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她仔仔細細的看著他的臉。他那張臉像是凸出來的一般,臉上的橫肉像是個葫蘆,眼楮小的看不清,脖子上都是堆積的層層褶子,像是皮太厚的包子。肚子也圓圓滾滾,身高只不過跟自己齊平。性格也有些懦弱,好像一天不見自己,那男人就恨不得去死了。這個男人,實在是沒有半點能讓萍萍動心的地方了。她開始懷念起曾經追求過她的那些公子少爺們,若是自己早點嫁出去了,可能也就躲過了家中的那次劫難,自己現在也有個好歸宿。可是現在呢,她要靠著這個豬一樣的男人來擺月兌這一切麼?
對她來說,挺難接受的。可是比起留在這里,還是好一些。畢竟她可以去玄天國。她長到這麼大,從來沒有去過凌月國之外的地方。他的這一番精心準備的想要打動她的話,還是讓人感動的。她感動的,不是他有多愛她,而是,他給了她生活中的可能性。讓她已經快要爛了的那顆心,在那一刻,忽然好像又有了夢可以做。
他說,給他一個月的時間,他就能夠籌足那些錢,哪怕是變賣掉現在的所有家產,他也一定會把他贖回來,讓他做自己的明媒正娶的妻子。于是,他跟之前的那個男人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她害怕自己等下去的結果,又是一場失望。一場聲勢浩大的,美其名曰愛情的失望。她不愛那個男人,一絲一毫都不愛,甚至有些厭惡他的長相,厭惡他的聲音,厭惡他的一切。他的一切。
距離一個月之期還有一天了,她都快要忘了這件事。在風雲場所呆久了,她發現自己的智商似乎也跟著降低了。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在說真話,你想要費力去記住他們說的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也不需要看誰的臉色。因為他們都喝多了,醒來之後,連自己昨晚叫的那個牌子,都已經想不起來。每一天和第二天不會有什麼分別。遇到的人說著同樣的葷話,紅著一張臉,一身的混著汗味的酒氣。日復一日,她已經枯萎了。
直到一月之期的前一個晚上,一個面容清秀的男人點了她。那男人的皮膚白皙滑女敕的讓人不敢側目。那應該是天下第一俊美的男子了吧。他身後還跟著好幾個人。雖說她不懂任何的魔法或者戰斗,可是從氣場可以看得出,他身後那幾個男人,都身手不凡。她點了自己,而且跟媽媽說,他身後這些男人。都要一並來。媽媽笑得燦燦的,心想著這些男人口味也太重了,看這美少年面容清秀卻沒想到口味這麼刁鑽?她本不想同意的,她怕那個本就有些抑郁的萍萍吃不消這番折騰。可是看見了他給的銀票,所有的猶豫都化為泡影。
那些個男人一並進了萍萍的房間。她見了他。有種不知從何而來的畏懼感。因為他眼中的氣魄,讓人看了就覺得畏懼。
可她一開口,竟是女人的聲音。
她就是軒轅瑾兒。
從那一天開始,她的命運又一次發生了大逆轉。她可以選擇再等一天,說不定那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就會帶著全部家當來贖她,然後帶著她走。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去她想去的地方。那個男人會視她為珍寶。哪怕她曾經有過那樣的過去。
可是如果她不多等一天,只選擇跟軒轅瑾兒走。那麼等待著她的,就是重新回到往日的榮光。她將會成為將軍府的二小姐,去凌月國,沒有人認識她,以她的姿色。還可以名正言順的嫁給某個皇子。而這段不堪的黑歷史,就會成為一段不被任何人所知道的過去,永遠的被塵封起來。
十大家族排名第十,和玄天國赫赫有名的白將軍家,也算是實力相當。雖說白家現在有些沒落。可是在凌月國還是有一定的聲望的。白楚屢立戰功,白家世代忠良,成為將軍的女兒,雖然是個庶女,也未必會比之前的暴發戶差多少。
但她完全不了解軒轅瑾兒。她卻有本事說服她。那時她形容枯槁,那時她幾近絕望,那時她每日每日恨不得早一點死去,覺得一天和一天沒有任何的區別,連做夢的勇氣都沒有。晚上睡覺也不再會夢到從前的往事,而是由于身下的疼痛匆匆就睡去了。她覺得自己已經死了。
當她見到了軒轅瑾兒,她卻像是被點燃了一樣。如果可以重新活一次,哪怕是冒險,她想她也認了。哪怕只是短暫的幻境,她想她也認了,只要是能夠重新回到從前的那種地位,讓她再體會一次穿金戴銀,傲慢的走過每一條街道時候的那種場景,只要能讓她再感受一次那樣的榮光,付出什麼代價,似乎都值得了!
