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兼祧 第七回韓束獻錦囊之計傅澤明郎心有意(二)

作者 ︰ 才下眉頭

陶姨娘她殺人了,失手殺了揚州瘦馬,之後自己把自己給嚇死了。

此後,康老太爺不再納妾。

到康敏她二哥娶親後,康老太爺給康敏留了一份嫁妝,便許令他們兄弟分家了。

康老太爺在世時,康敏她二哥一家還不時來請安,後來他們家便只年節時才過來給康老太太請安。

而近些年康二舅他們家似乎比前時來得勤快了,但說是來請安,其實不過是來打秋風的多。

回想罷,康老太太長長嘆了口氣,「麗娘她們這樣的人,最是清楚她們這樣人的心思,有她在羨姐兒身邊看著也妥當。」

康敏正是這心思。

罷了,康老太太又道︰「羨姐兒到底還有幾年才能出閣,淵哥兒和玄姐兒,眼下打算起來,也是時候了。」

「近來我也有留心的。也不敢求的什麼高門大戶的人家,但到底沒見著合心意的。」康敏道。

康老太太思忖了片刻,道︰「說來也巧,前番我到寺里,遇上你三叔家的姑太太,她倒給我提過一人。說那家人姓崔,有位小姐年方十四,模樣品行,根基家當和我們家十分班配。知道是福正是尋親的年紀,所以特來請我一個示下的。」

康敏知道的,佷兒康是福的親事黃氏是極有心要同她的姐姐親上作親的,旁人的女兒早已一概不能入黃氏的眼了,所以听康老太太這麼一說,康敏忙問道︰「若是這般說,也和我們家是門當戶對的。其實也不怕人家里是窮苦些的,我們這樣的人家也不貪圖人家嫁妝,只一樣,品行要好才是。」

