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凰尊逆天 第七十四章 冥巫大戰,鳳死凰哀

作者 ︰ 一筆年華

冥界的大軍長途跋涉了半個月才行軍到邊境,半路上匯合旁支軍隊終于在月底與邊境的軍隊匯合。

流川不同于那些平常的士兵,所以到達目的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休整軍隊,而他自己則將常年駐守邊境的陳將軍叫到了軍帳中。

兩人正在對著軍事圖商討的時候,一個人打帳外進來,笑眯眯的看著帳中的黑衣男子︰「流川。」

流川回身,見到來人,眸中掩不住的欣喜,揮退陳將軍,笑著迎接來人︰「三殿下,昨日下屬上報說你出去探尋敵情,我還以為至少今日是見不到你了。」

來人一身玄色勁裝,溫潤的面龐早已被戰場磨練的稜角分明,渾身上下散發著荒漠的氣息,卻又不讓人覺得疏離。此人正是冥王的第三子,祁戰。人如其名,天生的戰場驕子。

祁戰笑著搖了搖頭︰「怎麼?還叫三殿下,早該改口了。」

流川點頭,道了句︰「三哥。」

「流川,我想咱們的這場仗並不好打,至少就目前的狀況來說」祁戰放下茶杯,正色道︰「昨日我本想去探听一下他們的軍事圖,結果無意間听到幾個巫族長老的談話,雖然不知道具體,但是從他們的言語中可以猜測出,他們所用的並非一般的武器。自一百多年前,墨冉同仙界大戰以後,六界少有戰亂,一旦真正打起來,我們這些人自有法術庇佑,可凡夫俗子根本沒有法力,兩軍對陣不如說是主帥之間的斗爭。而如今巫族一戰,詭計多端,不可不防。」

流川點頭,沒有說話,腦中在思考著什麼。

第二日,冥門之外,萬里沙場。流川與祁戰一黑一白坐鎮,目光盯著對面一片黑色的巫族軍隊。烏壓壓的黑色讓人沉悶,流川與祁遠對視一眼,手中的令旗揮動,全軍戒備。

「流川!」祁戰突然喊了一聲︰「你看一下,那些士兵。」他伸手指著對面那群黑壓壓的軍隊。

流川眯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根本看不清,除了最前面領隊的一個長老,其他的士兵皆是黑布蒙面,只留眼上和嘴唇上的三個窟窿。等等,蒙面,黑衣。

「流川。」祁戰的心緩緩地被吊了起來;「你說,那些被黑衣蓋住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流川凝神,想要細看,結果就見對面的軍隊浩浩蕩蕩的移動了起來,速度極快,不似奔跑那麼有氣力,遠看就仿佛是一大塊黑色的固體快速的朝這里移動,想要撤退已經太晚。

祁戰揚起令旗,指向兩邊,兩旁的軍隊順勢沿外圈朝對方包圍了過去。剩下中間的一小隊跟在祁戰和流川的身後朝中間沖了過去。

兩軍相交,出乎冥軍的預料,細看之下,那些人卻是連武器也沒有的,之前背在身後的手中什麼也沒有,流川的馬靠在最前,手中的長戟直接朝對方長老的頭揮去,那人毫無反抗,反倒朝流川詭異一笑,頭端落地,讓人驚詫的是,連一滴血也沒有。也在此時鼻中漸漸漫來一股香味與臭味混合的惡心氣息。

「又是蠱尸?」流川低喃,下一秒耳邊就傳來一陣讓人作嘔的啃噬的聲音,一個黑衣人已經撲到了一個冥軍,張口朝他的脖子墾去,隨即就發出了這滲人的聲音。

倒地的冥軍在地只掙扎了一會兒就沒有了氣息,身後的冥軍已經被這景象給嚇壞了,站在那里一動也不敢動,目光駭然的看著躺在地上已經死去的同伴。突然他指著地上已死的人喊了起來︰「早了,他詐尸了。」果真,地上的人手腳抽搐,流著血的嘴角慢慢張開,露出里面的兩顆尖牙,眼楮也驀然瞪大,散發著紅色的妖異光芒,變得同那些怪物沒有什麼兩樣。

