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百川回到嚴家,立即發飆,痛斥李蘭菲,「現在這樣的結果,你滿意了吧?如果你閑著沒事干,可以告訴我,我給你找事情做,要不要我給你安排一個長假,到國外旅游幾年?」
李蘭菲沒想到嚴百川會氣成這樣,哪怕覺得自己沒做錯也得認錯,「百川,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我並沒有惡意,只是想讓大家都知道真相。如果沒早點知道這個真相,恐怕司晨就得取一個來歷不明的人了。」
「你是在說心琪來歷不明嗎?心琪的出身是不怎麼樣,那你的呢,你的出身就是名門世家嗎?蘭菲,是你變了,還是我一直都不夠了解你?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你也變得跟那些貴婦太太一樣的勢利眼了。」
「百川,不是這樣的,我並沒有瞧不起蕭心琪的出身,我只是——只是想讓你知道真相而已。」李蘭菲慌忙解釋清楚,剛剛還覺得自己沒錯,現在忽然感覺全都錯。
她就不應該幫陳鳳儀整這件事,現在弄得他們夫妻有那麼多的誤會,她真是自作自受。
「真相,真相是什麼?真相就是你和陳鳳儀為了阻止心琪嫁給司晨,明里暗里做了很多可恥的事。我嚴百川秉著一個問心無愧的原則做人,可是這個原則都被你給毀了。就算蕭心琪不是蕭國良的女兒,那跟你有什麼關系?她只是個孩子,一個于這件事中最無辜的孩子,她有什麼錯,憑什麼要受到你們這些自命清高的人的侮辱?一個人的出身如何,不是她自己能選擇的,作為一個有修養的人,應該懂得尊重他人的出身。」
「我——」
「蘭菲,你變了,變得和那些豪門貴婦一樣,喜歡用一身的銅臭味去賤看他人,喜歡用你高高在上的身份瞧不起人。」
「百川,不是這樣的,不是的,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我只是——」天啊,事情怎麼會變得這麼嚴重。
李蘭菲已經急得亂成一團,想為自己辯解,可是又無言辯解,無奈之下,只好向旁邊兩個兒子求助。
嚴司杰接到李蘭菲的求助眼神,再不想說話也得開口求求情,「爸,媽媽都已經這樣認錯了,你就別再責怪她。其實這整件事跟媽媽沒多大關系,她挺多是被陳鳳儀母女兩給利用了。」
「利用,這只是自欺欺人的借口罷了。她做那麼多事,無非就是想讓蕭馨蓉取代蕭心琪,嫁給司晨。我現在鄭重地告訴你們,只要我還活著,蕭馨蓉就別想進我嚴家的大門。現在的結果是取消聯姻,你滿意了吧?」嚴百川還是沒有原諒李蘭菲,怒意極強,氣得不想同她說太多廢話,轉身往樓上走,邊走邊嚴肅說道︰「司晨,你到書房來一趟。」
「是。」嚴司晨點頭應答之後就起步往樓上走,當走到李蘭菲身邊時,停下腳步,安慰她幾句,「媽,別把爸爸的話放在心上,他只是一時的氣話,過段時間就會沒事了。」
「其實我不怪他,這件事我的確有錯,他會生氣也是應該的。媽沒事,你快點上去吧,別讓你爸等太久。」李蘭菲苦笑道,沒有傷心和生氣,有的只是懊惱和自責,想彌補過錯。
她是很希望蕭馨蓉取代蕭心琪嫁給司晨,但這件事和自己的丈夫相比,後者更重要。
不過這些,現在只希望嚴百川不要氣她太多才好。
嚴百川站在書房的窗戶前,一動不動,听到推門的聲音,冷冷說了一句,「把門關上。」
嚴司晨進了書房,按照父親的指示,把門關上,然後也走到窗戶旁,站在嚴百川的後面,把心里想說的話直接說出來,「爸,今天的事也不能怪媽媽,你剛才說得有些過分了。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忙工作上的事,所以這件事對我來說也很突然,但我並不認為媽媽有錯。整件事都是陳鳳儀和蕭馨蓉搞出來的,媽媽只不過是個傳話的人。」
「好了,這個我自有分寸。」嚴百川還是那副掌管一切的樣子,但轉過身來時,完全變了個樣,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和兒子說話,「司晨,你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喜歡心琪嗎?」
「爸,怎麼突然問這個?」
「你只要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你喜歡心琪嗎?如果讓你跟她過一輩子,你會覺得幸福嗎?一定要老實回答。」
「自從方果蔓那件事之後,我對婚姻就沒有什麼概念,娶誰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可是這段時間和蕭心琪相處,我發現生活原來也可以這樣的有趣。我不否認自己喜歡她,可是這個喜歡還沒到非娶她不可的地步,所以我會以嚴家的利益為先,其次再考慮她。」
