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灘上的深腳印 第二十三章 當理想之路變成死路一條,你是否會堅持

作者 ︰ 江南城外城

為了畫作,為了小說,兩個人廢寢忘食的趴在電腦旁邊,眼楮直勾勾的盯著電腦屏幕,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兩人日漸消瘦起來,但是她們說,他們高興,因為,總是可以看見有人買自己的畫,或是,看自己的小說,給自己留言鼓勵自己,這種感覺,很享受。

整整一周了,荷川幾乎下了課就去工作室工作,除了上課的時候,能看見荷川的模樣,別的,就模糊了。上課荷川也便的不太精神,學習也在慢慢下降著,精力越來越差,整天無精打采的听課,偶爾還會睡著。晴久也差不多,小洋知道,她們每天都會捧著咖啡,工作的很晚很晚。

終于,小洋忍不住了,他走進了荷川的畫室,看到正在挺著消瘦的臉龐,支撐著脆弱的身體工作的荷川,心里一陣酸意。

「荷川,別這麼累了,好嗎?」

荷川一看小洋來了,笑著說道︰「我在向你證明,理想,永遠是對的,現在,我也有自己的收入,可以滿足我的日常生活,而且,還實現了我的理想,有什麼不好麼?」

小洋忍著心中的怒氣,說道︰「可是你也不能這麼折磨自己啊,每天工作到深夜,白天沒精神,你消瘦了這麼多,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荷川聚精會神的看著畫作,完全沒有注意到小洋那微微發怒的表情,笑嘻嘻的調侃道︰「越瘦,你不是越喜歡嗎?嘻嘻!」

小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喊道︰「夠了!就算你這麼不愛惜自己,那就不能替我想一想嗎!?每當我看到你上課不精神的時候,每當我看見深夜,你的畫室還亮著燈的時候,你知道我心里的滋味嗎!你懂麼!?如果你媽媽在天有靈,也不會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

「你有完沒完!我要向你證明,理想,是人生的第一位!」

「理想固然重要,可是你覺得現在你有這個經驗嗎?你有這些成功的人豐富的經歷嗎?你有他們老成麼?既然不行,就要蟄伏,等待時機,一鳴驚人,而不是在這里浪費時間!」

「可是有很多人對我的畫大加贊賞,有很多人買我的畫!」

小洋真的不忍心到嘴邊的話,但是,他不想再讓荷川這麼錯下去,至少他認為這樣做是真的錯了。

「好!我把一切真相都告訴你!都告訴你!買你的畫的其實是你父親!贊賞你的畫的,是我!是我們!還有晴久的小說,她的小說為什麼點擊率增加?為什麼有人在書評區里贊揚她?為什麼有人打賞她的作品?因為那些人都是我們!因為我們在乎她!在乎她的感受,不想傷害她!所以,一切,都是你們自以為是!」小洋的聲音如同一支支利箭,中傷在了荷川心中最脆弱的部分。

一下子從天堂,到地獄的感覺,誰能懂?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荷川一下子失神的望著小洋,眼神里,充滿了失望,充滿了不甘,充滿了,甚至是絕望。

小洋突然感到自己這麼做太殘忍了,也許過一段時間,荷川的畫就會有人去買,可是……小洋急忙上前抱住荷川,安慰道︰「荷川,對不起,我只是不想讓你在這麼下去,我不是故意想要打擊你的……是我的錯!」

荷川一把推開小洋,哭泣著奪門而去。她哭泣著去了她父親那里,她要他的解釋。

敲門聲很急促,「誰啊?」男人打開門,一看,荷川哭泣的模樣,他就知道,事情敗露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你看不起我是吧,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會一事無成?你是不是也會覺得我永遠都是墊底!?」荷川哭喊著。

男人急忙解釋道︰「沒有!不是你想的這樣的!現在你母親剛剛過世,你一個人情緒也不太穩定,也沒有固定收入,我這麼做,既可以幫你解決生計問題,又可以讓你重新拾起信心,不好嗎?」

「可是你這麼做,只會讓我更加的灰心!你把我所有的驕傲全部打碎了!你不是我爸爸,我不要再見到你!不要!」荷川哭喊著跑了出去,男人急忙跟上,又發生了那雨天的一幕,不過這一次,男人期望的出租車門,沒有打開。

最傷人的,或許莫過于此。

荷川將事情原封不動的告訴了晴久,晴久當時就呆住了,自己這麼多天的努力,竟然在別人眼里都是笑話?傷人心也講究先禮後兵嗎?有時候,就算是人生遇到了怎樣的挫折,都不要緊,即便是走投無路,如果還能有朋友的鼓勵,朋友的微笑,也都不是傷。可是,朋友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為了不讓自己悲傷,竟然瞞著朋友,來讓他們不知情的開心,來讓他們以為自己多了厲害,以為自己取得了多麼大的成就,以為自己可以獨當一面,以為自己可以迎風飛翔,卻不知道,一切都是騙局,而這騙局的編織者,竟然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這種刺激帶來的傷害,遠遠要勝過直接的傷害那般傷人,這不是愛,更不是幫助,而是騙,而是傷害。

小洋從這一刻記住了,在傷害面前,寧願往傷害的利劍上面加上熱火,也不要把利劍上面,串上甜甜的糖,看似是幫助,其實,傷的更深。但是,一切,都已經覆水難收。

小洋和荷川的關系,陷入了冷戰,彼此都知道彼此的心里還有彼此,但是誰都不願意先繳械投降,小洋曾經想去道歉,但是他怕荷川會不接受自己的道歉,而且,憑借荷川的性子,她絕對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放棄畫作,晴久也是,她們反而會更加努力,只有讓她們真正知道,這個世界沒有那麼簡單的時候,她們也許才會深刻反省,或許才會放棄,這樣,小洋才會樂意接受,這是小洋的考慮。

雙方都在等一個時機,小洋在等失敗,荷川晴久在期望成功,盡管小洋更希望她們會成功,但是,這個可能,真的很渺茫,因為,小洋努力過,失敗過,他有一件藏在內心最深處的心事,他不想讓任何人重蹈自己覆轍,重復自己的失敗命運。但是小洋也很清楚的知道,如果在自己也像她們兩人那麼執著的時候,如果有人勸自己放棄,自己也不會放棄的,這是一個必經的過程。沒有深刻的傷痕,絕對不會有治療傷痕的靈藥。

時間如流水,指間淌過。這段時間,在小洋的心里的痕跡,最淡,最淺,因為這段記憶,並不深刻,少了她的記憶,怎麼會深深印入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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