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听了含笑的話,連忙朝楓林深處飛去。靜悄悄的竹屋內,長安依舊安靜的躺著,可是那額頭上冒白氣兒的毛巾昭示著她身體的不好。
「去窖子里取一塊冰塊來,快!」流川有序的將長安額頭上的毛巾換下來,然後就伸手為她把脈。
眉頭再次不自覺的皺起,流川的眸子中盛著一絲憤怒的火焰。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他就走了一小會兒,她就開始發燒,高燒不止。
屋中的氣氛似乎也隨著主人的面色而冷了下來。
一陣匆忙的腳步聲趕來,流川頭也沒回,伸出手朝那人道︰「把冰塊給我!」
對方的腳步停住,流川的手就那樣伸在空中。
一種詭異的氣氛開始在屋中彌漫。
「含笑!」流川朝門外喊了一聲,無視著站在屋內的那個人。
「流川,你這樣算什麼,你就這樣對待我,你知不知道這五年來我為了能夠見你我做了多大的努力,你為何要這樣無視我的付出!」彩雲有些失控,她一手撐著桌子,防止自己摔在地上。
「等你靜下心來我們再談一談!」流川接過含笑遞過來的冰塊,一掌碎成小塊,夾在布中,敷在了長安的頭上。然後又給了含笑一個眼神,示意她出去。
「我都將整個巫族送到了你的手上,你為何還不答應我?」彩雲干脆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完全不理解的語氣朝流川問道。
「我沒有那麼大的野心!」流川細心的撩開長安落在耳邊的發絲,用毛巾細細的擦著她臉上的汗珠。
彩雲一听,仿佛听了個多大的笑話似的,眼神一變,朝流川問道︰「那你給我解釋一下無極樓是什麼意思!」
流川的手一頓,轉過頭,冷冷的朝彩雲問道︰「你知道些什麼?」
彩雲一笑,仿佛是拿捏住了他的把柄,有些驕傲的說道︰「你娶我,這是唯一的辦法!」
流川起身,深沉的眸光瞅了彩雲一眼,迎上她那熾熱的目光,冰冷的話語似一盆冰水直接潑到了彩雲的頭上︰「這世上能逼迫我的人恐怕還沒出生!」
「那她呢?你口口聲聲拒絕我,那她呢?」彩雲伸手指著長安朝流川質問道︰「你今天在大殿上變臉就是因為她發燒了嗎?」
「是!」流川誠實的回答。
彩雲的臉突地變白,身子也有些搖晃,她不解的追問︰「為什麼?為什麼你待她們都那麼好,唯獨對我狠心!」
「我不喜歡血腥的味道!」流川的話剛說完,彩雲的身子便一震,她失魂落魄的跌在椅子上,眼楮變得血紅,緊緊的盯著流川︰「你知道什麼?」
「不要再靠近我!」說完,他便做了個請的手勢,送客的意味那麼明顯。
彩雲跌跌撞撞的走出門,可是偏又回頭說了一句︰「流川,終有一日你也會滿手血腥!」
流川輕笑,背對著彩雲說道︰「我從未打算做一朵遺世獨立的白蓮!」說罷,房門 的一聲被關上,就此隔絕了兩個人的身影。
彩雲心中的怒氣已經累積到了頂點,她不明白,為什麼那個人總是對她愛答不理,大殿之上,她親口告訴他,要將整個巫族當做嫁妝送給他,可是他平靜的如同沒有听見一樣。
他什麼都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這五年來是如何一步步走過來的,她每天吃藥練功,為的就是改變那越來越虛弱的身子,她開始學習一切她不喜歡的東西,為的就是這一天以更好地姿態站在他面前。她吃了多少苦,他根本不知道,甚至是不想知道。他的眼里只有那個小丫頭。
想到這里,彩雲的眼中已經止不住的燃燒,她只覺得心中憋了一口氣,堵得難受。
竹屋外的湖面上,姬四與墨冉獨佔一邊,腳尖輕輕點在水面上。姬四雙手環胸,一雙鳳眼邪肆的打量著同樣不發一言的墨冉。
墨冉輕笑︰「四殿下有何高見?」
姬四切了一聲,說道︰「我只是在想,什麼時候才能撕破你那張虛偽的面皮!」
風輕輕地吹起墨冉的青袍,他理了理自己的袖子,笑道︰「怒而不發也是一種境界,四殿下還是多學學的好!」說罷,瞅了一眼前方的竹屋,便飛身而去。獨留姬四停在那水面上,目光諷刺。
當白日的喧囂過去,夜晚的序幕開始降臨。楓林環繞的湖泊上,水汽環繞,仿佛是仙境一般。
而中間小島上的竹屋也處處顯露著一股靜謐的氛圍。
門被悄悄地推開,兩只腳輕輕的前後邁進屋內,沒有發出任何一絲聲響。借著窗外的月光,隱約能夠看見床上躺的嬌小人影。來者輕手輕腳的走近,手中握得很緊的一只小蟲子開始掙扎著從來人的掌心爬出來。
一步又一步,直到離床邊還有最後一步的距離了,來人方才停下來,將手掌攤開,左手拿起一把小匕首狠絕的朝手掌劃去,而那小蟲子仿佛是看見了具有致命吸引力的東西一樣,跑到血里吸了起來。
當小蟲子的月復部開始漲起來以後,來人收起匕首,彎下腰,將小蟲子對準長安的脖子。
小蟲子剛滑出手掌,還沒落到底,只听嗖的一聲,一根銀針準確無比的將蟲子定在了床尾上,綠色的竹板上被濺了幾滴血。
「公子,明天該換張床了,主子對床的要求很高!」冰冷無比的女聲在房間內響起,啪的一聲,原本黑暗的房間頓時光亮無比。
「嗯!」少年隱在黑暗的角落里,听見他那低沉的聲音,來人這才找到他的所在。
他竟然在這守她一夜?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