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花羨魚韓束約法,韓芳婚配中山狼
花羨魚失魂落魄,神神叨叨,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韓束和她身邊伺候的人都十分揪心。
韓束忙將腰間寶劍一解,遞給身邊的人,便上前小心查看花羨魚被燙傷的手,一面罵道︰「一群該死的東西,素日你們就這樣的服侍的主子?還能讓主子給燙成這般模樣?」
珠兒和招娣不敢還一言,跪在地上。
韓束那里還管她們兩個的,回頭對麗娘道︰「你到我院子去,問她們拿我的象膽凝露來,這個治燙傷,比你們這不知從那里來的膏藥要好。趕緊去。」
麗娘得了話,忙忙就去了。
花羨魚這般形景,韓束唯恐會驚著花羨魚,魂魄越發不好歸來了,只得輕輕在花羨魚耳邊道︰「羨魚妹妹,羨魚妹妹莫怕,此事並未出南都界,不論是誰,多少還是要賣我們家一些臉面的,此事並非十分難辦。束哥哥答應你,定全力救出表叔。」
花羨魚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多少還有些神志不清,「束哥哥?」
韓束忙答應道︰「我在。」
花羨魚道︰「此話……果……果然真當?」
韓束點點頭,舉手道︰「我們擊掌為誓。」
花羨魚忙忙就抬起受傷的手,韓束急制住她的手腕,道︰「小心。」
擊掌罷,韓束接過珠兒遞來絞干的帕子,給花羨魚擦拭淚痕,「別哭。表叔為人謹慎,絕不是為利鋌而走險之輩,只怕是有人恐表叔分一杯羹,借此事警告一二罷了。」
韓束的話,讓花羨魚想起曾經多少的事來。
花羨魚記得前世花家出事時,正是林蕊初之父又東山再起,且因禍得福,反升任戶部尚書。
若是將軍府那時候便有心要與林家重修舊好,那他們花家事出是否就有被韓悼滑‘飛鳥盡,良弓藏。’之嫌了?
到底私鹽非正途,且罪名甚重,有朝一日被查出,就是他韓悼滑也難逃一個「死」字。
所以哪怕私鹽一本萬利,卻不比再修好林家,得朝廷撥發的糧餉來得心安理得。
想罷,花羨魚一把抓住韓束的衣袖,驚懼惶恐道︰「對,沒錯,是有人要陷害我們家。」
韓束安撫道︰「羨魚妹妹放心,我已打發人暗中查訪了。」
花羨魚抽噎道︰「若是害我們家的人不是別人,你又如何?」
韓束一怔,「不是別人,那會是誰?」
花羨魚卻不說話,低著頭。////
麗娘拿來象膽凝露,知時在後頭也跟了來。
如今的知時不比從前了,她自己也知道,若想日後還能在韓束屋里,頭一個要示好的就是韓束,次之就是要巴結韓束看重的人,這樣才能討韓束歡心。
所以知時一听說韓束要象膽凝露這樣難得的東西給花羨魚治燙傷,她忙忙就跟麗娘一塊來了。
知時看了一眼花羨魚的手,道︰「哎呀,怎麼就傷成這樣了?」
韓束也不理會知時,接過麗娘手里的凝露,就要往花羨魚手上倒,知時卻上前阻止道︰「爺趕緊打住。要將花姑娘手上的燎泡都挑了,才能上藥。」
麗娘道︰「我家姑娘都傷成這樣了,還要挑了泡,多疼。「
「挑了,才能好。」後知時就支使起珠兒和招娣來,「你們趕緊找針來,要細些的。在點個燈,挑前那燈燒一下針。」
珠兒和招娣忙擦了眼淚,去準備。
知時拿針燒過,再看花羨魚的手,一時她也遲疑了。
別看知時說得頭頭是道,也是頭一遭給人挑燎泡,一遲疑手邊有些抖了。花羨魚看著還算鎮定,一旁直坐立不安的韓束卻看不過去了,一把奪過針來,道︰「你去,我來。」
韓束雖從未拿過繡花針,可習武之人最是眼疾手快,在花羨魚還未察覺時,一手的燎泡便都破了直滲水。
韓束趕緊丟下針,拿過珠兒手上的干淨綿綾,仔細潤取燎泡滲出的水。
一刻後,花羨魚手上的傷這才上藥包扎妥當。
這時候,婆子來回,「傅公子來了。」
原來,事發時花淵魚便偷偷打發人去傅家了。
少時,傅澤明便匆匆進來了,「現下先生如何了?」
見到傅澤明,花羨魚又是眼圈一紅,「傅哥哥,這是有人害的父親。」
傅澤明幾步過來,「別急,祖父也以為先生並非這樣的人,真著叔父嚴查。」
也是傅澤明著急了,一時竟將韓束從花羨魚身邊擠得靠邊了。
韓束斂了斂眸光,干脆起身讓傅澤明落座。
說話間,楚氏和康敏等已從前頭回來,氣色都十分不好。
楚氏被康敏和崔穎扶進里頭歇息了。
韓束只得問花淵魚道︰「怎麼了?老太太和老爺如何說的,可是十分棘手?」
傅澤明也問到。
花淵魚慢慢抬頭看了看韓束,又看了傅澤明,幾番欲言又止的,終究未能說出來。
花羨魚見了以為家里是再在劫難逃了,一時跌坐在炕沿,道︰「果然天要亡我家不曾?」
韓束忙道︰「不能的。」
傅澤明見花淵魚這般也著急上火了,「慎卿,你倒是說啊,到底怎樣了?」
