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著馬走在路上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戰無痕之所以打賞給掌櫃的銀子是因為昨晚他睡的是軟榻,讓他里子面子都勝過了我一籌,如果換著是我睡的軟榻,也許打賞掌櫃的就該是我了,想想,原來我們都是作死對方的人啊。
緊趕慢趕的,幾日後,我和戰無痕終于到得了京城,牽著馬站在城門口,看著不同于王城的繁華,我驚訝的張開了嘴贊嘆︰「這京城真是繁華啊」「那美人兒的衣服樣式真是好看,王城沒有呢」「呀,有人敲鑼打鼓游街呢,真熱鬧」……
戰無痕鄙視的看著我這沒有見過大場面的土包子,牽著馬率先走進了城門。我快走兩步追了上去︰「戰無痕,你不覺得京城比王城還熱鬧一些嗎?」
戰無痕頭都不抬一下的說︰「看慣了,也沒有覺得什麼地方不一樣。」頓了一下,總算側頭看了我一眼,接著說︰「不過,也許從今天開始,這京城還真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我忽略戰無痕後面的一句話,突然想到這廝家老爺子是陳國的大將軍,從小就生在京城,長在京城,對他來說,倒還真沒有什麼稀奇,感情這混蛋是因為到得自己大本營就開始得意洋洋自高一等啊。
我也自動忽略戰無痕眼里的鄙視,像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新奇孩子繼續感嘆和摧殘著京城,「哎,戰無痕你看,那老頭的衣服和帽子都是綠色的,哈哈,像不像一只青蛙?」
「那是陳國皇帝陛下和長孫王爺的堂弟,順親王,算來還是你的堂王叔,他不是只青蛙,只是喜歡將服飾帽子搭配成一個顏色。」
「京城的著裝真是前衛啊,綠帽子呢。哎,快看快看,那個穿白衣服的也好像只青蛙,對不對?」
斜了一眼我驚奇的表情,再看了一眼那個穿白衫的人,戰無痕很頭疼的說︰「長孫佳仁,他穿的是白衣服!」
「是啊,像不像一只肚皮翻過來了的青蛙。哈哈!」我笑著繼續指點京城,「哎,看那穿青色衣服的人,對,就那個,鼻孔望天不可一世的那個,長得比你差一點點得那個,像不像一只孔雀?」
戰無痕再次順著我的描述看過去,見到一青衣儒雅少年,身形玉立,面如冠玉,著實一英俊男子,但是一听到我說竟沒有他長的好看,這廝難得的沒有鄙夷我而是和我一起討論著︰「著實像一只驕傲的孔雀啊。」
我沒有想到戰無痕看個人會看這麼久,思索會那麼長時間,待他說出很中肯的評價的時候,我們已經到了孔雀,哦,不,是青衣人的旁邊。那青衣人听得戰無痕的話,再望了我們一眼,鼻孔里重重的哼了一聲,哦,原來是只水牛。
可就是這聲哼,我腦里一下閃過一個人來,我這人一向都是被避之不及的,被人這樣堂而皇之的「哼」過的,那就有且只有一個人——王城「孤芳齋」的東家獨孤方。
看著獨孤方,我再仔細的搜索了這十三年的記憶,努力的查找了有沒有招惹過這樣的人物,搜尋的結果得出王城孤芳齋確實是我第一次與獨孤方見面,那時他哼我第一次,還寫了一個什麼「竹苞」讓我去給我親爹獻寶,結果被貶至北郡;今日他應該是早不記得我的樣子,又繼續哼我第二次,我知道我這人招人厭,但是一般都是我去招人了,人家才會厭我,還有誰敢無緣無故的招惹我然後來厭我,看來這獨孤方倒是唯一的一人了。
我壓了壓火氣,剛想撩袖子質問一下他,「竹苞」這廝鼻音中蹦出兩個字,然後輕飄飄的從我和戰無痕中間飄過,留下一個青影。
娘了個蛋的,這廝竟記得我們,還敢再次羞辱我。我這次直接將袖子撩起,露出了白女敕的小胳膊,準備沖上前去找他理論,今兒要是不把他揍得爹不識娘不認的,我就難消這廝一再辱我之氣。
戰無痕一把拉住我,然後將我衣袖放下來,「也不知道你這細女敕的胳膊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神力的?京城重地,你初來乍到,暫時不要弄出那麼大的動靜,否則你那堂王叔就得請你到刑部相見了。收拾這小子,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戰無痕這小子什麼時候這麼孬過,看來這京城著實不比王城,那里是我親爹的地盤,出了什麼事情有他罩著,這里孤身一人,還真不能莽撞行事了。我朝那個青影揮了揮小拳頭,給小爺我等著,獨孤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