祁戰一看,立馬飛身停駐在空中,令旗再次揮動,大聲喊道︰「全軍听令,陰陽陣開啟。」

已經被驚呆的冥軍迅速從驚嚇中回神,以圓形的姿態拼命的往外圍圍成圈,生怕下一秒就被那些可怕的東西咬住。

外圍被冥軍圍成了一個圈,將那些黑衣蠱尸圍在了里面,而流川和祁戰各帶領一對混入圈中,形成了一個太極八卦魚的形狀,兩人一黑一白分別佔據魚眼的位置。

被圍困的蠱尸見自己被圍住,好似激起了他們體內的亢奮因子,發了瘋似得朝外圍的人移動。流川趕緊飛身而起,屏氣凝神,一股火焰從體內飛奔而出,如同長了眼楮一般飛快的朝沿著陰陽陣的外圈旋轉,而那真火,顯然是將蠱尸嚇到了。

「陣起。」祁戰高聲喊道,三軍听令,長矛朝里對著蠱尸,隨著外圍的真火轉起了圈,圈越轉越小,流川見時機到了朝祁戰一點頭,兩人躍下馬站在原地,只一瞬就轉了起來。祁戰並非流川,只能憑一己之力凝起一股火,帶著自己的一小隊軍隊朝蠱尸的方向旋轉,與外圍的軍隊一起形成夾餅的形狀。而流川喚出體內的火鳳,只听一聲鳳鳴,那鳳的嘴角就吐出一個火球,隨著軍隊轉動著。

蠱尸怕火,見這堆人圍著他們轉,為了逃避火苗的灼燒,他們站得稍遠,也順著那些人的方向跑去。好好地一個戰場愣是讓這些人給轉著圈玩兒。

不少人已經轉的發暈了,甚至有倒下去的趨勢,流川抬眼,見時機已到,揮動令旗,大聲喊道︰「反向。」

訓練過一次到底是比較熟稔的,對身體的沖擊遠比對那些沒腦子的怪物的沖擊要小,而那些蠱尸因為突然地轉向反應不及,突然撞到了火上,一個接一個,慌亂至極。本來齊整的蠱尸此時因為突然地變故變得亂套起來,見火候到了,流川身後的火鳳突然啼火,朝那些尸體噴了過去,火一近身,立馬如烈火遇見干柴,灼灼的焚燒了起來,發出陣陣惡臭的氣味。三軍得令退出,看著那些蠱尸在火中掙扎致死。不少冥軍對著那灼灼的烈火眼眶多了一分濕意,那火中葬著的還有他們被咬的兄弟。

一將功成萬骨枯,戰場上最不缺的就是血。

祁戰落到流川的身邊,心有疑惑︰「養成這麼多的怪物的人定是心狠手辣之輩。」

流川點頭,︰「恐怕這還只是個開始。」

晚上,冥軍軍營。

夜靜悄悄的只聞黃沙飛舞的聲音,守衛的冥軍也有些昏昏欲睡,倚著長矛差點睡了過去。一個黑影悄悄地從軍帳後方潛了進來,伸手撂倒兩個已經完全滅幼抵抗力的冥軍,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從袖中取出一支小小的骨笛,放在嘴邊輕輕一吹,無聲,卻是在傳遞著某種信號。果然不一會兒就听見軍營外面傳來小聲的聲響,然後變大,直至一群黑影將軍營圍住。

帳前的黑影嘴角一挑,滅掉營中所有的火把,對著外面做了個手勢,就將身子陰入了暗處。

外面的黑影得了命令,飛快的往前,直至步入帳中,準備為所欲為的時候,只听空中 的一聲,小小的信號彈落下夜幕。軍營的四周立馬點起了一圈火,長安站在營中的最高處,手執一只銀箭,對著暗黑的夜射了出去,頓時箭急速的飛馳,頓時便听見一聲悶哼,然後就見一人被箭帶出好遠,定在了木樁子上。

「點火。」祁戰不知何時帶著人出現在了軍營的外面,冥軍們听令,抱著干草繞著軍營圍了一圈,流川開弓拉箭,一支帶火的箭正中干草,火勢刺啦刺啦的照了起來,他又朝身後揮了揮手,眾軍後退,一支帶火的箭飛向軍營的帳子,至此,軍營被火掩埋,死尸成堆。

