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之唐僧傳 雙叉嶺 第二十三回

作者 ︰ 流雲破

不笑尊者耍的是一柄大鐵錘,錘頭極大,重量在百斤以上,但是在他的手里卻如同玩具一樣,耍得虎虎生威,小妖們謹慎地與他保持距離,生怕一不留神,被打一個肝腦涂地。

斷臂神使用的是一把玄鐵重劍,別看他斷了一條手臂屬于殘疾人範疇,但是氣勢驚人,比不笑有過之而無不及。

幽靈長者也不見他使的什麼兵器,身影飄忽來飄忽去,手腕輕輕一抖,小妖便痛得面容猙獰,在地上掙扎著起不了身。

白羊道人被自己人搞得身負重傷,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同伴降妖除魔,同時心里不停地咒罵這幾個王八蛋早點被妖怪干掉。

由于三個驅魔人的加入,妖怪的陣營有所分化,道士那邊的壓力一下子小了很多。他除了專心致志對付霹靂虎之外,只需稍稍留意一下敢圍不敢攻的小妖。同時因為白羊道人就躺在自己身邊,他也要兼顧兼顧白羊,否則小妖們定會趁白羊虛要白羊命。

斷臂神使一劍將一只妖怪頭目打成重傷,忽然覺察身後又一只妖怪襲來,將重劍揮舞過去,發現竟是幽靈長者,生生止住重劍的去勢,怒道︰「你來做什麼!」

幽靈長者笑道︰「我說你怎麼這麼死心眼啊,下手不要太狠,否則妖怪死了妖丹可不新鮮。」

「妖丹還有新鮮不新鮮之說?」此次四大奇人匯聚一堂是幽靈長者的主意,四人之中也只有幽靈長者會煉制妖丹的方法,所以斷臂有此一問。

「當然了,肉質都有新鮮好壞,妖丹為什麼沒有。用死妖怪煉制的妖丹威力可要大打折扣。」

「這樣……那好吧,我注意就是!」斷臂神使不情不願道。

極地蒼狼見幾百個兄弟拿這些驅魔人毫無辦法,更有甚者,那邊兩個驅魔人居然還有空閑商討妖丹的新鮮與否,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暴怒之下,瞬間化作三個分身,分別奔向三個棘手的驅魔人。

幽靈見蒼狼過來,稍稍一愣,繼而眉開眼笑道︰「想不到這里居然有四品妖丹,真是賺大發了!」

原來妖丹按照妖怪法力的大小分為一到五品,一品質量最好,五品最次。在幽靈長者的眼中,那些普通的妖怪頭目都是五品妖丹,至于頭目手下的小妖們,連品級都談不上,最多只能算做零嘴,而這只蒼狼怪,卻是四品妖丹,吃了他法力提升估計會超過三十年,真是太漲經驗了!

話雖這麼說,幽靈也知道四品妖丹的實力,即便他已經化去了兩個分身,但還是不大好對付,需要小心一點才行,最起碼不能再跟斷臂或者其他什麼人瞎扯淡了。

戰局最邊緣的某個角落,唐僧悠悠轉醒,模了模滿是灰塵的腦袋,腦袋還在。他打起精神,回頭望向喊殺震天的戰局,發現兩撥奇形怪狀的東西在互毆。除了那個道士和那兩只兔妖,其余人他一概不認識。

唐僧機謹地看了看四周,沒有妖怪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他暗自慶幸,趴在地上悄悄往前爬,打算離開這個鬼地方。爬了大概兩三丈的樣子,一只又黑又大的腳掌踩住自己的肩。由于害怕緊張,他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慢慢抬起頭,看到一頭大黑熊像人一樣直立著,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戰局。黑熊左右兩邊還站著一頭野牛和一只老虎,若不是他們的身軀比普通野獸大兩到三倍,唐僧幾乎以為是三個獵人穿著野獸的衣服在進行制服誘惑。

「你是什麼人?」老虎低下頭問。

「我、我只是過路的行腳僧,我什麼都不知道,麻煩借過一下!」

「過路的行腳僧?」

「是的,是的,千真萬確!」

「怪不得我今天夢見烤了一個過路的和尚,原來就是你。」老虎微微一笑。

「啊!」唐僧面如死灰。

「可惜啊可惜……」旁邊的野牛搖頭,「我們辛辛苦苦等了大唐高僧幾個月,等來等去只等來了燒烤的材料。」

「大唐高僧?我就是大唐獨一無二的高僧啊!」唐僧見有生還的機會,忙不迭地承認道。

「可你不是行腳僧嗎?」野牛問。

「我從長安出來一路往西,當然也就是行腳僧啦!」

野牛想了想,覺得有道理,笑道︰「那你起來吧。」

唐僧抬眼看著踩住自己的黑熊,神色有些為難,咳嗽一聲道︰「這位大哥,麻煩挪一挪您的貴掌!」

「喂,說你呢!」老虎捅了捅中間的黑熊。

黑熊回過神來,低頭一瞧,才發現自己踩住了和尚,撓了撓頭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沒注意踩著你了。」說完挪開熊掌,唐僧的半邊肩膀已經埋進了土里。

唐僧郁悶,這麼大活人也能看不見嗎?

