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在長安面前跪了下來,嚇了長安一大跳。
流川皺了皺眉頭,將長安抱了起來,準備繼續走。
老者見不被人搭理,立馬抬頭阻攔,結果卻又看到了流川那張臉。他的神情顯得更加驚恐,但是也帶著無比的畏懼和敬意。
「小人有話對兩位貴人說!」老者恭敬但是不屈的說道。
流川看了看前方已經走遠的同伴,又看了看懷中好奇的長安,終究還是答應了,他示意老者起來,不要跪在地上,惹得眾人圍觀。
「沒想到在有生之年,還能一睹兩位貴人的風采,真是我的榮幸!」老者起身,笑容滿面。
「既然無事,那我們告辭了!」流川見他來了一套客套話,不禁有些不悅,抱著長安就走。
「殿下,小人有話要贈與你,望殿下謹記!」老者拉住流川的衣袖,在流川皺眉的瞬間,朝他懷中的長安說道。
「若生則生,若死則死,生,上九天;死,入煉獄!」
「什麼意思!」長安不解。
就在這時,祁歌一行人因為找不到兩人而趕了過來,眾人在見到老頭的時候都有些好奇。
「流川,他是誰?」祁歌指著老者朝流川問道。
「不知!」流川搖頭。
「姑娘,我也有一句話要送給你!」老頭突然看見了人群中的彩雲,于是又大著膽子上前,對彩雲說道。
「你說!」彩雲站在那里,安靜的等待老者的話語。
「若生則死,若死則生。一念天堂,一念地獄!」說完,他便哈哈大笑,也不顧彩雲的阻攔,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他到底是何人?」祁遠扛著長若,問問左邊的流川,又問問右邊的祁歌,結果人家都不搭理他,只得落得一臉灰。
「若生則生,若死則死……」長安小聲的嘟囔著,小小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別想那些無用之事了!」流川將一個糖葫蘆遞給長安。
「你不信嗎?」長安咬了一個山楂,鼓著腮幫子問流川。
「命這東西從來不是算出來,我命由我不由天,長安,這句話,你可明白?」流川淡淡的說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長安突然又開始念叨這句,以至于連流川和她說話她都听不見了。流川見她那呆愣的模樣,不由得嘴唇上揚,露出了一個非常非常好看的笑容來。
而這抹笑容,恰好也入了另一個少女的眼!
集市中的人熙熙攘攘,長安一行人走走停停,直到長若拍著小肚子喊撐得慌的時候,幾個人被她嬌憨的小模樣逗樂,不由得都笑了起來。
「好了,吃也吃飽了,我帶你們去個地方!」祁歌攔住眾人,提議道。
「什麼地方,四哥,你要帶我們去哪玩兒?」祁歌一听要換個地方玩兒,扛著長若就蹭到祁歌的面前,好奇而又興奮的問道。
「跟我來就是了!」祁歌看了看眾人好奇的目光,賣了個關子。
「流川,你就不能表現的好奇一點?」祁歌的目光在掃過流川那張淡定的面龐時,有些喪氣。真想撕開他淡定的面具,看一看他發狂的模樣。
「需要我裝一下嗎?」流川抬眼,嘴角微勾,揶揄的說道。
「找死!」祁歌罵了一句。
流川反倒得意的笑了起來。
……
「長安,醒醒!」長安只覺得一只手輕輕的拍打著自己的臉頰,她嫌棄的拍開那只手,想要再睡一會兒。
「哎!」似乎是听到了一聲輕嘆。
長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後的事情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自己以一個嬰兒般的姿勢窩在流川的懷里,而流川此時正斜倚在一顆大樹旁,眼楮眯著,一只手攬住長安的小身子,一只手枕在自己的腦後。
流川眼楮閉著,長長的睫毛蓋住了那雙目色深沉的眸子。長安看著那張近在眼前的臉,有一瞬間的呆滯。她不安的移開目光,這才發現,自己所處的這個地方竟然是一個天然的雪場。一條覆滿雪的路上,祁歌祁遠和彩雲正玩得不亦樂乎,即使柔弱如彩雲,孤僻如她,竟也開懷的笑著,那笑容不會有假。
