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段小五郁悶至極,連藍印花布也沒有拿,讓趙二伯派人送回去,垂頭喪氣的向外走去,想了又想,想了又想,不禁忍不住問英嬤嬤,「嬤嬤,你看我是不是長了一張受欺負的臉啊?要不然怎麼總是成為活靶子呢?」
段小五甚至忍不住的再想,只要自己往那一站,是不是就是劍鋒所指的方向啊。zahi
淑妃是誰啊?
*冠六宮的女人,上次談笑之間不動聲色的就差點把她這個檣櫓弄得灰飛煙滅,這次——
段小五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她真心不敢啊。
英嬤嬤與鄭嬤嬤對視一眼,英嬤嬤含笑的說道,「少女乃女乃,你當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啊!」
「什麼意思?」段小五豎起耳朵,一雙鳳眸閃閃發亮的看向英嬤嬤兩人。
鄭嬤嬤笑著提點,「您想想,當初您沒有品級,甚至顧大人在朝中也沒有什麼影響力,可是如今不一樣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您已經貴為左相夫人,是皇上親封的一品誥命夫人,淑妃就算是想動你,也得掂量掂量你背後的力量,況且,淑妃還沒有那麼傻,奴婢斗膽猜測,淑妃這次可能是拉攏你。」
段小五頓時恍然。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不管如何,與這等人物打交道都是累心的事情啊,她是能多就想著躲,段小五不禁苦笑,她已經躲不了了。
段小五正在走著,心中飛速的盤算著。
驀地——
段小五被一股不小的力道撞到一邊,幸好英嬤嬤與鄭嬤嬤一左一右的護著了她,卻見那人一臉著急之色向前狂跑,見到撞到了人,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啊夫人,我不是故意的。」
那人一邊道歉,一邊對著同路的伙伴大聲喊道,「先去給我佔個好位置啊,我稍後就好。」
然後那人歉意的看向了段小五,忙不迭道歉。
段小五心中一驚,隨即鎮定下來,皺眉,有些不悅,「你怎麼走路的?撞傷了人怎麼辦?」
段小五安撫的不停地用手摩挲著隆起的月復部,心中祈禱著千萬不要傷了孩子啊,那人道出了實情,「今天是青陽戲班開場的日子,演出的可是青璃夫人的新作《女駙馬》。」
那人撞到了孕婦,先是嚇得面色一白,見段小五似乎沒有事情才放下心來,說道《女駙馬》不由得興奮起來,手舞足蹈,見段小五一愣,連忙解釋,「這位夫人您還不知道吧?轟動泉陽城的青璃夫人既《長生殿》之後又有新作了,是《女駙馬》,哎呀,我都已經看了第四遍了,還是欲罷不能呀,我先去搶個好位置。」
那人匆匆說完就跑著走了。
段小五听到青陽戲班先是一愣,總是感覺好耳熟,接著听到了青璃夫人的《女駙馬》不禁啞然失笑,青璃夫人不就是她嗎?
《女駙馬》這麼短的時間已經排練好了?
段小五興奮的轉過頭看向英嬤嬤與鄭嬤嬤,央求道,「嬤嬤?就去看一眼如何?」
英嬤嬤與鄭嬤嬤看到段小五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禁心軟了,無奈的說道,「就沒見過玩心這麼重的,萬一傷了胎氣可怎麼辦好啊?」
「就一眼。」段小五信誓旦旦的比著小手指,撒嬌的看向英嬤嬤與鄭嬤嬤,「嬤嬤,我保證不進去,就是想看看。」
「好吧。」兩位嬤嬤答應了。
等到三人到了的時候,已經關場了,有很多人沒有擠到位子,在外面一臉遺憾,有人還沒有看過,就被看過幾遍的人鄙視了。
「一劍飄紅啊,我心中的男神。」
「滾粗。」另一個人頓時怒道,「女駙馬的扮相那才叫一個*倜儻,看過女駙馬之後我都覺得別的男人都不是男人了。」
外面的人群迅速的組成兩大陣營,互相吐槽,結果吐槽到最後,竟然有人迷醉的說道,「你們還在爭什麼?要我說最厲害的當屬青璃夫人啊,本本都是精品,這等奇女子我若有緣見上一面,讓我橫死當場我都願意。」
說話的是個讀書人模樣,搖頭晃腦。
「她真的有那麼好?」段小五忍不住道,「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吧,要我看純屬浪得虛名。」
「深閨婦人哪里懂什麼文學?」那個讀書人瞬間怒了,鄙視的瞥了一眼段小五的肚子,「凡夫俗子,怎可與青璃夫人相提並論,回家生孩子才是正道。」
那人接著又是一陣迷醉的念叨著若是見到青璃夫人一面,多好呀!