就這樣,三天內,蠱尸軍隊來襲四次,每次都被火燒盡,而冥軍呢,也因此大感疲憊,整日擔心被咬變成怪物。

兩日後,巫族再次叫板,冥軍上陣的時候,士兵們都仔細的擦亮自己的眼楮,就擔心對面再冒出一堆怪物。

「流川,開戰前要不要考慮一下我曾經的提議,我可以考慮放過你。」彩雲一身金色鎧甲坐在馬上,嘴角微挑,朝流川喊道。

流川面無表情,甚至連看她都沒有看,冷冷的道︰「你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了。」

「呵!」彩雲露出一抹風情萬種的微笑︰「你總是這般不解風情。」說罷,冷聲對著身後的人喊道︰「上。」

身後一片黑衣人應聲而出,在陽光下,他們摘下頭上的帽子,解上的黑色披風,**著上身朝冥軍跑了過去。

一小隊先鋒上前與他們廝殺,一邊打斗,一邊觀察他們的眸子的顏色,在看到對方並不是紅眸的蠱尸的時候,一眾人明顯松了一口氣,鼓起士氣朝那些人的脖子砍了下去。結果跟砍在硬鐵上一樣,根本沒有用處。反倒是自己的胳膊被那**上身的怪物給生生的捏碎了。

流川與祁戰見勢不好,飛身上前,對那些人竟也無可奈何,刀槍不入,力氣大的嚇人,一觸模到他們的皮膚,手就跟被蛇咬了一樣。

彩雲難得見到流川跟三表哥這幅吃癟的模樣,坐在馬上悠然的看著自己的寶貝們同冥軍相斗,冥軍漸漸有些吃不住。也是,凡夫俗子怎麼和自己精心配制的毒人相比呢,前幾天的蠱尸不過是給他們點顏色看看,這才是她的王牌。

冥軍漸漸敗下陣來,死的死,傷的傷,還有的因為觸模到了那些怪物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不死不活。

「好好伺候他們,寶貝們。」彩雲輕笑,目光卻是追著那人不舍。

祁戰與流川背靠背站在戰場的中心,祁戰一邊應付那些毒人,一邊對流川說道︰「這麼下去不行,恐怕除了我們兩個那些人都得死,我們得盡快找到他們的弱點,不會一點死穴都沒有的。」

「三哥,眼楮。」突然空中傳來一陣清亮的聲音,隨即就有一道強烈的光線照到了他的身旁,伴隨著一聲痛苦的尖叫。

紛亂的戰場,只見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浮在空中,手中拿著一面小小的銅鏡對準那些毒人的眼楮,借著陽光的反射照了過去,荒漠上的太陽本就毒辣,如今這麼一反射更是燙的要命。

祁戰一听,眼楮一亮,拿起長戟朝那些人的眼楮刺了過去。

彩雲在見到空中的少年的時候先是一愣,疑惑的想這是什麼人,可是在听到她的聲音的時候,她的眼楮變得痛恨起來,是她,是長安。心中的恨意驅使著她的身體飛身過去,伸手朝她襲了過去,要不是她,她也不用在床上躺了兩個月。

「長安,受死吧!」彩雲痛恨她到極點,巴不得她現在就死,所以下手也又快又準。

長安見彩雲一副金色鎧甲,手中的小銅鏡突然一轉在眼前一晃,雖然躲過,可那光線刺得彩雲睜不開眼。

「原來不管是禽獸還是非禽獸,這東西都好用啊,幸虧出門時愛美帶了來,嘖嘖。」長安拿著鏡子玩弄著,一會兒朝這照,一會兒朝那照,玩得不亦樂乎,也把彩雲氣到不行。

「哎,一鏡在手,走遍六界也不愁啊!怪只怪,你沒有一雙擋光的眼楮。」長安一手拿著鏡子追尋著彩雲的眼楮,一手趁她不備,一掌將她擊了下去。

待她玩兒夠了,下面的戰場也被那兩人收拾的差不多了,雖然冥軍折損也不輕,但已經是最小限度了。

望見了那人黑黑的臉,她趕緊收起笑容,乖乖的落地。

祁戰已經許久未見長安了,此時見到一個白衣少年打扮的模樣,倒沒認出來,上前禮貌的說︰「小兄弟,今天多謝你相救。」

長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指了指自己額間的那點朱砂,笑嘻嘻的說︰「三哥,許久未見,你竟是連我這個妹妹也識不得了?」

