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猜是你。」姬煜看了看那個掀開簾子走進內室的人,嘴角微挑,笑著說道。
「開始吧!」流川朝無極點頭,就對著姬煜說道。
姬煜見他那副冰山臉,冷冷的表情,心中卻在想,此刻他的心底,或許早已撥浪滔天。
「有一點我要提前說明。」姬煜嚴肅的看著流川,慢慢的說道︰「我需要你的一根肋骨,這件事,我想你有必要知道!」
流川仿佛沒听見一般,靜靜的在長安身邊躺下,眼楮閉著,淡淡的道了句︰「開始吧!」
姬煜看著他這幅表情,心知再多的言語也沒有用,只得趕緊收拾針灸,開始這有些冒險的行動。
「聖者,看守的任務就勞煩您了。」姬煜回身對簾外的無極說道。
無極點頭。
姬煜先是將流川的掌心切開一個口子,然後又將長安的掌心同一個地方劃了一道更深的口子。讓兩個人的手相握,緊緊的。
做完這些,他又拿出幾根和手掌那麼長的銀針,分別在兩人的幾個穴位上扎了下去。
不一會兒,幾聲微小的聲響開始在屋內響起。有些像人吞咽的聲音,又有些像水泡破了的聲音,總之在簾外無極老頭听來,就是滲人的不行。
見時機已到,姬煜的一只手在兩人手交握處的上方停住,一抹淡藍色的光從他手心發出,然後慢慢地籠罩著兩人相握的手,直至他們全被包裹。
他的另一只手此時伸向了流川的胸前,流川突然悶哼了一聲。然後就見一根肋骨直直的從他胸口月兌離了出來。那骨頭被藍光籠罩,只一瞬,便被按入了長安的身體。
流川的臉色越來越白,額頭上也開始出現豆大的汗珠,一旁的長安卻恰巧相反,面色開始變得紅潤起來,並且身體中時不時的開始發出一種骨頭斷裂重組的聲音,那血肉的恢復,竟是能听見的。
長安的手動了,那只被流川緊緊握著的手動了。
這時,姬煜才將自己的手放下,突然伸出一掌朝流川的手臂襲去,因為兩人的手相連,所以在流川的手臂震動的那一刻,長安的身子借助那股度過來的力,身子突然仰了起來,口中吐出了好多鮮血,染紅了整個床前。
而流川的臉卻愈發的白了,汗珠的流淌從未停過。胳膊也有細微的顫抖。
撬開他們的嘴,為了他們倆各自一顆丹藥,姬煜才從床邊轉動輪椅,在銅盆中洗了洗那滿手的血。
無極听見里面的動靜,驚訝的問道︰「可以了嗎?」
姬煜擦了擦手,嗯了一聲,說道︰「讓人進來收拾收拾他倆吧!」
此時外廳的人早已按捺不住,祁歌最先沖了進來,可是卻硬生生的被里面的景象給嚇呆了。
那還是床嗎?兩個人幾乎是倒在了血泊之中,整個屋子中都彌漫著一股有些腥臭的血的味道。那鮮紅的血跡從長安的嘴角一直蔓延到床下,觸目驚心。
冥後有些不可置信,她捂著嘴,倒在冥王的懷中。
「這,他們倆?」祁遠朝那個淡定的坐在輪椅上的紫衣男子問道。
「清洗一下吧,什麼時候醒來,就看天意了。」說罷就搖著輪椅走出了屋子。無極老頭看著他的背影,也跟了出去。
竹屋外,無極老頭剛要叫住姬煜,道一聲謝,卻被那抹紅色的身影給驚住了。
姬四一身紅衣的站在梧桐樹下,目光冰冷的朝兩人的方向看來。
「無極老頭兒,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姬四一步步朝無極走來,輕笑道︰「否則我會以為,我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姬四冷冷的瞅了姬煜一眼,連話都沒有說一句,就擦身而過。
無極老頭將兩人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他略過姬四,朝姬煜說道︰「三殿下,我送您一程!」
姬煜微笑道︰「無事,你們聊吧,我就先告辭了。」
屋內,流川和長安兩人以極快的速度被打理完畢。長安的臉色已經開始紅潤起來,呼吸脈搏也全都正常了起來,只是令人擔憂的是流川,他的臉色從一開始就白得嚇人,此刻更是像透明了一樣。
唯有他拉著長安的手一直沒有松開。
冥後見兩人的手緊緊相握,不由得看了冥王一眼,冥王的目光此時也恰好迎了過來,他們相視一笑,心有靈犀。
「四哥,你別轉悠了,我頭都暈了。」祁遠嫌棄的朝一直踱步不停的祁歌說道。
「好了好了。」祁歌打住,朝眾人說道︰「你們都回吧,我在這里看著就好了。父王母後你們也回吧。」
說罷就坐在桌子旁,停了下來。目光一刻不放的落在長安和流川身上。
冥王看了眼固執的兒子,又看了眼床上的女兒和流川,心中吊起來的心慢慢的落了下來。他攬住冥後,帶著祁遠等人回了去。
「你怎麼來了?」祁歌本還疑惑走了的人怎麼又回來了,結果回頭就看見了一身紅衣,斜倚在那兒的姬四。
「看不出來嘛,流川對我這小師佷還是蠻關心的嗎?」姬四的回答驢唇不對馬嘴,只是看向床上並排躺著的兩人時,目光中閃爍著,嗯,有些曖昧的光芒。
「那也是流川的事,與你無關。」祁歌也不愛搭理他,沒好氣的說道。
姬四走過去,在椅子上坐下,邪肆的笑道︰「當城府極深的他,遇上你那寶貝妹妹,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好戲呢!」
「給我滾出去。」祁歌怒了,心中的火氣似乎找到了一個發泄點,他上前揪住姬四的衣領,冷聲說道︰「別再惹我心煩,即使你是小師叔又怎樣,我兄弟和妹妹還躺在那里,這里不歡迎你,含笑,送客。」
含笑不知從什麼角落悄無聲息的冒了出來,她站在姬四旁邊,沒有表情的說道︰「四殿下,請吧。」
姬四轉頭看了一眼這個黑衣少女,眼中閃過一絲什麼,待他再看一眼的時候,那少女已經走到了前面,留給他的只是一個冰冷的背影。
正在火頭上的祁歌並沒有注意到,床上兩人交握的雙手,有一只輕輕的動彈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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