段小五忍俊不禁,就被英嬤嬤與鄭嬤嬤以人多為由,快速的拉走了,段小五心中還是有些小得意的。
隨著青陽戲班《女駙馬》的演出,一劍飄紅的名字迅速被京城人氏所知曉,紅遍整個北方,甚至有向南的趨勢,南方邀約不斷希望青陽戲班去演出,結果京城人熱情的不讓走,這都是後話了。
且說段小五與兩位嬤嬤又買了上好的筆墨紙硯,然後回家,卻見到了等在門口的二夫人蔣氏,蔣氏似乎在與門房的小廝說這些什麼,小廝一臉義正言辭的拒絕著,段小五心中閃過一陣疑惑,她在侯府與蔣氏素無往來,她今日為什麼會上門?
「怎麼回事?」段小五仔細地扶著腰走了過去。
「哎呀,佷媳婦兒你可算是回來了。」蔣氏滿臉堆著笑容走到段小五身邊,「我等了半響,這門房的小哥兒偏偏就不讓我進去。」
「小姐。」看到段小五門房的小廝頓時變了臉色,恭謹的道,「您和姑爺沒在家,我暫且請這位夫人多等了一會兒。」
小廝自從知道蔣氏自報家門之後,就對來自那邊的人沒了好感,但是如今見到了主子,自然是不一樣的。
「好,辛苦的。」段小五微微一笑,沒有指責小廝,相反的她覺得小廝做得很對,「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張三。」小廝一听到段小五的夸獎,心里頓時美滋滋的,再听到小姐竟然問了自己的名字登時心花怒放,忙不迭的回道。
「二嬸請隨我來。」段小五笑著將蔣氏領進大廳,坐好之後,段小五沒有拐彎抹角看著蔣氏,「二嬸今日前來是有事嗎?」
顧正到了府上,與東升不歡而散,雖然東升沒有詳說,但是下面的人早就告訴到了段小五,段小五自然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心中不禁冷笑,先是顧正,後是蔣氏,恐怕來得目的只有一個,無非是看他們的日子過得好了,再來說幾句好听的話,哄著東升和自己回去。
世界上哪有這等好事?
段小五早就已經看清了,侯府中除了老爺子是真心的對東升與自己好,其余的人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家伙,用的時候又哄又捧,用不到了見沒有利用價值,就將他們徹底的踢開,難道是當所有的人都是傻子不成嗎?
「是這樣的。」蔣氏面上有一瞬間的尷尬,很快的掩飾過去,「二嬸過來看看你身子怎麼樣了,月份越來越大了,身子可有不舒服啊?」
「一切很好。」段小五回答的言簡意賅,多一句廢話都沒有。
真是笑話,自己當初在侯府的時候也沒見這怎麼來探望,現在自己被趕出侯府了,倒是巴巴的上門來了。
蔣氏又東來西扯的說東說西,幾次將話兒往老太太的身上引,段小五都不動聲色的回掉了,不接話也不說什麼,實在逼急了,索性就沉默。
蔣氏見段小五實在是不上道,索性自己就直說了,「潤玉啊,自從你們離開了,老太太是日夜寢食難安,我看得出來,老太太心里難受著啊-
蔣氏揪著心口,「咱們都是做小輩的,老人難受,二嬸這心里也是堵得慌,說實話從二嬸回來,就打心眼兒里覺得你這孩子是個好孩子,就回去給老人認個錯兒、道個歉,都是一家人,給老太太低個頭算什麼低賤呢?再說了這外面再舒服,肯定也不會比得上家里舒服。」
艾瑪!!
