顧好老爺子就行。」
「是。」
屬下知道雲叔是他拍過去陸家做臥底,所以沒多說什麼。正準備退下,陸景堔又叫住了他。
「對了,還有蔣的事情,繼續將他逼到絕境,但要在他絕望的時候讓他看見希望。這麼好的戲我可不想一個人看。」
陸景堔笑得格外狡詐月復黑,想到昨天晚上故意去嚇的那一幕,他手指摩擦著薄唇,似乎顧漫青甜美的滋味還在唇齒之間,回味無窮。
玩玩唄,陸景堔讓她這麼討厭,那他就用另外身份,用真實,沒有陸家血液的那個他把她弄回來!
走入房,沐浴後的陸景堔毫不吝嗇展示自己讓人流口水的身材。
手里拿著一張照片,他披著浴巾叫了門外的人進來。
「替我調查一下這個女人,把她給我約過來。」慵懶低沉的嗓音打破房間內的寂靜,很冷漠,但能听出來不缺乏玩味的狡猾。
「是,我會盡快安排她來見少爺。」
「恩,不要太心急,我不著急。」太著急會讓她懷疑的。
說話的陸景堔仰躺在大廳沙發。
浴衫半解,古銅色的精壯機理若隱若現,魅惑邪妄,真是一幅上好油畫。
修長雙腿隨意彎出一個優雅弧度,他薄唇微微一抿,身旁的人端上紅酒。
「少爺,還有一件事。」
「說吧,听著呢。」陸景堔將紅酒喝盡,上等紅酒讓他舒服至極。
「唐蜜思去見過老爺子,老爺子告訴她您在這里……」
「什麼?該死的老頭子!」
陸景堔怒喝,稜角分明的臉上一抹怒氣橫生,深邃如大海的黑眸危險眯了起來,那兩道斜飛入鬢的眉動了動,隨時都能把敵人命斃當場。
「只要她敢來,就有她好受的!」
「需要把她直接做掉嗎?」在他身邊跟了幾年的保鏢做了個抹脖子動作。
相較慵懶邪魅的陸景堔,他就像是保護帝王身邊最冷酷的保鏢,隨時能把所有罪惡全都沾染到自己雙手,不會被主子觸踫。
陸景堔月復黑一笑,「你敢嗎?要是做掉她,唐家還不知道要動用怎麼樣的力量來探查,麻煩。」
「不是,我是說那個女人。」
「哪個?」
保鏢指向桌面上顧漫青的照片。
「不!先找到她,把她給勾過來跟我認識認識,我想跟她玩個游戲,一個不用見血也能把她吃得不吐骨頭的游戲。」眸中逸出嗜血的玩味光芒,嘴角微勾,這樣的陸景堔非常邪惡。
如今的他已經能對自己邪惡的那面控制自如,所以就越發強大了起來。
「是,我下去辦事了。」
陸景堔揮揮手,躺在沙發里,在保鏢走出去後,有兩個身材妖嬈的女人走進來,給他做全身按、摩。
女人的手法非常好,陸景堔舒服輕哼,沒有任何不悅。
「陸少……」嬌吟靡靡,女人以為在這種情況下,他是非常想要他主動為他寬衣解帶,所以大膽將手滑入他下方。
「滾!」
嘴角一張,女人的手一顫,下方的手迅速收回,手上端著的酒杯一歪,有點點染在他無情薄唇之上,將他邪魅的容顏妝點出令人失去控制的誘、惑。
神情是如此魅惑誘人,但這個淡淡的字卻像是臘月寒冬,讓看他眼光發直的女人嚇得‘撲通’,跪在地上,哆嗦著身子求饒。
「對不起,陸少原諒我,不會再有下一次了,我發誓。」
薄唇微勾,陸景堔輕笑,「下次?你竟然還奢求有下次?」
「不,不要,求求陸少,不要趕走我。」
「來人,把李小姐好生安頓。」
「不……」
女人在求饒也沒用,被人架著拉了出去。
剩下的女人不敢有任何想法,專業替他坐著正常的程序。景瑟佑人,流鼻血她也不敢擦,不想讓自己落得那個人的下場。
陸景堔手里的照片被他松開手,飄然落地,相片上的顧漫青巧笑倩兮,嬌甜得惹人憐愛。
就是這個女人,總是不識好歹,將他好心當狗肺,真是不值得她哪點吸引到他了。
難道是他不甘心,要把她弄到手在狠狠虐待她嗎?真該是這樣——
顧漫青已經氣餒了。
這外面的世界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現實殘酷。
她以為經過這些年的沉澱,她已經長大,能看不清楚世界是什麼樣子。
但這幾天的經歷告訴她,她從未走出過家門,就像是被保護起來的溫室花朵,以為對大千世界無所不了解,到後來才發現不過是自己井底之蛙的無稽想法。
找了幾天工作,沒有一家店願意用她。
普通的超市那些都沒辦法,更別說那些企業大公司了。
十八歲之前她看見來父親公司求職的人覺得挺簡單,自己親自去應聘了,才知道為什麼當時看見那些求職的人緊張發抖了。
她是在被一家小企業拒絕時接到房東陸蕭的電話。
陸蕭正在附近買東西,她有輛很拉風的紅色山寨跑車。乘坐著陸蕭的車回到出租房,他們坐在開了窗的樓頂聊天。
陸蕭拿上來幾罐啤酒,兩人乘著風,喝著灌裝,倒也是愜意。
「找不到工作?」
陸蕭笑笑,抿著性感的紅唇笑。
長長的發獎她小臉纏住,她淺淺的笑。
顧漫青這時才發現陸蕭有雙很媚的眼,就像是狐狸精一樣嫵媚動人,花了淡妝,煥然一新的她舉手投足之間,風情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