她對軒轅瑾兒充滿了感激,就如同她是自己的再生父母。這種感激之情,持續了一年多。
直到現在這一刻。
這一刻,白樂菱被這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拉扯著,她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這個男人,原本是要為她贖身的,可是她等了他那麼久,他都沒有來,等來的卻是軒轅瑾兒!現在她已經成為白樂菱,就算哪怕是他現在被太子退婚了,也比當時的身份要好不知道一千倍還是一萬倍!他為什麼還要來叫自己萍萍?這個名字代表了她所有的恥辱和不堪,她不想見到這個男人,見到這個男人,她就會想起自己在床上跟他苟且時候的情形。
那是多麼惡心的一件事情啊!
可是那男人卻跪在地上,拉扯著白樂菱。
‘萍萍,我們回去吧,我早就攢夠了錢,當時我回去找你,你竟然已經不在了,你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啊!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可是我終于找到你了!我對你的感情沒有少一點點,我還是那麼愛你!你跟我回去吧!你忘了嗎,我們說好一起去你想去的地方,去凌月國也行,去羅薩爾國也行,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陪你去!我說過我永遠都不會嫌棄你,我不在乎你做過妓。女,也不在乎你現在懷了別人的孩子,只要你願意跟我在一起!」
啪!一個清脆的響聲,白樂菱一個利落的耳光打在那男人的臉上。一個手印,清晰可見。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這個無賴,你這個混賬,你這個惡心人的東西,我怎麼可能跟你回去!你看看你哪點配得上我!你看看你長得那副樣子,簡直是讓人惡心!」
男人像是一下子被打傻了,捂著通紅的臉,看著現在穿著錦衣華服的白樂菱。他們都叫她白樂菱,還叫她二小姐。她是白將軍府的二小姐。可是他又怎麼會認錯呢?!她的樣子都已經被他印刻在心里了,又怎麼會認錯呢?!
那男人癱坐在地上,捂著臉,似乎在努力的回憶著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試圖能從細節中找到證據,證明她就是她的萍萍。
忽然,男人騰的起身,她拉住白樂菱的胳膊,開始解她的衣服。
‘萍萍,萍萍,我記得你肩頭有顆紅色的痣。你給我看看,若是你身上沒有,我馬上就走。可是我一定不會認錯,我每天都想你,每天都想你,你的樣子我都刻在腦海里了,又怎麼可能會認錯呢?!」
一道冰藍色的元素力驟然聚集。南宮玄燁眸色微沉。已經忍無可忍,只感覺到這艷陽高照的天,竟忽然一陣寒涼之意直直的逼近骨髓。
一道如同是刀劍形狀的藍色冰柱如同一刃最鋒利的短刀,嗖的一聲急速飛向那個肥肉大耳的男人。
白淺迅速聚集了風元素力,那淡淡的顏色不易被人察覺,只見那冰藍色的冰刃馬上就要刺入男人的胸口,可是卻被一陣詭異的風急速扳轉了方向,那一刃冰刃最終刺在了男人的肩頭。
鮮紅的血液自他的肩膀上流出。白樂菱是怕血的,他的手剛剛還在她身上撕扯,可轉瞬他就血流不止癱倒在地上,白樂菱如同是受驚的小鹿慌忙退後幾步。
她驚恐的看著面前那流血不止的男人,肚子竟然疼的快要昏厥。
她也漸漸的癱倒在地上,捂著肚子,臉色發紫。
白淺急忙扶起她來,白淺是可以解毒的,一般的毒,她都能解,她的戒指空間里還存著她煉制的無數解毒的小藥丸呢!可是這一次卻不同,這一次,她要的是能治病安胎的藥!
她白淺是出色的煉藥師,可絕對不是大夫啊!
‘快,叫太醫,叫太醫來!」白淺大喊著。
軒轅瑾兒早就松開了拉著南宮玄燁的手。她可是知道,現在的南宮玄燁一定是已經氣的不行了。他是所有皇子中最要面子的一個,是最有權力*的一個,是最會疼人的一個,也是最無情的一個。
若是乖乖做他的妃子,就算不得寵,也不會少了金銀首飾。但若是不忠,活埋已經算是好下場。這一點,軒轅瑾兒和白淺,都算是已經見識過。
那一眾家丁被這突然來的變故嚇傻了眼,剛剛還模不清狀況,現在就只見白樂菱捂著肚子臉色發紫的躺在地上,這一切的變化,實在是來的太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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