嚴百川微微一笑,走到嚴司晨面前,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給他鼓勵,「那你就追求她吧。難得遇上喜歡的人,一定要抓住機會才行。嚴家是一個很大的擔子,會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如果還要和不喜歡的人結婚,那這一輩子就如同生活在地獄里。嚴蕭兩家的聯姻已經取消,我們和蕭家沒有任何糾纏了,你就以一個新的開始去追求自己喜歡的人。當初是蕭家先提出聯姻,我並未正面回應,要不是在蕭家見到蕭心琪,我也不會點頭答應聯姻的事。說白了,我是沖著蕭心琪才答應嚴蕭兩家的聯姻。」
「這是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見到那個丫頭的時候,她就給我一種溫暖又陽光的感覺,我非常喜歡。那個時候,她手里拎著剛買回來的新鮮蔬菜,身上還帶著淡淡的泥土氣息,清新靈動忽然闖進來,純真的笑容、貼心的言辭,就這樣把我給收買了。她的出身是不好,但我們嚴家和別的高門大戶不一樣,要的不是家世,而是人格修養。難怪她和蕭馨蓉截然不同,原來她根本就不是蕭國良的女兒。」
「爸,你是不是早就調查過蕭心琪了?」
「沒錯,我調查過她,但只查出了她是蕭國良和其他女人所生的私生女,並沒有查出她不是蕭國良的女兒。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歡。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心琪接下來肯定會被趕出蕭家,她的事你就多用點心。」
「我知道了。爸,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就先出去了。」嚴司晨已經迫不及待要去找蕭心琪,免得她流落在外,豈料當他趕到蕭家的時候,蕭心琪已經被趕出去了。
蕭馨蓉見嚴司晨折返,以為他是來重新商討聯姻的事,極力討好他,「司晨,想不到你那麼快就回來啦!我還以為你要過幾天才會來我們家呢!」
「告訴我,心琪去哪里了?」嚴司晨沒心情和蕭馨蓉廢話,只想知道蕭心琪的去向。
蕭馨蓉立刻不悅,板著一張臉,沒好氣地說︰「我跟她又不熟,怎麼知道她去哪里了?真不明白蕭心琪有什麼好的,你們個個都向著她?」
「她不好,難道你就好嗎?偶像劇你應該看過不少吧,在我的眼里,你就像是電視劇里的女二,壞到骨子里。你別跟我扯什麼灰姑娘、王子、鳳凰、麻雀的道理,三歲小孩都懂,更何況我並不覺得你是鳳凰,說不定你很快就變成麻雀了。」
「司晨,我在你眼里,真有那麼不濟嗎?我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只不過是讓真相浮出水面,哪里有錯了?難道讓蕭心琪那個來歷不明的野.種在我家欺騙下去就是對的嗎?」
「蕭小姐,請注意你的言辭,因為你是一個名媛。」
「我——」
這時,陳鳳儀扶著蕭國良從樓上走下來,打斷了嚴司晨和蕭馨蓉的爭吵。
蕭國良一見到嚴司晨,首先關心的是資助的事,「司晨,前幾天說的那筆資助金,你們還願意出嗎?按理說這筆資金應該前兩天就到了,為什麼今天還沒到?」
嚴司晨用輕蔑的目光看了陳鳳儀一眼,譏諷回答,「那筆資金前兩天的確是應該到了,但因為你太太的緣故,我們停了下來。」
「因為我,為什麼因為我?」陳鳳儀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
「你要我媽媽把蕭心琪的身世告訴我們,難道我們不該做點表示嗎?聯姻不成,資金當然也不會有,這種簡單的道理,你們應該懂吧。現在聯姻取消了,資金當然也會取消,至于資金取消的後果,你們蕭家自己承擔。」
「這怎麼可以?」
「這為什麼不可以?我們兩家的聯姻本來就是帶有商業利益的,蕭心琪是我爸爸選的人,如今我們中意的人選沒有了,聯姻當然不會再繼續下去。好了,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了。」嚴司晨故意把這些嚴重的後果說出來,好為蕭心琪出口氣,說完就大快人心地離開,沒在乎蕭家人那種慌恐的反應。
現在還是先找到蕭心琪要緊,至于其他的,他懶得管,也不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