段小五心中驚呼,她倒是沒有看出來,蔣氏向來不顯山不漏水的還是個人才,不去搞外交都是屈才,幾句話就將他們夫妻曾經受過的傷害說成了長輩與小輩兒之間的矛盾,而且若是他們沒有回去主動認錯求得原諒,反而是他們夫妻不識抬舉、大大的不孝,傳出去這可是洗都洗不清啊。
段小五心中冷笑,難道只有她會裝嗎?
「二嬸,和您說話潤玉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段小五重重的嘆了一聲氣,「我和東升並沒有與老太太生氣賭氣,您說的對極了,不管怎麼樣老人永遠都是老人,是我們的長輩,當初我和東升從顧家分出來的時候也是為了顧全大局,保住顧家的名聲,當然,就算我們從侯府出來,但是女乃女乃永遠是我們的女乃女乃,該孝順的我和東升肯定不會差半點,但是——」
段小五頓了一頓,話鋒一轉,「您也知道,當今皇上善心,可憐我們夫妻無地容身,下令敕造丞相府邸,如今這府邸馬上就要建成,而我們夫妻卻重新回到府後,這不是在打聖上的臉嗎?我們哪有那個膽子啊?」
段小五沉痛的說道,「以後回侯府的事請二嬸萬萬不要再提了,傳出去,于東升或者是侯府都不是好事啊。」
段小五說了一通,忠心思想只有一個,孝順可以,回去那是不可能的,只要回去那就是落了皇上的面子,誰還敢再攛掇?
蔣氏一窒,半響說不出話來,人家都這麼說了,她還能有什麼好說的?本來以為打著親情牌,自古一個孝字壓人,不孝可是大罪,蔣氏話里軟中有硬,半是相求,半是逼迫的意思,哪知段小五手段更高,直接抬出了皇上,誰敢再有異議?
誰能打得過皇上?
天地君親師,君尚且排在親的前面,先後順序有誰不懂。
蔣氏訕訕的一笑,將話圓了過來,掩飾住眼中的尷尬,附和道,「就是就是,不過你這孩子還真和我投緣,二嬸以後可以經常來看你嗎?」
段小五笑著點頭,笑的一臉無害,「那是自然的。」
送走了蔣氏不到片刻,顧清彥下朝回來,只是匆匆的見到蔣氏的一個背影,不由得皺眉,「她來做什麼?」
「能有什麼事?」段小五聳了聳肩膀,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煩人的蒼蠅。」顧清彥厭惡的說道。
「不要說她了。」段小五嘆了一口氣,皺眉,「今天我去了布莊,見到了二皇子元澈了,他竟然說淑妃娘娘覺得跟我十分投緣,明日邀請我進宮一敘。」
段小五頓了一頓,顧清彥已經走到了段小五面前,段小五可憐兮兮的抱住顧清彥的腰,趁著他沒說什麼之前,立即先發制人,「東升,要不是我出去……」
「不是你的錯。」顧清彥快速的說道,一眼就看穿了段小五的小心思,不由得一笑,點了點段小五的鼻尖,「淑妃若是有心,就算你不出門也會找上門的,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淑妃恐怕是要拉攏的意思,你莫要答應什麼,有事情一律推到我的身上即可。」
「顧大人真厲害。」段小五立馬裝出崇拜的表情,比出大拇指,「英嬤嬤與鄭嬤嬤也是這麼說的。」
「你明天依舊要小心知道麼?」顧清彥不放心的叮囑道,「宮中人多,害人的絆子多著呢,處處小心謹慎是對的,明兒我早早的去接應你如何?」
「嗯。」段小五重重的點頭。
顧清彥坐在段小五身邊,輕柔的給她按摩著脖頸,「一直仰著頭不累嗎?」
「有此等福利待遇就是累也值得呀。」段小五舒服的哼道,眼中滿是戲謔的光芒。
「你呀。」顧清彥*溺的看著段小五,一只手指摩挲著段小五隆起的月復部,「今兒孩子有沒有鬧騰著你?」
驀地——
顧清彥驚喜的感受到手下的觸動,驚喜道,「我兒子又動了?」
一對兒小夫妻之間滿滿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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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勇侯府——西苑。