祁戰睜大眼楮,伸手撫上她額間的朱砂,高興的大笑︰「我本還想問清是哪家的少年,收他從軍,沒想到竟是自家的小丫頭,長安,你這次可是偷著出來的。」

「自然是偷著出來的,三哥,你不知道,都城里有多麼無聊,我……」我字剛說出口就見一人黑著臉走了過來,長安嚇得不敢出聲了,順勢抓過祁戰的胳膊躲在他的身後,狡黠的眸子咕嚕嚕的轉著,好不靈動。

「長安,你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流川黑著臉看著躲在祁戰身後的她,面色平靜,可是話里的話能將人凍死。

長安嘿嘿一笑拽了拽祁戰的胳膊︰「三哥,飛了好久,我都沒有力氣了,我想吃飯。」

祁戰還沒有回答,就听流川冷冷的說道︰「不準吃。」

「三哥。」長安搖晃著祁戰的袖子,一個勁兒的朝他眨巴眼。

祁戰瞅了瞅流川那黑黑的臉色,又看看身後眼中閃著狡黠目光的少女,無奈的笑道︰「難得咱們三人踫到一起,也正逢大捷,不如今晚就回去好好聚聚。」長安听了以後一個勁兒的點頭。

流川走近一步,笑著朝祁戰說道︰「三哥你先回去休整一下軍隊,我有點私事要和公主談談。」

祁戰抹了把汗,回頭給長安一個自求多福的目光,就飛身上馬回營去了,一眨眼兒就沒了人影。

長安喪氣的低下頭,不敢看他惱怒的眸子。

「出征之前,我和你說過什麼?」流川冷著臉問道。

長安低著頭,悶悶的道︰「等你回家。」

「那你為什麼要來這里?」

長安的手指拽著腰上的玉佩轉圈圈,悶悶的道︰「千里尋夫。」

「……。」

好久都沒有听到流川的回應,長安低著頭癟著嘴,心想︰「完了,惹惱他了。」小心翼翼的抬頭,目光掠到他嘴角的時候,她細心的發現了那一抹小小的弧度,果然還沒有看到他的眼楮,就被他攬進了懷里,他,嘖嘖,每次不好意思的時候就用這招來掩飾,以為看不到他的眼楮就感受不到他的笑意了嗎?小樣兒!

「你啊!」流川嘆了一句,沒再說什麼,只是緊緊的將她抱住。

長安雙手環著他的腰,疑惑的問道︰「你這次怎麼沒帶無極閣的人,至少也要把青龍他們捎上吧!」

流川摁住她亂動的頭,哦了一聲,也不做解釋。

……

長安來了以後軍營中的氣氛明顯活躍了起來,流川趕了她幾次都趕不走,最後還是祁戰讓她在軍中做了個隨軍的軍醫,幫助軍中的士兵們看病。流川一听臉就黑了,他可不想讓她與那麼多男人們處在一起,還好某人臉皮厚上前討好,這才讓他答應了下來。

這天,長安正在自己的帳中研磨藥粉,一個士兵有些不好意思的掀了簾子,問道︰「公主,一個兄弟被蛇咬了,您你能不能過去瞧瞧。」

長安一听扔下家伙什,風一般的跑出去,邊跑還邊嘮叨︰「趕緊的呀,磨蹭什麼?」

那人急忙的應了一聲,背起她的藥箱,帶著她往外走。

黃沙之中的蛇類多非善類,那人不小心被咬傷了腿,長安讓人生起火,抓了一把干巴巴的葉子塞滿到一個小瓦罐里,又灌上水,這才放到火上烘烤。那些人很舍得柴火,火燒得旺旺的,也就一點兒的時間,小瓦罐里的水就開了,長安將小瓦罐里的水倒出來分成兩份,一份放進茶碗讓那人吞服下去,剩下的幾滴稍微涼一下就擦到了傷口處。

她將那小瓦罐遞給旁邊照顧他的人,吩咐道︰「一天兩次,照我今天這樣做的就行。」

那被蛇咬的小士兵伸手挑起一片小瓦罐里的葉子,細細的小小的攤在掌上,好奇的問道︰「公主,這是什麼?怎麼能治病呢?」

長安收拾好東西,見他好奇,就拿起一片葉子對他們說︰「這是苦茶,跟咱們平常飲得茶不是一個東西,這種雨水少的荒漠中最常見,因為水少,所以它的葉子又細又小,但是卻是治蛇毒的良藥。」

