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其他人告別後,亞夢走往回自己家的路,到江原阿姨家領回亞實,然後回家做晚餐。
亞實似乎玩得很開心,都忘了問她要之前約定的零食和女圭女圭。
亞夢在廚房里忙碌,偶爾看一眼客廳中專心致志看電視的亞實,放下心來。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全然遺忘了給亞實買東西。
但是,璃茉現在應該收到那份禮物了吧。亞夢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美琪毫不客氣地吐槽她︰「亞夢你該不是在幻想和唯世君約會吧?笑得這麼猥瑣。」
亞夢︰「……」
與此同時,璃茉家。
「叮咚——」門鈴忽地響起,璃茉跑過去開門。
「你好,請問你是真城璃茉嗎?」門外的書店送貨員手攥著一個小小的紙盒,「這是你的朋友日奈森亞夢送給你的書。」
送貨員走後,璃茉關上門,拆開紙盒,一個熟悉的書名映入眼簾——
《搞笑雜耍團》。
她緩緩綻開一抹溫暖的笑,將書抱在懷中,心中默道︰謝謝你,亞夢。
「我回來了。」彌耶在玄關處換好鞋,笑顏依舊,「爸爸媽媽,今天晚餐吃什麼啊?」
「小聲點!」母親低聲呵斥,「一回來就吵吵嚷嚷的,像什麼樣子!你弟弟剛剛睡著。」
彌耶沉默,低垂眼瞼。是了,自從弟弟結木翼出生以後,爸爸媽媽就只偏愛弟弟了。無論怎樣,受訓斥的永遠都是她,哪怕有時並不是她的錯。
須臾,彌耶又恢復無憂無慮的笑臉︰「媽媽,我知道了。」
不要難過,爸爸媽媽還是愛自己的,只是比弟弟少了那麼一點。要快樂地微笑,微笑,這樣,就能掩飾過內心的失落了。
當作它從未經過她的心。
「哦對了,」母親輕描淡寫道,「今天你不在家的時候,翼把你的那什麼叫做《**少女》的書撕爛了,反正那破書沒用,我干脆丟了。」
心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隱隱作痛,彌耶忍著哭腔吼道︰「為什麼又讓他進我房間?!」
這不是第一次了,只要結木翼高興,爸爸媽媽就任由他毀壞她的東西。
「他是你弟弟!有什麼不可以的!沒用的垃圾書撕了就撕了。」母親微慍,「而且我還沒說你呢!整天就只知道看那些破書,放假了不幫忙干家務活照顧你弟弟,跑出去一玩就是一天!都這麼大了,你怎麼還那麼不懂事?!」
彌耶低頭漫不經心地听著,不禁想問媽媽︰如果她面前的人換成了結木翼,她會怎麼對他呢?
肯定是溫柔慈愛地說「回來了啊,玩夠了就快過來吃飯吧,今天媽媽做了你最愛吃的菜呢」的吧……
彌耶強迫自己打住,不然那巨大的差距會讓她更想哭。
母親冷冷掃了她一眼︰「飯菜在餐桌上,吃好了以後就把碗全洗掉,順便去洗翼的髒衣服,明天早上你還要打掃房子。」
彌耶咬著嘴唇,一言不發。她乘好飯,孤零零地坐在餐桌旁,嘴里含著早已冷掉的菜,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到碗里。只有,她一個人。
她再也做不到忽視自己內心的感受了。
她同樣也是爸爸媽媽的孩子啊!為什麼他們一點兒也不關心她?為什麼將所有的關愛盡數給了弟弟?太不公平了呀……
她要的關愛不及弟弟所擁有的十分之一,可為何連這點奢求都無法滿足?
皮皮笨拙安慰道︰「彌耶,彌耶不要哭……」
「皮皮……」劉海的陰影遮擋住眼楮,彌耶的聲音浸染著一絲絕望,輕輕的,輕易就能消失在空氣中,「我明白了,變成嬰兒依然得不到爸爸媽媽的關心。因為,他們討厭我,所以,再怎麼做也于事無補……」
「彌耶……」蛋殼一點點浮現,皮皮重新回到了蛋里。
彌耶撫模著守護蛋︰「對不起,皮皮,我已經不相信了……」
彌耶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間,扯過被子蒙住自己的臉。
那輪銀月灑著清冷的光,陰影在大地上蔓延。
深夜。
又來了……又是這個夢。
恍若窒息般的感覺,自己像是在黑暗的深淵中下墜,見不到一絲光亮。
銀發少女的出現帶來了一絲滲入心間的溫暖,她歪了歪頭,甜美一笑︰「未來是一片看不見光的黑暗,你還選擇堅持嗎?」
「你到底是誰?」亞夢冷冷質問。
「還不能告訴你哦。」銀發少女唇角彎起狡黠的弧度,「日後你便會清楚,我到底是誰。」
亞夢不打算糾結在這一問題上︰「那你是敵是友?可以請你給予我指引嗎?」
寬大袖子拂過的地方,一株植物抽芽生長,綻放出一朵純白色的花。銀發少女摘下花朵,眼底暈染清淺的笑意︰「你所認為的,並不是事實的真相。」
「什麼意思?」
困意襲來,亞夢無奈地徐徐閉上雙眼。
——等下!請讓我問完!
然而仍是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