顧正摟著自己的新晉的愛妾一陣翻雲覆雨之後,面色難看的躺在*的外側,心事重重的樣子,最近總有力不從心的感覺,再加上處處的不順心,他那個小畜生的長子,今兒在朝堂上竟然參了他一本,累的他被罰了一個月的俸祿,雖然不是很多,可是顧正氣不過啊。
老子被兒子參了一本,而且是老子被說得啞口無言,簡直令顧正掛不住面子,成了整個朝堂的笑柄,顧正甚至能感覺到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眼光是同情、憐憫、還有幸災樂禍的狀態,令顧正更加氣憤。
周氏將顧正的心事重重盡收眼底,不動聲色的將白希的胳臂纏在顧正的胸膛之上,柔聲問道,「爺,怎麼這麼不開心?誰惹到您了?」
「誰?還不是那個小畜生。」顧正像是倒豆子一般將朝堂上的事說了一遍,說完之後還覺得不夠,新仇勾起舊恨,又憤憤的將那日在段府發生的事說了,一臉怒色,「你說這個小畜生是不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他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子?」
就在顧正憤憤指責的時候,沒有見到周氏眼中一閃而過的喜色。
是的。
喜色。
周氏是驚喜的,還得從顧清彥被老太太一怒之下趕出了顧家開始說起,她不停地在顧正耳邊煽風點火終于起到了效果,顧正對顧清彥厲聲責罵,再加上老太太不知道抽了那一路的邪風,不過周氏慶幸老天還是幫著自己的,到了顧清彥離開,周氏回到西苑對著佛祖就磕了幾個響頭,暗嘆老天保佑。
一直以來,先房那個賤女人生的野種就是周氏的心病,如今這塊大石頭終于落了,她的孩兒清和終于能名正言順的承襲爵位了。
可是——
沒有想到,那個野種竟然能重新得到皇上的青眼,不但得了實權,令一向把名聲看得極重的老太太也動了心思將那個野種找回來,她怎麼能放心的下?可是周氏一直著急卻也無可奈何。
可是現在機會來了,在老太太面前她是說不上話,但是給顧正上眼藥她可不在話下
佑生、也就是周氏,柔聲細語的在顧正耳邊驚呼,「這般不孝順?爺,您可是大少爺的親爹啊,他怎麼能這樣?」
「他有什麼不能的?」顧正絲毫沒有察覺到佑生的心思,冷笑道。
「爺,佑生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周氏垂下頭,看似柔媚,實則眼中閃過一抹陰霾。
「有什麼不當說的,你說。」看在美人在懷,顧正一瞬間心中的大男子主義就被激發了,大聲說道,「我們之間沒什麼不能說的,以後我抬你做了正室,我們就是夫妻,夫妻本一體的。」
「爺,佑生覺得,大少爺已經和您離了心,可是如今老太太一門心思的想讓大少爺回來,眼中只有大少爺了,可是您有沒有想過,若是大少爺回來了,這府中還有您的地位嗎?」佑生輕嘆一聲,「自古以來骨肉之情不可泯滅,可是佑生從未見過大少爺這般不孝順老父的人,完事都說不準啊,老太太本就是個偏心的,萬一到時候一門心思的偏著大少爺,佑生害怕您受了委屈啊。」
顧正身子一震,面色頓時就變了。
他竟然沒有想到這一層面,佑生說得對呀,這萬一——
不行。
顧正冷下臉,「他眼中早就沒有我這個父親了,我又何必?」
「佑生想的都是爺,若是有什麼……還請爺是看在佑生一心為您的份上。」佑生紅了眼楮。
「你說的很對呀。」顧正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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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時。
一頂轎子準時的停在段府門外,段小五早早的收拾妥當了自己,英嬤嬤與鄭嬤嬤跟隨在左右,按照第一次走的路線重新來到了永和宮。
