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一黑一白,兩個人緊緊相擁。////風再也不那麼狂妄,泥土混合著花草香,安安靜靜的在空氣中彌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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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艷陽天。盛夏的季節里,一切都欣欣向榮,哪怕昨日還是鮮血染紅,今天在那炙熱的空氣中,所有一切都會過去,沒有人會懷戀昨天。
太子府,每個人都在忙碌著自己的事情,就好像昨天那場殺戮從來都沒有來過。
這世上每天都有人出生,也每天都有人死亡,太多的人,已經選擇了麻木。
可是在這一片安靜之中,卻傳來一陣瘋狂而滲人的笑聲。
循聲而去,一個女子坐在床榻上,手里握著一片瓷器的碎片,雙手都是血,一會哭,一會笑。她的月復部還纏著白布,鮮血還隱約可見。她的臉色很難看,眼中沒有任何的光亮。地上一片狼藉,有送來的飯菜和打翻的碗筷,還有房間里原有的一切,幾乎都被打翻在地上。門口有兩個丫鬟一直戰戰兢兢的守在門外,因為太子說了,白淺回來之前,她不許死。
太子說了,若是白淺回來之前,她死了,那麼這兩個丫鬟,都要跟著陪葬。
太子還吩咐了,將小霜厚葬,尋找無邊,卻也還是沒有任何的音信。
這個瘋女人,便是白樂菱。
她昨晚被發現躺在血泊里,兩個看門的侍衛根本沒有敢說出軒轅瑾兒來過的事情,本以為她就這樣死了,卻沒想到命還真的很硬,太醫診治過之後,她的孩子沒了,可是人還是沒有什麼大礙,只不過……已經是個瘋女人了。
她有時候會天真的傻笑,說自己是個人見人愛的大小姐,說她根本誰都看不上。有時候會見人就瘋咬。嘴里喊著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已經整整等一天,她什麼都沒吃,只是坐在床榻上。反反復復的上演著剛才的那一幕,傻笑,哭泣,攻擊,傻笑,哭泣……
白淺行至太子府門口,她身邊還有兩個男人。
一個是邪尊,另一個,一身簡陋的粗布麻衣,可是面容卻是清秀俊美。
‘我就不去了。」邪尊淡淡的說。
白淺一點都不驚訝。她知道,邪尊從來不喜歡與這些人打交道。若不是因為自己,恐怕他根本就不會出現在玄天國。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那個男人,只不過是邪尊身上的氣場太過剛強,只是看了那人一眼。那人便下意識的低下了頭,他似乎在怕著什麼。
那男人原本也是清秀俊美的,一身的貴氣,哪怕是穿著粗布麻衣,也無法掩飾他的月兌俗氣質。可不知為什麼,看上去,他的確有些遲疑猶豫。
邪尊在他的肩膀上輕拍。他有些詫異。」你知道該怎麼做的。」邪尊說。
說完,他便如同是一道黑色的幻影般,消失于無形。
清秀俊美的男人瞪大了眼楮,不敢相信他的高深功力。
張著嘴,又看看白淺,似乎根本不敢踏進太子府的門。
‘她。她不會想要見我的。」他說。
‘你沒有試過,又怎麼會知道呢?她現在需要你。除了你之外,我想,她不需要任何人。」白淺說。
男人苦笑,自嘲般的又說。「你不知道她是如何嘲諷我的,我在她眼里,連一個塵埃都算不上。」
白淺頓了頓,她還沒有詳細的告訴他,白樂菱現在的處境。
但是她知道,對于白樂菱這樣的女孩子來說,一份真正的感情,可能比所有的金錢或者勢力都來的實在。或許她自己以為她適合在這紛雜的宮廷里生活,不過那實在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自以為。她該逃離這里的。
她帶他來,想要問問白樂菱的想法,如果她願意,白淺打算安排他們兩個人出走。之後的事情,她會慢慢處理。
軒轅瑾兒的帳,她也會慢慢清算。
‘那麼她呢,她在你眼里,算什麼?」白淺反問他。
‘她在我眼里,永遠都是高不可攀的,我配不上她。」男人說。
‘只要你喜歡她就夠了。喜歡一個人,其實只是一個人的事情。只要你是心甘情願的,就是值得的。好了,都走到這里了,別婆婆媽媽了。」說完,白淺就拉著他向太子府里走。
又是昨天那兩個守門人,看到白淺,他們兩個再一次遲疑了。現在,誰都知道太子殿下有多看重白淺,太子殿下對白淺的寵愛程度,已經完全不需要再作什麼說明了。
白淺只是看了他們一眼,他們互相之間對了個眼神,就把大門打開了。
不然又能如何呢?昨天他們不想讓白淺進來,結果鬧了老半天,不是還是沒攔住?最終還要踫一鼻子灰,討個不是,不如就此做個人情。想想看,就算是去請示太子殿下,也不可能不讓白大小姐進門的。
兩個侍衛如此有眼色,還是讓白淺挺開心的,這樣也就少了些周折了,不然,給這兩個呆頭呆腦的守門侍衛下點什麼毒之類的,她還真有些于心不忍。
走至地牢門口,白淺早有準備,身後拿著一壺上好的酒水,其實里面已經下了迷藥,她要帶他見見白樂菱,如果她果真願意跟他走,她就幫她。
可是沒想到,地牢的守門人告訴她,白樂菱昨晚自殺未遂,現在已經是瘋了,被關在鎖月樓里。
鎖鑰樓是個專門囚禁失寵妃子的地方。那里已經很久沒人住過了。白淺听到這里,不由得覺得心里酸酸的。
到底,還是晚了一步麼?