花淵魚訥訥道︰「父親的事兒說難辦也難辦,說好辦也好辦,只是……」
韓束和傅澤明見花淵魚這般吞吞吐吐的,齊聲道︰「只是如何?」
花淵魚只得將韓悼滑的打算一氣都說了。
听罷,花羨魚、韓束,還有傅澤明一時面面相覷,好不自在,只得都垂頭思忖。
花淵魚道︰「就知道你們會如此,我方才才不想說。你們看,這不是就傷了情分。」
傅澤明抬頭道︰「說的什麼話,這不是情急無奈之事嗎?且如今不過只是個說法,不管是德謹他祖母,還是你們家老太太還沒點頭呢。」
韓束也忙道︰「沒錯,那里就到那地步去了。」
花羨魚知道的比他們多,所以她想得比誰都多。
罷了,韓束知道自己不好再留,向里頭告了辭便,往前頭外書房去找韓悼滑。
也才是出二門的功夫,被韓束打發去打探消息的屬下潘青雲,便托他的小廝長河來遞話了。
韓束立時改道,不去外書房了,直接去見潘青雲。
潘青雲正是泰定伯庶出之子,和韓束志趣相投,雖相似未久,卻十分交好。
前番秦夫人要給韓束說的泰定伯千金,正是這潘青雲的姐姐。
只因今任南都布政使,正是泰定伯,花景途的事兒叫潘青雲去問,是再方便不過了的。
韓束領著潘青雲到他書房去。
待奉上茶果,一概閑人都退了出去,潘青雲吊兒郎當地坐那里,道︰「我說你們家的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
韓束擰眉道︰「這話怎麼說?」
潘青雲笑道︰「這就要你去問你們家那位鹽法道了。」
韓束怔了怔,道︰「叔父?」
潘青雲丟了一顆果子進嘴里,道︰「沒錯就是他使的絆子。我們家伯爺,讓我別管。」
如忽地晴天霹靂聲,韓束定在當場,不由得想起花羨魚的話來,「若還我們家的不是別人。」
韓束喃喃道︰「果然不是別人。」
再想起花淵魚所說的,韓悼滑的打算,韓束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可韓悼滑一意要逼迫花家同他結親,到底又是為了什麼?
韓束一時也六神無主了。
再說柳夫人。
柳夫人也不是蠢到十分無藥可救了的,她自己也知道憑她一人之言,韓太夫人定是不會听取,于是出了他們家院子,便一路往正院秦夫人上房來了,意欲攛掇秦夫人同她一道去勸韓太夫人。
所以這會子柳夫人毫無眼色的,在管事媳婦們來給秦夫人回事的時候,給秦夫人說明厲害,讓秦夫人同她一到去福康堂。
只是秦夫人是什麼人,這樣的事兒她是最會裝菩薩的人,所以一面辦哪些回事,一面道︰「到底是親戚一場,沒有就這麼袖手旁觀的道理。大老爺也是這麼說的,盡人事听天命吧。」
柳夫人著急道︰「大老爺要執意要管這閑事,我無話,但若因此把我們都給牽連進去了,到底算是誰的罪過的?」
秦夫人冷笑道︰「二太太這話就沒得讓人寒心了。若是怕罪過的,當年二老爺陣前失利,大老爺早應抽身了,那里還會拼了一身官袍也要保住二老爺的名聲。」
柳夫人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一時訕訕道︰「這……這如何相提並論了,到底是這才是親兄弟的。」
秦夫人冷哼一聲,當是答言了,便不再理會柳夫人。
柳夫人不甘心,想起柳依依的話,柳夫人決心還是要去福康堂試一試,大不了得一場好罵就是了。
此時福康堂內,韓太夫人因韓悼滑的提議,踟躕不定。
當年楚氏的恩情,韓太夫人一直銘記在心,她也曾發下重誓,終有一日要投報的。
說起來,眼下正是時機,可卻又事關韓家滿門了,韓太夫人一時進退兩難。
就在這時候,柳夫人來了。
柳夫人扯了兩句問安的話,便直奔目的而來,說了一通長房的不是,和厲害因果後,柳夫人又道︰「他們家倒是一心一計要做好人了,那里還管得著,別人死活的。」
韓太夫人听了這半天,面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只問了一句,「那依你說,該怎麼辦?」
柳夫人見韓太夫人把她的話听進去,忙道︰「既然他們家執意如此,只怕老太太也說不听的,不如干脆就分家吧。」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又停了好幾次電,水一直到現在還沒有,澡都是干搓的,
水店和超市里的水昨天就都賣光了,大家都跑市郊去接井水,一趟一趟往家里運。
听說晚上七點後又要停電,不知道要停到什麼時候,眉頭趕緊碼一章就先發了,不然一停電又抓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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