這回並沒有張瓖兒與張馨兒,淑妃依舊一臉和善的坐在主位上,她的下首坐著周素心,這次段小五並沒有跪那麼久,幾乎剛剛請安,淑妃就道,「好孩子,到了我這還那麼多禮數做什麼?來人,賜坐。」
「多謝娘娘。」段小五按照規矩坐下,淑妃說得客氣話,她可不敢儹越,她沒又忘了面前這位可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物,段小五將手中的禮物遞了上去,笑道,「這是臣婦的一點點心意,希望娘娘喜歡。」
段小五讓廚房做了一點糕點,不貴重卻很能表達心意。
「果然是個懂事的孩子。」淑妃笑得一臉慈善。
「早就听聞表嫂是個不錯的。」周素心笑著接口道,看向段小五,「若是論起來,我還是你的表妹呢,你不介意我這麼稱呼吧。」
「當然不介意。」段小五詫異。
有著周氏那麼一層關系在,段小五與周素心可謂是素來不感冒,關系沒有見面就掐已經是最好的局面了,可是如今周素心竟然主動的和自己打了招呼,而且態度十分和善,令段小五受驚不少,不過心中細細的一想也就更加的明白了幾分,二皇子和淑妃的態度的轉變,真的應了東升的話,是要拉攏自己,而周素心的態度改變也自然是在情理之中了。
淑妃拉著段小五說著一些話,周素心時不時的附和幾句,若沒有之前的事,乍一看還真的像是慈祥的長者呢,幾人走到永和宮中的小花園,才到三月,永和宮中的花兒已經開了,段小五有些愕然的看著永和宮中一隅,用竹木撐起的架子,上面鋪了很多保暖的布料御寒。
段小五心中詫異,怪不得花這麼早就開了,古人的智慧當真不可小覷啊。
淑妃親昵的拉著段小五的手,「潤玉,來瞧瞧我宮中的花卉,可是紫禁城一等一的好看,你若是喜歡哪一盆,別忘了告訴我,等你回去的時候讓奴才們送到你府上,賞給你的。」
「多謝娘娘了。」段小五一臉喜色。
雖然避猶不及,但是有些表情段小五心中明白,還是要裝出來了的、
「潤玉呀,來看看這些個話,覺得哪一盆應該是花中的王者呢?」淑妃似笑非笑的看著段小五。
來了。
段小五條件反射的一激靈,瞬間腦子清醒,小心翼翼的答道,看樣子似乎有些懊惱,「讓娘娘笑話了,臣婦本就是山野婦人,對這些花卉不是很懂,今日在娘娘面前出丑了,早知道的話,臣婦定然和嬤嬤們學習了。」
「無妨。」淑妃笑的一臉無害,「有時候身在局中反而迷茫,旁觀者清嘛,潤玉但說無妨。」
「若是讓潤玉看,所有的話都是一樣的美麗,若真的要分出王者,潤玉還真的說不好。」段小五一臉慚愧。
「可是這上天注定要把所有的人和物分成三六九等的,就像是人一樣,花中也必有皇者。」淑妃淡淡的說道。
「淑妃娘娘說的是。」段小五忙不迭的答道,「若果真如此,潤玉覺得上天自由安排,一切听從命運的安排就好。」
「有時候,天意雖有,但勿忘事在人為啊。」淑妃似笑非笑的看向段小五,似乎是喃喃自語,又像是說給段小五听,「就像這盆牡丹王與郁金香,同樣的爭相斗妍,卻必需有一勝的,笑到最後的才傲人,更加芬芳啊。」
段小五哪里不明白淑妃說的話,只是裝作糊涂,一臉慚愧的說道,「臣婦愚鈍。」
「好吧,本宮累了。」淑妃扶著額頭,看著段小五,「一會兒讓素心送你出宮吧。」
「娘娘還望保重鳳體啊。」段小五說得真情實意,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到,還以為多麼的感人,實際上卻不是那麼回事。
從永和宮出來,涼風一吹,段小五才猛然發覺,又是一身冷汗啊。
話說。
這永和宮比桑拿房還犀利。
周素心並沒有送出多久,就看到顧清彥站在重華宮門前等候著,周素心笑著對段小五說道,「表哥來接你了,表嫂真是好福氣啊。」
「二皇子對你也很好呀。」段小五有些無力了,勉強笑道。
「我先回去陪著娘娘了,表嫂咱們姐妹從前是有些誤會,如今素心發現你真是個不錯的人,以後定要多走動走動啊。」周素心含笑。
「那是自然。」段小五無力的點點頭,心中不由自主的吐槽,怎麼每個人說的都是一樣的話啊?