「醒了?」一陣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長安愣愣的轉頭,就看見流川的一聲黑眸正靜靜的看著自己。
「謝謝你!」長安有些慌張,她匆忙的從流川懷里跳出來,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流川。
流川似是低低的笑了一聲,他不緊不慢的坐直身子,拍了拍身上的雪,優雅的起身,牽起長安的手便朝其他人走去。
「喂,你們倆得懶死,流川,你小心被安安那個丫頭給帶壞了!」祁歌見兩人走過來,打趣道。
流川什麼也沒有說,反倒是長安松開流川的手,抓起一把雪,團了團,使勁兒的朝祁歌扔去。嘴里還小聲的說道︰「好久沒使勁兒了,也不知道力氣還在不在!」
祁歌沒有料到小丫頭直接用武力說話,雖然躲得及時,但是還是被砸了一下。他也不管小丫頭的年歲了,團起雪球就朝長安扔去。
「四哥,你臭不要臉!」長安一邊追著祁歌,一邊喊道。
「好啊,你說髒話!」祁歌一面躲避,一面反擊。
,一個潔白的雪球突然打到了一抹黑色身影上,潔白的雪花也因此在黑袍上留下了一道印記。
「流川哥,我不是故意的!」祁遠有些無語,聲音都因此小了下來。
「祁遠,你個慫包!」祁歌突然也放開了,肆無忌憚的嘲笑著祁遠的同時,將手中剩余的那個雪球直直的朝流川扔了過去。
「四哥,你倒霉定了!」長安站在一旁,一面觀察著流川的氣色,一邊取笑祁歌道。
流川在眾人的目光中輕輕的拍掉雪痕,然後右手突然伸展,在一股冥冥之中的力道之下,雪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凝結成球。流川的手指朝祁歌微微一動,那雪球仿佛長了眼楮般,一個接一個的朝祁歌飛去。
「你耍賴!」祁歌靈巧的躲著,瞅著縫隙憤恨的朝流川說道。
「你也可以耍!」流川的手再次抬起,不以為意的說道。
「啊……」就在兩人打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彩雲的一聲吶喊將眾人的視線從打鬧上拉了回來。
彩雲捂著右肩倒在雪地里,似一只蝴蝶般輕飄飄的。祁歌一見,使了個顏色給流川。
流川見少女嬌弱的倒在雪地里,面色頓時恢復了平靜的模樣。幾經猶豫,最後還是飛身落到她的身旁,扶著她的胳膊將她拉了起來。
「抱歉!」流川的聲音里有那麼一絲絲疏遠。
「沒事,是我自己不好!」少女溫柔的聲音響起,有些著急的解釋著。
祁歌這時也走過來,問道︰「彩雲,可還好?」
彩雲扶著流川的手臂,微微一笑,說道︰「謝謝四哥哥關心,我沒事,就是腳剛才崴到了!」
「我幫你看看吧!」流川依舊是不冷不熱的問道。
「這不太方便吧!」彩雲有些抹不開面子,當著幾個少年的面月兌掉鞋襪。
長安這時擠了進來,她果斷的說︰「我來!」
彩雲有些驚詫,疑惑的目光轉向祁歌。
祁歌模了模長安的頭頂,笑著說道︰「我都忘了,這兒還有個小毒物!」
「疼疼疼……」長安剛月兌下她的襪子,她就一個勁兒的喊疼,可是她壓根還沒踫到她的腳啊!
「四哥哥,我腳好疼!」彩雲似乎是有些抵觸長安,一直喊疼。
長安的醫治工作也進行不下去了,只得將求助的目光放到祁歌身上。
「那就回宮醫治吧!」祁歌嘆了口氣,在彩雲身邊蹲下,安撫道︰「彩雲,我背你回去!」
「四哥哥,你不是還要背著長安嗎?」彩雲慌忙的推阻。
長安在一旁有些愣,怎麼又扯上自己了,還說得自己仿佛是個無能小兒似的。
「嗯?」祁歌嗯了一聲,只得抬頭看向了那個此時正眉頭微皺的黑衣少年。
「流川……」祁歌也有些無奈。
「我來吧!」流川最後還是妥協的蹲子,將彩雲背了起來。
長安看見,在彩雲被背起的那一刻,她的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笑,如同剛才看見她在雪場里的笑一樣,是真心的。
眾生皆是如此,喜歡上一個人,或許只是一瞬間而已,而當你想要努力回想,是哪一秒的時候,卻又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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