康老太太點點頭,「我也是這意思。所以他姑太太說起,我便說了。姑太太直讓我定個日子去瞧的。哪日我去瞧過了,若果然好,我倒有意做這保山了。」

康敏摟著康老太太直高興的,「那就全仰仗著娘了。」

說罷花淵魚這樁,輪著就是花玄魚了。

康敏抱怨道︰「阿玄雖說我不是肚腸里養出來的,但到底也是不差的。可如今正有種輕狂人,非要問正庶,一听說是庶出的,便不願意了。」

康老太太道︰「你們家雖一門兩秀才,比別家門第略高,但嫡庶尊卑不無道理的。玄姐兒出身就擺在那里,也怨不得別人挑揀。依我看,玄姐兒許個地主老財那樣的,也就夠了。」

沒想這話正好讓來找嚴大嬤嬤的花玄魚給听了去。

花玄魚登時怔在當場,後又這麼失魂落魄地往回走了。

這些,里頭的康敏和康老太太自然是不知道的,母女兩人又說了好些體己話,康敏這才叫來花羨魚和花玄魚,辭了家去。

到了家,花景途已在家,花羨魚和花玄魚給問了安,便回自己院子去。

也不知道是什麼緣故,花景途直眉頭深鎖的,只是康敏在康老太太那里得了好事兒,便未留心花景途的異常,只顧著說崔家姑娘的事兒。

花景途听了,也以為有康老太太掌眼定沒大錯的,便未有多余的話。

到了宴請那日,眾賓客皆到齊,花景懷一家也幫著款待招呼來客。

因春光正好,康敏便露天將宴席擺在楚氏的園子里,只拿過圍屏一隔,分出男女來就是了。

席間還請來了過山班的大戲來助興,唱的是《花田八喜》里頭的《鬧府團圓》和《紫釵記》里的《陽關》等。

可知這一日里,花羨魚他們家是熱鬧非常的。

花景途依次敬過一回酒後歸座,花晉卿與他踫杯,又吃了一杯。

花晉卿這才悄聲問花景途道︰「前幾日,听說你四處找得用的植核工,可是家里的人用得不趁手了?」

花景途苦笑一回,道︰「也不瞞您,眼看春季便要過去了,我們家那幾畝貝螺卻還未植核的。現如今只求有能給我使的人,過了這一關就成,我那里還能挑什麼趁手不趁手的。」

像花羨魚他們家這樣養珍珠的,一般都會養一些分工各異的長工。

有負責到海里撈野生珠貝,給主家放珠田里養的模螺工,自然也要有負責每年春季給珠貝植核的工人。

因海水珍珠是分有核和無核的。

南珠之所以粒大,渾圓工整,光澤柔潤,是別的珍珠不可比的,多數關鍵就在珠核上。

珠核是用麗蚌貝殼打磨而成。為了珍珠的渾圓工整,這珠核也需得打磨得十分圓潤,最後收獲的珍珠自然才能圓潤碩大的。

植了珠核的珠蚌,一般經過「一夏一冬」的便可采收的了,只是那樣的珍珠珠層還是薄些的,不及經「三夏兩冬」的珍珠好的。

所以花家經「三夏兩冬」的珍珠,一般多是進貢的。

由此可知,若珠貝無人植核,會自己長成什麼樣的。

珍珠品質一旦下降,可是要丟了進貢資格的。

花晉卿听了花景途的話,愕然道︰「難不成花晉明一個能用的人都沒給你留下的?」

花景途嗐了一聲,道︰「也是我太不通庶務了,讓人鑽了空子,一時措手不及的。」

花晉卿想了想,道︰「只要你不怕你們家的養珠的秘技外露了,我們家倒是能借你人的。」

按說,在他們這地方上養珍珠的人不少,可為何就花老太爺他一家的珍珠能欽定為御用珍珠,自然是因珍珠比別人家的好。

可為何同在一片海里,能養出不同的珍珠來,當然是花老太爺他有別人家所沒有的秘方了。

花景途忙謝過,又笑道︰「那倒不至于。」

花晉卿舉杯,同花景途又飲了一杯,道︰「既然他花晉卿敢把人都帶走了,那些螺只怕也是動了手腳的。你可查看過那些螺了,可別都是他挑剩下的。」

這些花景途自然也想到的,只是近來家里事多,一時還顧不上的。

這廂花景途一時的難處得已緩解,那廂康敏也得了準話。

康老太太這回是親到花家來的。

「崔家一听說是你們淵哥兒,沒有不願意的。」康老太太對楚氏道,「那姑娘我也瞧過了,端莊嫻靜,是難得的穩重。」

楚氏听了高興得嘴都合不攏,只剩下一個勁兒「那就好,那就好……」的話。

听說是崔家,一旁作陪的花羨魚早怔忪不已了,見了空便問道︰「崔家?可是那家祖上曾立過牌坊的那家?若是那家的小姐,我也是知道的。」

康老太太笑道︰「正是。你可是認得他們家小姐?」

花羨魚搖搖頭,神情有些恍惚道︰「也算不得是認得的,只是舊年去廟里見過崔穎,听聞她極通經文,寺里的大師無一不稱贊她有慧根的。」

一听這話,康老太太眯了眯眼,道︰「正是這話了。這姑娘都好,只這樣不好。年紀輕輕的淨學這些個經文佛學,若是移性了如何是好……」

康老太太和楚氏後來再說些什麼,花羨魚已听不清的,只顧著出神的。

花羨魚記得在前世時,崔穎的確是她大嫂。

崔穎的性子是個沉穩,同花淵魚成親後,孝敬長輩,主持中饋,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十分賢良淑德。

花羨魚也深以為是崔穎是極好的。

只是後來,也不知怎麼的,崔穎突然出家了。

那事兒,當時可是家里的驚天新聞。

不論是婆家,還是娘家,多少人曾去勸說的,崔穎卻狠了心,再沒回頭之意。

而花淵魚也不知被什麼鬼迷了心竅,只知買醉,對家中巨變不管不顧的,氣得花景途執了家法。

如今回想起來,花羨魚覺著事兒出的緣故,定同花淵魚有關的。

只因崔穎出家前,曾拿過一塊繡帕給花羨魚瞧的,只說是花淵魚心里有別人,問花羨魚可知是誰的。

這些個花羨魚那里能知道的,那時她一心都在韓束身上的。

也是現下再回想,花羨魚才知道,崔穎瞧著柔順賢惠,實則骨子里比誰都心高氣傲,眼里不揉沙子的。

前世也就罷了,那時她花羨魚不知道,如今知道了,如何還能讓哥哥再辜負好人的。

只是花羨魚怎麼都想不明白,家中父母也不是固執不靈的,更不是圖人家家里別的好處的,只要花淵魚喜歡的姑娘是正經人家的出來,父母沒有不答應的。

可花淵魚為何不說?難不成那姑娘不是什麼正經人家出來的?

花羨魚再細回想,記得崔穎來問時,好端端地給她瞧塊帕子。

那帕子說來也無甚奇特的,只四句詩詞在上,花羨魚如今也只記得其中兩句而已,什麼「迢迢河水楊柳岸,依依一顧枉思量。」

這詩不是繡上去,是寫上去的,還是花淵魚他自己的筆墨。

這兩句的意思很是淺顯,千里迢迢的江河兩岸,楊柳垂條春光好,依依難舍的回首顧盼,也不過是枉然的思念。

這應是花淵魚孤身坐舟上北都趕考時,孤獨彷徨的寫照。

不只當時,就是現如今,花羨魚也是這麼解的。

只是如今不論橫看豎看的,花羨魚怎麼都想不明白這兩句到底有什麼蹊蹺,讓崔穎給瞧出端倪來了。

「也罷,也罷。」花羨魚一面捶著自的腦門,一面自言自語道︰「既然想不明白,直接去問哥哥就是了。再不能害了崔穎。」

想罷,花羨魚次日一早便急匆匆往前頭去找她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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