周素心回到永和宮,見淑妃一臉淡然的坐在主位上,忍不住問道,「娘娘,您確定這個段小五真的能站在咱們這邊嗎?畢竟之前有過那麼多的——」
事已至此,不覺得太晚了嗎?
「嗯?」淑妃面色不善的看著周素心,「那你想怎麼樣?若不是你們周家得罪了人,我們如今用的著這般嗎?」
淑妃說起來就氣不打一處來,「上次你帶來的人,那個張馨兒,下面的人來報,那人在顧清彥心中根本就沒有一點地位,早就一直休書休了她了,你讓我怎麼辦?顧清彥現在位及左相,可是皇上的左膀右臂,重量早已非比尋常,就算他不站在我們這一邊,也一定要拉攏,確保他不站在老三那邊,否則,你擔當得起責任嗎?」
周素心被頂的啞口無言。
「一會兒,把那盆牡丹送去段府,你親自去送。」淑妃揉了揉額角。
「素心知道了。」周素心低聲應道,一臉懊悔,當初若不是听信了張瓖兒的話,若不是——
哎。
大錯已經鑄成。
為今之計,她只能硬著頭皮上了,為了爺的霸業。
淑妃看著周素心離去的背影,輕聲罵道,「蠢貨。」
若不是看在周家的勢力,她早就……周家雖然勢力不如過去,但是周素心的爹畢竟手中還有一部分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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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中。
「累了?」顧清彥心疼的問道,將段小五散落在耳邊的發絲掖在耳朵。
「唔。」段小五低聲應道,將淑妃今日的話細細的說了一遍,心中不要听的盤算著,從今天淑妃的話中來看,奪位的斗爭似乎變得激烈了,連淑妃都坐不住了,只能說明二皇子元澈與三皇子墨子言之間,哎,段小五眼中不禁浮上一抹擔憂,「東升,我們該怎麼辦?」
「就現在這麼辦。」顧清彥一臉輕松,聳了聳肩膀,輕聲低笑,「顧夫人今天表現的不錯。」
「可是?」段小五急道。
「噓——」顧清彥比了個手勢,輕聲在段小五耳邊說道,「皇上都知道,我們只要保持著純臣的立場,就沒有人能動我們。」
「皇上那邊會不會?」段小五擔憂。
「皇上知道。」顧清彥一臉思索當然。
「知道?」這下輪到段小五大吃一驚了,這怎麼可能?
「包括你們今日的談話,都會一字不差的傳回皇上耳中。」顧清彥在段小五耳邊說道。
「這——」段小五遲疑的不敢置信。
「後宮中皇上的耳目眾多。」顧清彥輕聲道,「包括上次的事情。」
顧清彥心中明白,給五兒封誥命,一方面也是在震懾那些不安分的後宮妃嬪,自古以來封誥命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在穩住自己為皇室賣命罷了,這些事情,顧清彥看得很清楚。
段小五心有余悸,原本以為淑妃就已經夠月復黑了,原來皇上才是段數最高的那一個,段小五不禁深深感嘆,在電視上看的宮斗和現實版的真心不一樣啊。
走著走著,已經出了皇宮,沒有過多久,走到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段小五能感受到周圍傳來的那種平民的平凡的幸福與快樂,曾經自己也是那其中的一員.
如今——
只能說心境不一樣了。
驀地——
段小五強烈的感受到一陣一樣的感覺,好像自己是個獵物一般被人死死的盯住了,段小五猛地抬頭,望向路邊的一個建築物,牌子上大大的寫著飄香院。
咦?
