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寧功利地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最大程度的鍛煉精神力,很多時候精神力消耗完畢,不得不依靠系統的深度睡眠來恢復,所以,在外人眼中,清寧的生活開始不規律起來。
又一次,清寧從深度睡眠中被喚醒,並沒有立刻開始進入精神力模擬艙,而是坐在沙發上發呆。紫晶有點奇怪,這幾天,清寧哪次不是一醒來就開始訓練的,哪有浪費時間的時候?
清寧右手覆蓋著左手,雙手交疊在胸前,漸漸地,越握越緊,因為過度用力,白皙的手都泛青了。清寧眼楮睜得大大的,失神地看著自己的手,嘴唇也被自己咬破了。
「寧寧?」紫晶擔憂地看著清寧。
「開始了……」
清寧慢慢地把自己都蜷縮在沙發里,她感覺到疼痛,撕心裂肺的疼痛。但她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她也清楚明白的知道,這不是她自身的感覺,而是,修的感覺。
修瑾的淬煉儀式,開始了!
修瑾只是普通人,沒有超常的精神力天賦,天知道,他自己到底有多痛,才會把這種疼痛如此清晰地傳遞給清寧?
清寧配合著紫晶做了測試,因為紫晶要測算出清寧和修瑾的情戒,增幅功率到底有多大。
疼痛是一種很主觀的感覺,或許對一個人來說,斷肢的疼痛都可以死咬著牙承受,但對另一個人來說,針尖輕輕地觸踫都疼到不能忍受。這都很正常,完全在于個人的主觀感受。
本來就很主觀的對疼痛的感受,通過戒指的傳導,再由清寧接受疼痛感測試,必定擁有很大的誤差。紫晶只好多次測試,將誤差降到最低,最後終于得到了結果。
「寧寧,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先听哪個?」看著蜷縮在沙發里,抱著自己的手發愣的清寧,紫晶很擔心。
清寧心里忽然覺得有點好笑,連嘴角也扯動了一下,曾經只是一個游戲般的提問,現在竟也讓她覺得很難抉擇。
「先听好消息吧。」清寧抿抿嘴,振作起來,不管好消息是什麼、壞消息是什麼,她都準備好了。
「好消息是,情戒的增幅功率意外的大,只要寧寧你的精神力達到50,就可以自如地傳遞你的情緒了。」
這確實是一個大大的好消息,可是看著紫晶寫滿擔心的臉,清寧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恐怕,那個壞消息……
清寧不由得身體前傾,眼楮緊張地看著紫晶,「然後呢?」
「壞消息就是,按照修瑾傳過來的情緒強度推算,他本身所承受的疼痛程度恐怕已經超過了人的負荷,他可能,堅持不了多久……」
清寧覺得腦海中好像雜亂成一團,理不清思緒,又好像空白的一片,想要抓住一個思緒的頭都抓不住。
「大概,他,能堅持多久?」清寧的手指用力地抓著沙發,聲音中帶著顫抖。
「無法預測……按疼痛等級來看,他甚至應該連現在已經堅持過的時間,都堅持不了才對。」紫晶狠狠心,還是告訴了清寧實際情況。
清寧連忙感受了一下,還能明顯地感受到屬于另一個人的情緒,修他,還在堅持。清寧把手覆在臉上,她不知道該高興修還在堅持,還是心疼他,寧願他已經放棄。
沉靜片刻,清寧恢復冷靜,「我開始鍛煉吧。」
清寧起身走向精神力模擬艙。
以她現在的精神力,除非遭受巨大的刺激,突然之間精神力凝聚爆發,才有可能讓修感應到她的微弱情緒,否則,她只能單方面承受修的情緒,而無法傳遞自己的情緒。
清寧承認她在害怕,她怕忽然之間感受不到修的情緒,等待修的死亡對她來說太殘忍,她只好抓緊一分一秒,盡可能的提高自己,說不定能在修最絕望的時候幫到他。
「19分鐘。」
紫晶對著在模擬艙中坐起的清寧匯報今天堅持的時間。說實話,清寧的進步是巨大的,只是時機不對,不能表示她的贊賞。
還是太慢了,精神力從19到50還要多久?清寧沉思,右手抱著左手,還能感應到修劇烈的疼痛感覺,清寧在心里默念,堅持住,修,堅持住!
因為過度消耗精神力,清寧的頭也很痛,一邊听著幻想曲,一邊捧著一本勵志書在默讀。雖然紫晶認為這樣應該沒用,清寧還是堅持這樣做,她希望自己的鼓勵可以傳遞到修那邊,哪怕只有一點點。
清寧不得不離開系統空間,因為春梅把午飯直接送到了她的房間。
看著清寧心不在焉,低頭沉默地吃飯,看著清寧長大的誠伯和春梅都很心疼。
誠伯是知道清寧和修瑾定親內幕的人,他以為清寧的表現是因為不樂意。而春梅只是知道,自家小姐從石頭城回來後就變得沉默寡言,整天心事重重,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看著清寧的現狀,兩個人都很擔心。
呃,其實實際情況是,清寧每天拼命地鍛煉精神力,常常在大量消耗了精神力後,處于昏昏沉沉的狀態,但在誠伯和春梅看來,那就是情緒低落,郁結于心。
與往常一樣,吃完飯,清寧直接起身準備回內間,繼續鍛煉。一直能感應到的修瑾的情緒,促使她快點、再快點。
誠伯忽然叫住了清寧︰「小姐,昨天奇少爺就來找過你,看你的房間鎖著門就先回去了。他今天就要走了,你不去送送嗎?」
「嗯?清奇要去哪?」清寧奇怪地問。方清奇今年應該和她一起參加初等考試啊,這都快考試了,她都回來了,他要去哪?
誠伯暗暗舒了口氣,終于引起了清寧的注意。不然再這樣繼續下去,清寧都要在自己房間里悶出病了。
「小姐還記得我們回來那天,城主在迎接客人嗎?」誠伯乘勝追擊把清寧拉到一旁坐下,示意春梅把清寧最喜歡吃的青果果凍端上來,一定要趁機多轉移轉移自家小姐的注意力。
那次土得雷人的歡迎儀式?清寧確實記得,點點頭,疑惑地看向誠伯,可是這和清奇有什麼關系。
發覺清寧的表現很正常,誠伯大受鼓舞,把整個事情經過跟清寧徐徐道來︰
「沒想到啊,那天城主大人要迎接的,竟然是一位大師級煉金術師,受皇室供奉的陳德安陳大師。更沒想到,陳大師居然看上了咱們家奇少爺和林家的林永思小姐的天賦,要帶回皇城直接培養呢!」誠伯用滿懷感慨的語氣講明了原因。
由不得人不感慨啊。特殊職業中,不論是靈藥師還是陣圖師,都只有在開竅儀式才中能顯露出特殊天賦,只有煉金術師,到了大師級別有特殊的方法,可以提前檢測出,一個孩子是否有成為煉金術師的天賦。
而實際情況是,就算有提前檢測的方法,一位忙碌的煉金術師又有多少時間,可以走出實驗樓去親自尋找有天賦的孩子呢?所以,能在開竅前就被煉金術師發現天賦,並親自培養的都是十足的幸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