小士兵听的津津有味,長安要走的時候,他千謝萬謝,長安點了點頭,同他告別。

背著藥箱回到帳中,就見那些盛藥的盆盆罐罐前蹲了一個人,听見聲響,轉頭就撞進了她的視線。自然的接過她的藥箱,起身將她攬置身側,語氣怪怪的說道︰「過得還不錯?沒吃夠苦嗎?」

長安對準他的腰狠狠的掐了一下,沒好氣的回道︰「你又要趕我走是不是?」

流川嘆了口氣︰「長安,這里並不適合你。你不要任性,嗯?」

長安轉身正視他的眼楮,伸出手指指在他的左胸處︰「那我適合哪里?溫室?流川哥哥,你該比任何人都懂我,我並不喜歡做溫室里的花,若你征戰沙場,我也絕不退縮。」

流川無奈至極,每次都說不過她,只得扯她入懷,聲音溫柔的說道︰「那就依你,再過幾天我們也該回去了,巫族不會有什麼大動作了。」

長安點頭。

三天後,彩雲率領一大隊真正的巫族士兵在城外挑釁,兩軍再次對壘。長安不甘被舍下,偷了套士兵的衣服穿上,偷偷的跟在隊伍的末端。

黃沙漫天,烏雲蔽日,彩雲暗淡的眼神在見到那個身影時驀然一亮,飛身朝那人迎了過去。

祁戰指揮人馬與巫族的士兵相斗,流川與彩雲在半空中過招。她不放過任何一個注視他的機會,即使會因此負傷竟也不舍得傷他一毫。

「你這是讓他們送死。」流川听見下面一聲又一聲來自巫族士兵的哀嚎,眉毛一皺,疏遠而又陌生的看著面前的女子。

彩雲冷笑︰「我只是不想這麼快就與你分別。」

所以就讓那麼多的凡人受死嗎?流川眼里閃過厭惡的眼神,不想她已頑固至此。

長安一邊打人,一邊留意著半空中兩人的動靜,恰好此時兩人正在對話,長安哼了一聲,收回目光,伸出劍使勁兒的朝來人身上砍去,仿佛在發泄怒氣一般。

忽然,空中傳來一聲悶哼,還有彩雲撕心裂肺的尖叫︰「流川。」

抬頭,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

那個自己依靠的黑色身影直直的從空中落了下來,被驚呆的彩雲正抱著他的身體痛苦。

心好像被掏空了,周圍的一切聲響都沒有了,眼中只剩下臉色蒼白的他,還有那支插在他胸口的箭。

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長安扔掉頭盔,瞬間飛到他的身邊,一把推開了趴在她身上的彩雲,發紅的眸子狠狠的瞪著她︰「你,竟然殺他?」

彩雲激動的說不出話來,眼楮里滿是淚水,一個勁兒的搖頭。

長安趕緊抱住流川,聲聲念著︰「流川哥哥,我是長安,你睜開眼看看我啊,你睜開眼看看我啊!」

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長安剛想看看他的傷口,結果流川就緩緩的睜開了眼楮,那麼清亮,還有著濃濃的不舍。他伸手撫上她的臉,吃力的說︰「你還是不听我的話。」長安一個勁兒的搖頭,大聲的喊道︰「你不要睡過去,我以後一定認真听你的話,我發誓。」

「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刻,但是沒想到會這麼早。」流川咳出一口血,長安趕緊拿出帕子無助的擦著,可是那血怎麼擦也擦不干淨,就如同她的淚一樣。

「別哭,我們……我們是鳳凰的後人,涅槃方能重生,咳咳……別哭,我的長安,等我回家。」流川緊緊的握住長安的手,緩緩地說著。

長安一直看著他,生怕錯過一秒可以記住他的機會,淚水已經模糊了眼楮,可還是舍不得眨眼,生怕一眨眼他就不見。

「不會的,不會的,我不要等你回家,我現在就要和你回家。」長安聲音哽咽,悲切心痛。

握住她的手突然滑落,長安不敢相信,他就這樣閉上了眼楮。

前所未有的怒氣在心底凝聚,她轉頭盯向一旁同樣哭得不成樣子的彩雲︰「你殺了他,彩雲你殺了他!我要你為他償命。」

彩雲一個勁兒的哭著搖頭,口齒不清的說道︰「不是我,我也不知道那箭怎麼會突然飛過來,我怎麼會殺他呢?」她明顯比長安更激動,說道最後竟然哭暈在那里。

長安听了彩雲的話才突然想到那支箭,輕輕的放下流川的身體,小心翼翼的避過那支箭,可是,余光在瞟過那支箭的時候,她突然愣住了。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插在流川胸口的那支箭竟然是,竟然是萬魔之心。無聲無息,滅身滅心的萬魔之心。