她突然想起,白蝶不就是從飄香院出來的嗎?想當初在侯府,白蝶親自找上自己,自己雖然覺得白蝶不是很簡單,但是平心而論,白蝶真的幫了自己很多,段小五心中奇怪的感覺一閃而過,放下車簾。
「怎麼了?」顧清彥一臉*溺的看著段小五,「看到什麼好東西了?」
「沒什麼。」段小五搖了搖頭。
「等你生了孩子,我帶著你出去玩一段時間。」顧清彥承諾。
「好耶。」段小五立即鳳眸亮晶晶。
等著寫著段字的馬車過去了,飄香院中一個神秘的女聲輕道,「可有看清楚那個女人,就是目標。」
「……」無言。
那女人轉身,屋中早已沒有了人影,女人眼中染上那個喜色,「果然是江湖中排名第一的組織。」
入夜。
早春三月,春風依舊帶著寒意,傍晚還晴朗的天空已經被陣陣的陰雲所籠罩著,遮住了皎潔的月色,只有一種壓抑的沉悶。
忠勇侯府中顧正今日宿在了東苑,周氏正巴不得他不來,簡單的換了一件衣衫,沒有帶著一個丫鬟,悄悄地走向了她原本的院子,看著熟悉的建築物,心中不禁一陣悲涼,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這個院子她住了二十載,承載了她的愛情、親情、還有曾經的曾經,現在卻已經變成了這樣子。
院中似乎有人清潔過,依舊保持著從前的樣子,周氏推門而入,進入到她從前的房中,輕輕撫模著屋中的一切,她沒有敢點燭燈。
想著想著心中不禁恨意彌漫,她如今盯著別人的臉皮,有著自己的孩兒不能相認,骨肉分離的痛苦日日的焚石著她的心。
還有翠玲——
周氏眼中閃過一絲淚光,那個從小陪在自己身邊的,就像是妹妹一樣的人,處處為自己著想,如今她可有想起過自己?
周氏正想的入神,身後驀地傳來一聲低喝,「什麼人?」
周氏的身子一震,心中暗道糟糕,被人發現了,她該怎麼解釋自己深夜出現在周氏的院子里?
翠玲望著面前一個熟悉的身影,心中的熟悉感頓時涌上心頭,眼楮濕潤了,無聲的落淚,哽咽道,「夫人,可是你的鬼魂回來了?」
是翠玲。
周氏心中一喜,她本不想露面,可是如今已經躲不掉了,只得緩緩轉身,露出佑生艷麗至極的面容暴露在油燈之下。
「翠玲。」
極其熟悉的口吻,熟悉的聲音,翠玲身子顫抖著,甚至連從前夫人叫自己翠玲的玲字有個兒話音都那麼熟悉,可是卻配上一副不熟悉的面容。
翠玲頓時捂住嘴,遮住自己即將的放聲大哭,眨了眨眼楮,淚水瞬間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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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府。
東升在書房處理著公事,還沒有結束,段小五伏在案前寫著一本新的劇本,現在的她已經習慣了在寫內容之前,在封皮上標注青璃夫人四個字,然後再填寫內容,這回段小五打算將腦中的《竇娥冤》寫出來。
室內十分安靜,英嬤嬤和鄭嬤嬤早就貼心的為段小五端上點心後,退了出去。
屋中似乎只有段小五呼吸的聲音。
驀地——
段小五頭皮發麻,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起來,門悄無聲息的被打開,一道寒光已經直直的刺向段小五的面門。
段小五一瞬間驚得說不出話來,甚至喊不出一個聲音,驚恐的看向帶著殺意的劍刺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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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那啥,這是今天的第一更,今天是小四的第一個大圖,一只追文的寶們都知道小四的更新的,你們懂得,肯定不會是一萬字滴,所以寶們盡情的把月票砸向小四吧!小四向來木有存稿,然後凌晨兩點半起來,果然今天是最有效率的一天,六點四十寫完了一萬字,吼吼,寶們熱情的留言和投票吧!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