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兼祧 第三回花父再名落孫山三房做親河東獅(六)

作者 ︰ 才下眉頭

同楚氏和康大女乃女乃又說了一會子話,見到花羨魚和花玄魚在玩猜枚,韓束才要過去,傅澤明竟先了他一步。

傅澤明拿著他的魚躍龍門,近花羨魚她們姐妹跟前問了好。

花玄魚略略燻紅了臉,往後躲了躲,只花羨魚不動,巴眨著杏眼望著傅澤明。

傅澤明將魚躍龍門遞給花羨魚道︰「四妹妹,給,我才得的,你拿去玩兒。」

登時,隨後的韓束生生煞住了腳步。

在韓束後頭的花淵魚,見韓束將手上的廣寒高中悄悄藏身後去了。

花羨魚大大方方地接過東西,謝道︰「謝謝傅公子,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的正是魚。」

傅澤明笑道︰「你若不喜魚,又緣何會羨魚呢?」

花羨魚笑道︰「傅公子說得好。」

傅澤明又道︰「俗話說,‘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既然四妹妹得了我的東西,又是能吃的,是不是該改口叫我一聲哥哥了。」

如今的傅澤明一洗當日的破落,出塵得雋逸灑月兌,別有一番蘭芝玉樹的風貌。

見傅澤明示好,花羨魚自然也願意和他親近的,莞爾一笑喚道︰「傅哥哥。」

花羨魚和傅澤明那邊說得高興,這廂韓束低頭默然了片刻,到底還是過去了。

只是,韓束將廣寒高中給了花玄魚了,道︰「給,玄魚妹妹,這是我得的,給你玩兒。」罷了,不待花玄魚答謝,便轉身回楚氏跟前坐下,也不和湊花羨魚姐妹兩跟前的傅澤明他們幾個一塊說話。

把這些都看在眼里的花淵魚,莫名不解得很,暗道︰「這鬧的又是哪一出?」

大房這些日子雖有些落魄,但都將其置之度外。

與大房比起,二房頭上卻是一片愁雲慘霧的。

只因二房一心依附大房,盼著花景途有高中的一日,他們也好跟著有出頭的一天。

如今花景途再失手,令二房看不到前程,自然比大房還要愁慘的。

到了年末,三房眼看就有兩件大喜事,一是花景貴娶親,二是花如玉出嫁了。

因答應杜家婚期時,著實是鄧三太太過于得意忘形了,答應完了才記起花景貴還未娶妻。

按禮法,長幼有序,做妹妹的沒有越過哥哥先出嫁的。

鄧三太太想往後延期,杜家卻不答應了,還說若非要延後,那就退婚,讓鄧三太太趕緊把聘禮還來。

杜家的聘禮早落花老太和花晉明兜里了,那里還能要得回的。

因此,鄧三太太得了花老太劉氏一頓狗血淋頭的好罵。

那該怎麼處?

當然是盡快給花景貴找門親事的。

匆忙中,因鄧三太太貪圖人女方家的家產,二說人女方家孤兒寡母的好拿捏,竟給花景途尋了一門絕戶作了親。

這女方家姓梅,家中原是鄉紳,梅太爺是厚德長者,可惜年近五旬才得一子,這兒子卻只留下一女便病故了,兒媳婦也是個不中用的,三年孝未出也跟著去了。

那時梅太爺年歲不小了,眼看著他們家香火要絕滅了,便想到族中過繼一子,可旁支亦是子嗣單薄的,沒一家願意過繼。

梅太爺只得到育嬰堂去抱了一個做孫兒,小心培養。

沒想小孫兒也是個福薄不壽的,沒出五歲又夭了。

梅太爺打擊不小一時蹬腿就去了,留下梅太夫人和小孫女梅子清相依為命。

梅家雖非巨富,但田產地畝還是不少的。

一時間,多少人虎視眈眈地盯著梅家的家財。

幸得梅太夫人是個健朗潑辣了,但凡有人敢謀他們家的東西,都得梅太夫人一頓沒皮沒臉的撒潑打罵,讓那些心懷不軌一心以為梅家沒人了,要欺辱她們祖孫的都沒得好,反落一身騷。

日子一久,便沒人再敢打梅家的主意了。

只可惜了梅子清這樣好好的女孩兒家,因常年見祖母這副潑辣彪悍的性子,自然也有樣學樣,把梅太夫人的潑辣厲害學了十成十的。

本地的都知道這梅家姑娘不好惹,想白佔她的好,那就沒你的好。

姑娘家得這樣的名聲,那里還能有好的。

所以等到梅子清及笄要說親了,多少人家都搖頭的。

梅太夫人也知道,為著孫女的名聲在當地是不能夠的,便說到花家他們鎮上來了。

蘇大嫂是官媒,又得了梅太夫人的好處,沒少四處為梅子清說道的。

只是起先人听說梅家是鄉紳,都以為是好人家,一打听才知道不得了,便都作罷了。

這日蘇大嫂听說鄧三太太正四處相看兒媳婦,便巴巴上門來了。

蘇大嫂才一說梅家的境況,鄧三太太眼楮就亮了,其他的一概都不問了,只問梅家能給多少嫁妝。

蘇大嫂一听有門,便越發夸張了起來,倒是正中了鄧三太太的下懷,「那梅家只梅姑娘一人了,以後多少不都是她的。」

鄧三太太听了卻又做起一副嫌棄的臉面,道︰「不是我圖他們家這點子家產,我們是什麼人家,多少沒有這些的,只是怕她們祖孫孤寡無助的被人坑騙了去。」

面上這般說,暗地里可把鄧三太太給高興壞的,就跟得了橫財一樣,止不住地想︰「只要那家老女乃女乃一死,梅家的家產豈不是都成我們家的了,且這樣人家出來的姑娘想來也是知書達理,不通庶務的,最好拿捏了。」