在長安怔愣的時候,流川的身體開始浮現一點點金光,最後那金光凝成一只鳳凰的模樣伏在流川的身上,長安屏氣凝息的看著這一幕希望流川在下一秒就睜開眼,結果,那鳳一聲哀哀的啼叫,下一秒金鳳的顏色越變越淡,而被它遮住的流川的身體也越來越透明,直至最後化為烏有。

那一刻,所有的怒氣都爆發了,長安手里緊緊握著一堆沙子,仰頭大聲的喊了出來︰「墨冉,今生今世,我絕不會放過你!」

呵,墨冉,我們何其有幸,僅存的三支萬魔之心竟然兩支用在了我和流川的身上,此生此世,我必以你的血祭奠上蒼,以你的命解我心頭之恨。

祁戰呆呆的站在的身後,根本不相信的自己的眼楮,為何上一刻還在指揮千軍萬馬的人這時就化為了空無。他蹲子抱住妹妹顫抖的身軀,安撫著她的情緒,他知道在這一刻,沒有人比她的心更痛。

「三哥,他走了,他沒了,什麼等他回家全是屁話,嗚嗚嗚……」長安揪住祁戰的衣襟,嗚嗚的哭著。

祁戰沒有說話,只是抱著她,任她哭著,發泄著,直至太陽落山。

天已經黑了,祁戰抱起已經哭暈的丫頭,一步一步的朝軍營走去,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腳步這般沉重過。

送她回帳,他守了一夜,她哭了一夜,哭累了就睡過去,醒了又哭,如此反復。

第二日,祁戰命人將消息傳回了京都。

司命歿,舉國殤。

直到出征的軍隊起步回都城,長安仍舊不吃不喝守在那片黃沙之上,不言不語,到最後甚至連眼淚也沒有了。祁戰不放心她,一直陪她在這里,每天早晨和她一起去流川消失的那個地方,雖然那里已經被她掘地十尺,深夜陪她回去,看她睜著眼入睡。

一個月,她呆在這里整整一個月,祁歌來了好幾次,同她說話她也不應,說什麼她也不听,最後他指著一同前來的含笑,大聲的朝長安罵道︰「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她是無極閣的閣主朱雀,當年流川竟將堂堂的閣主派給你當丫鬟,你知不知道這次青龍白虎那些人為什麼沒有隨軍前來,因為流川將那些人全都留在都城保護你,你知不知道,他是用命在保護你啊!你這麼頹廢給誰看?平日的那些腦子都死哪去了?你想死是不是?你死了除了我們會掉一滴眼淚還有誰會傷心,你死了不是正好合了殺死流川那人的意?你就這點出息,小時候對自己那麼狠,現在呢?那股子狠勁兒哪去了?你說啊,你說啊?」

已經流干的淚水再次溢出眼眶,她哭著撲進祁歌的懷里,放聲的哭了出來︰「四哥,他走了,他不要我了。」

祁歌紅著眼抱住她,緊緊的。

第二天,幾人回到了都城,宮中的人听說她回來都相繼的來看她,每個人來的時候她都強顏歡笑,只有含笑和小白知道,她一個人的時候,哭得有多傷心。

書房里屬于他的東西依舊擺在那里,他的房間也依舊整整齊齊,可是長安知道,人不在了,它們的主人不在了。而她的心,也仿佛丟了,里面空落落的。

深夜輾轉反側的時候,她突然記起十歲那年的生辰,兩人攜手走到徽音殿的曼陀羅花叢中,她問他會不會離開她,那時他一把拉過她,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吻,將她擁入懷中,輕聲的道︰「不會,我會等你長大,然後,同你一起變老。」

她還記得他說︰「若我離開你,除非我死。」

夜深月明,獨留她一人,品嘗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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