‘白大小姐請回吧,白樂菱的確是自殺了。」就在白淺心中黯然神傷的這個檔口,兩個侍衛互相對了對眼神,勸白淺回去。
本來就打算要走的白淺,眼下看到他們這個好像是做了鬼的眼神,不由得冷笑一聲。
‘昨晚,有誰來過?」白淺的眸,忽然變得狠戾。
‘沒,沒有啊!」兩個侍衛幾乎是齊聲說,由于說的太快,語氣太堅定,反而讓白淺更加確信了自己的判斷。
‘沒有人來過?我分明看到軒轅瑾兒的簪子掉在那里了!」白淺指著地牢門口一塊空地說。
哪里有什麼簪子,白淺不過是想試試他們罷了。
卻不想兩個人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白大小姐饒命啊!這事要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我們都會沒命的!」
‘是麼?」白淺冷笑一聲。
‘是她對樂菱下的手,對不對?你們明明知道會這樣,對不對?」
身後的面容清秀的男子從走到地牢門口就一直瞪大了眼楮,手心直在出汗。
他一直在凌月國,玄天國的太子府如此的氣派,他已經算是嘆為觀止了,原本一路上都在想著如何月兌身。他似乎能夠想象出如果樂菱見了自己,該是什麼樣的反應,可能已經不記得他是誰,也有可能坡口大罵他。他本來已經想要走了,可是走到地牢門口,他卻有些慌了。
剛剛听到那些,他才知道,樂菱現在的處境,實在是比他想象的還要更差些。
‘白大小姐,不是瑾妃娘娘做的!我們敢發誓!她進來的時候,我們已經搜過她的身了,什麼都沒帶,任何利器都沒帶,而且樂菱小姐是用石頭砸的她自己的肚子,監牢沒有我們的鑰匙,瑾妃娘娘是進不去的,你借我們兩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啊!」
‘是嗎?」說著,白淺輕輕抬起一只手,一陣微風吹起,不知不覺間,右側草叢中的一只小兔子竟然飛了起來。
那兩個侍衛看的心驚肉跳,「啊?!兔子飛了?」
白淺的手輕輕揚起,那兔子飛到極高處,兩個侍衛已經看傻了眼,揉揉眼楮,沒錯啊,果然是兔子飛了!
兩個侍衛看的目瞪口呆之時,白淺忽然收了手,那兔子從高空墜落,摔在地上的時候,已經血肉模糊。
白淺再輕輕挑一挑手指,調動出一兩顆微弱的暗黑元素力,那便是昨日從地府里吸取來的元素力。那元素力在草地上輕輕劃過,草叢枯萎,而那兔子的皮肉竟然瞬間化為枯骨。
這一幕,嚇得兩個侍衛癱倒在地,臉上的神色瞬間變為蠟白。
‘大小姐饒命,大小姐饒命,我真的沒做過啊,真的啊!」
白淺還是不信,揪起一個男人的衣襟,他驚恐的看著白淺。
那兩人都是太子府的侍衛,魔法值4級巔峰。雖說不算是高手,但如果兩個四級巔峰一起跟她對抗的話,她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只可惜,剛剛那一幕,實在是把那兩個人嚇慫了。
人都說白淺是死後重生,說她還有鬼附身,是個玄乎的人,看了剛才那從來沒見過的一幕,能讓兔子漂浮,還讓它瞬間變為枯骨?恐怕她真的是個可怕的女人啊!
白淺這次只不過是在手上沾了些能讓人瞬間暈眩過去的迷藥罷了,那男人被白淺抓起,掐著脖子,一瞬間就暈死過去了。旁邊那侍衛還以為他死了,嚇得連忙在地上磕頭。
‘白大小姐饒命,饒命!」
‘背叛軒轅瑾兒是死,背叛太子殿下也是死。唯獨背叛我,騙我,沒有代價,所以你們才如此輕視我,是麼?那我是不是應該給你們做做規矩,你們才知道該如何說話辦事呢?」白淺一邊說,一邊將那暈死過去的侍衛向邊上一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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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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