想罷,鄧三太太就將梅家種種好處說給花晉明知道。

花晉明听了亦覺著梅家甚好,一時竟也不去管顧花景貴比梅子清要小好幾歲的,更沒心思去細查梅家姑娘的風評,就要下定了。

當日到梅家提親時,倒是有人隱晦地提了一句,卻被梅太夫人罵走了。

鄧三太太听說後,不以為意,只當是有人嫉妒他們花家得了這門便宜親,就丟開不管了。

二房處處算計,這下把自己給算計進去了,要得個河東獅了。

就在十一月頭,三房就讓花景貴迎娶了梅子清。

成親那天,一概準備得倉促草率,但到底也沒大錯,花景途就這麼把梅子清娶進了門兒。

梅子清才進的花家門,不知深淺,性子自然不敢先露出來。

認親那日,梅子清做了柔順端莊的樣,讓花老太和鄧三太太越看越中意的。

對于花景貴這孫子,花老太最是疼愛的,幾乎是百依百順,如今見梅子清又是這麼個花容玉貌的模樣,花老太愛屋及烏出手也大方了一回。

吃過梅子清敬的茶,花老太給了梅子清一對嵌珠金手鐲。

別看這對金鐲子是老樣式的物件了,但經不住成色足,分量沉。

鄧三太太見自己婆婆出手竟這麼重,一時間她預備的蝦須鐲就有點拿不出手了。

可要鄧三太太再換別的來,可就是割她的肉了,一時竟裝聾賣傻起來,吃過茶厚著皮臉道︰「我倒想給你好的,只是不好越過你太婆婆去,這個剛好。」就把蝦須鐲塞給梅子清了。

這梅子清雖潑辣,但也是人無故耍橫,貪圖別人便宜的,只要不是想佔她的便宜,她就不管了。

收下了蝦須鐲,梅子清就同花氏族中的長輩、平輩、小輩的,一一認見。

到花羨魚他們家,花景貴夫妻以平禮同花景途和康大女乃女乃相見。

罷了,康大女乃女乃拿一支累絲的小護鬢簪子做見面禮,不顯得突兀,也不丟份子。

梅子清還個荷包為答禮,也不出格。

到了二房,兩家相互敘了禮後,張三女乃女乃拿出一個鎏金的指環,笑道︰「我倒是想送你好的,可你婆婆都給那樣的了,我也不好越她去,這個拿著,別嫌棄。」

張三女乃女乃拿鄧三太太的話堵他們那房的嘴,鄧三太太臉上頓時訕訕的,當著眾家親戚的面她又不好發作,氣得她心口疼。

到了花羨魚他們這些小輩的,是男孩子的梅子清給自己做的扇套,女孩子就給羅帕。

一氣下來總算是完了,但也讓梅子清看清楚家里三房間的好歹來了。

太婆婆花老太是疼愛孫兒的。

婆婆鄧氏是個精打細算,不願多吃虧的。

大房最是知文識禮的,雖待她梅子清不親不熱,十分中庸,但也絕不會無故刁難人的。

梅子清心道︰「日後與大房井水不犯河水,也就是了。」

罷了,梅子清又偷偷看向二房,又想道︰「就只這二房,看著是親親熱熱,卻是最不客氣的,竟當場給婆婆難堪。他日不撞我手里便罷,不然,少不得讓她知道我的厲害。」

花景貴起先以為梅子清比他大三歲多,定是又老又丑的,等掀起蓋頭一看,竟然是這般美貌的,貪鮮就喜歡上了。

加之又是新婚燕爾的,花景貴對梅子清是言听計從的,就越發不能見到梅子清的真性子了。

到了臘月,輪著花如玉出嫁了。

鄧三太太有心要給女兒備上好的嫁妝,可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不是。

花晉明不答應,說都給打了好些家具了,就只給了梳子、尺子、鏡子、剪刀、算盤和如意秤等,這些個尋常的,意頭好的,就作罷了。

至于壓箱底錢,也只五十兩銀子和十吊錢。

鄧三太太瞧著嫁妝里頭一件像樣的首飾和尺頭都沒有,那里成個樣子的可把鄧三太太給愁壞了。

恰是這時候,南都的明威將軍府韓家送年禮,並將韓束明年的一概吃穿用度也捎了來。

就見那滿滿兩大車的東西,各色山珍奇鮮,綾羅綢緞等等,把鄧三太太給瞧得兩眼都快淌出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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