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身後一團激戰,墨衣男子久久看著白淺,直到看得她有點不知所措了,才緩緩開口道。聲音渾厚溫雅,就像是,一束墨蓮,深沉,卻又出淤泥而不染。
白淺還沒等回答,男人的黑袍舞動,漫天似乎都被一陣黑沉的低壓所覆蓋,一陣讓人窒息的元素力滿天席地而來,就那麼一瞬,所有人都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仿佛所有的空氣都被吸進了他的黑袍之中。
再一睜眼,不可思議的一幕……
四只魔獸,竟然齊齊的倒下了。連鮮血都沒有流,連掙扎都來不及。
四大護法似乎對這種情況一點都不陌生,很自然的收了手,各自歸位到墨衣男子的身後站好。
如果說今天白淺讓所有的人驚呆了,小白讓白淺驚呆了,那麼這個墨衣男子,簡直是刷新了所有人的世界觀!
原來人類可以如此輕松的滅掉魔獸啊!
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一場原本以為的血腥廝殺竟然如此輕而易舉的就結束了!墨衣男子幽寒的眸,如迷潭深陷。
四個魔核飄浮起來,顏色精純,每一顆,都是世間的珍寶。應該說,百年來,都沒有人拿到過七級魔獸的魔核,可這麼一小會的功夫,已經有了五個了!
哪怕拿到其中一個魔獸的魔核,就可以讓一個貧民變成一方富甲!
墨衣男子微微抬手,四個魔核輕輕飄來,落在他的手上。
他挑眉看著白淺,白淺的眼楮里,除了魔核沒有別的!!!
天吶……有了這麼多魔核,她跟他家寶貝兒子還有吃貨小白就可以再也不用打劫了吧?
應該……想煉什麼丹藥就有什麼丹藥煉了吧!
都快流口水了……不過,白淺冷靜了一下。嗯,魔核千好萬好,也是別人的!她還是別再看了,越看越嫉妒!
白淺雙手握拳,「謝了啊!」
說完,白淺利落的轉身,打算帶著一眾山賊還有雪王爺們,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趁著下一波魔獸還沒來。
「五個魔核,都是你的。」
看著白淺輕躍遠去的背影,墨衣男子緩緩開口道。
白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什麼?!他說什麼?
「小白小白,他說什麼?」
白淺不敢相信的抓著小白的耳朵。
小白鄙視的看了一眼女魔頭。心想,女魔頭,這個時候應該開心的是自己沒掛掉,怎麼心里只有錢呀!真拿她沒辦法!
還沒等白淺想明白,五個魔核已經緩緩的飄入白淺的手中,那綻放出的精純光芒,讓白淺的小心髒砰砰直跳!
周遭的一眾人等,也跟著興奮不已!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有了這五個魔核,恐怕也是富可敵國了吧!
話雖如此,也得有人買得起,她才能換到錢啊!白淺皺皺眉。
男人看著白淺,果然……她只在乎魔核,眼中完全沒有自己嗎。
冷笑一聲。
「你們盡快離開迷霧森林。我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
墨衣男子緩緩道。
說完,他墨色的長袍掀動,連同四大護法,就消失于無形。
所有的人都傻了眼,這……簡直跟他們不是一個級別的!
白淺拿著魔核站在原地,沒想到再抬頭的時候,這個墨衣男子就如同塵埃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就像一場幻覺一般!
可是當她抓緊了手中的魔核的時候,她確定這一切是真真切切的發生過!那個男人是誰不重要,她有了這些魔核,外加之前殺死的四只魔獸的魔核!
賺大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路上,白淺都合不攏嘴。
這哪里像個奄奄一息的人,簡直就像是剛中了五百萬的神精病患者!
遠遠的,小沫沫就听到了娘親的大笑聲,听到娘親的聲音,真的好親切!小沫沫開心的迎了上來,白淺抱起小沫沫就在他粉嘟嘟的小臉上親了兩口,香噴噴的。
「走,娘親帶你去見外公外婆!」
小沫沫瞪大了眼楮,真的嗎?娘親真的想通了啊,這麼多年,小沫沫都不知道娘親生活的國度究竟是什麼樣的,這一次,真的真的可以回去了嗎?
白淺欣喜的心情難以自抑,「小沫沫,想吃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土里鑽的水里游的,娘親都買給你!哈哈哈哈哈……」
小沫沫眯起眼楮,再側著小臉看看身後的雪爹爹,雪爹爹唇角露出一抹溫柔而寵溺的笑意來。小沫沫不解的看著娘親……嗯,娘親一定是賺了一票大的……每次賺了一票大的之後,都會陷入這種痴狂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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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國的國都聖浩城。
根據白淺身體主人的記憶,這座城市充滿了童年的溫度。也許白淺並不是親身經歷,可是自打踏進城門之後,那種熟悉的感覺就鋪面而來。
就連空氣和泥土香,似乎都有著特別的味道。
前世的白淺,並沒有感受到多少親情,這一世,她對親情有期待,也有畏懼。孑然一身並沒有什麼不好,無牽無掛,不會得到,卻也不用付出,不會因為親人的冷漠而傷心。
倒是小沫沫,自打一進了城門,就歡快的像只小鳥,小白跟在他**後面,兩只歡天喜地的十分熱鬧。
雪王爺盛情邀請白淺去他的王爺府,可是白淺還是婉拒了。她想要先回將軍府看看,她還想見見白辰,那個曾經為他奮不顧身的哥哥,是她每每回憶起來,都最深切的感動。
走在熟悉卻又陌生的城里,白淺看著小白和小沫沫歡天喜地,一切都平靜的毫無波瀾,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白淺卻總是隱隱的覺得哪里不對勁。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一根針,藏在軟綿綿的棉花團里,讓你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就可能鮮血橫流。這種惴惴不安,難道是因為太久沒有回來的緣故嗎?
白淺蹙眉。找了個小茶館先坐下,折騰了這麼久,她也累了。雖然說強裝大個兒的,她是強項,可並不代表,她就真的刀槍不入了。這些天發生的這些其妙事,倒是都值得好好琢磨琢磨。
尤其是……那個帶著銀色面具的男人,那張冷酷卻同時又十分柔情的臉,總是霸道的出現在腦海里,一閃即逝。為什麼……明明在記憶里,根本搜尋不到這個人的臉,卻為什麼一見到他的那一剎那,就有莫名的窒息和緊張感呢?
不願多想,她只想靜靜的感受一下家鄉的寧靜而已。在一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國度,好好休息那麼一下下,一下下就夠了。
一杯清茶,泛著清醇的香味,白淺端起茶杯——這味道好熟悉,她小的時候也經常喝這種茶葉,這種茶葉是由一種叫做相思草的植物沖泡而成的,先是苦澀而後甘甜,回味無窮,就像是想念一個人時的感覺。她記得這茶……她還記得,當年,這具身體的主人苦苦痴戀南宮玄燁,愛到幾度要為他自殺,膽小怯懦的她只能總是偷偷的跟在他的身後,看他的一舉一動,打听他的喜好,模仿他喜歡的蘇瑾兒的樣子……
現在的白淺想來,愛一個人愛到如此卑微沒有自我,實在是可悲。
可拿在手中的茶,再一仔細聞一聞,那味道……好似有一點不一樣。白淺是煉藥師,她對每一種草藥的味道十分敏感,對茶葉,也是同樣的道理。這茶里,除了相思草之外,應該還有鼠尾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