「他是著名的黑瞎子。」老虎替黑熊打圓場,「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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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了一會兒,極地蒼狼漸漸明白兄弟們的苦衷,這三個驅魔人委實不簡單,最起碼比他之前遇到過的所有驅魔人都要強上一個檔次。

尤其是那個猥瑣的老頭,飄來飄去,行蹤不定,稍一大意,便不知飄到哪里去了,猛然出現後輕輕的一擊,自己就要疼上好一陣子。那個苦瓜臉的胖子和斷臂的漢子也都不是好惹的角色。胖子與漢子都很威猛,但特點又不同,胖子的威猛在力量上,漢子的威猛在氣勢上。不論被鐵錘或重劍砸一下,都絕對不會好受。

極地蒼狼本來想挑個軟柿子先捏捏,比如斷臂的漢子,畢竟他是個殘疾人,生理上有點缺陷,但他很快放棄了這個念頭。那漢子即便身有殘疾,也比普通人要靈活得多。那斷掉的手臂有時候非但不是劣勢,反而成為他的優勢,有好幾次蒼狼用利爪扯開他的左袖,不想那里空空如也,很快被漢子反制,險些傷在重劍之下。

這里斗得難解難分,周圍的妖怪們看得目瞪口呆。他們即便有心上去幫一把手,也插不進去,一旦靠近,不是被驅魔人所傷,就是被蒼狼誤傷。所以有時候人多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實力差距太大,再多的人也都是白塔。妖怪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吶喊助威,讓蒼狼感受到這里是他的主場。

即便是主場,蒼狼也漸漸露出了頹勢。三個分身節節敗退,被驅魔人圍在了核心。

「幽靈,你何時收他?」斷臂道。言外之意,他們三人沒有干掉這只妖怪,只是為了收取新鮮的妖丹。

「不急,不急。」幽靈舌忝了舌忝嘴唇,目光游離在蒼狼的心肺之間,那里才是一只妖怪的核心地帶。

「我看還是早點收吧,以免夜長夢多。」不笑不無憂慮道。

「喂,你們幾個,收了這只大妖可別忘記分我一份啊!」不遠處的白羊大聲吼道。

三大驅魔人紛紛側目,他躺在地上什麼事都沒有干,也來要求分這顆大補的妖丹,這樣的要求實在太過分了。

白羊見他們的神色不對,接著吼道︰「幾位大哥,我可是被你們搞傷的啊!」

這種時候,沒有人會听他的廢話。

極地蒼狼將他們的談論听在耳里,心中雖然十分憤怒,但是也無可奈何。他擔心的不是自己被煉成所謂的妖丹,而是大王交給自己一個艱巨的任務,如果任務沒完成,反而讓幾百個兄弟喪了命,這樣即便到了九泉之下他也不會瞑目。

頃刻間,斷臂神使一個重劍劈過來,極地蒼狼側身閃過,他看到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下來,愣了一下,抬頭望向天空,三個分身都呆呆地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斷臂的重劍本是連環相扣的,一劍之後又是一劍,第二劍下去的時候獵物居然不躲不閃,他記得幽靈的告誡,生怕毀了這顆珍貴的四品妖丹,稍稍抖了一下手腕,劍尖從蒼狼的眉間掠過。

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回頭看向蒼狼凝視的地方,一頭巨大的黑熊昂首站立,高大的身形幾乎擋住了太陽。

「大、大王!」蒼狼結結巴巴道,聲音中包含了悔恨和愧疚。

「你先退下。」

「是!大王!」蒼狼向後退去,在奔跑中,三個分身重新合為一體。三大驅魔人並沒有阻攔,他們都被這只黑熊驚呆了。

幽靈長者最先反應過來,他激動得身體顫抖,幾乎就快哭出來了,昏花的老眼細細地端詳面前的黑熊,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三品!三品!」他激動地大叫。

「你說什麼?」

「笨蛋,三品妖丹!這只妖怪是三品妖丹!」

「傳說中吃掉一顆能漲百年修為的三品妖丹?」斷臂神使也看得發痴了。

「沒錯!沒錯!百年修為!百年修為啊!」

「那會不會意味著這只妖怪很難搞?」不笑尊者不無憂慮道。

「哈啊!難搞也要搞啊!」白羊道人不知何時站了起來,他的眼中泛出貪婪的綠光,「別說百年修為的三品妖丹,單單這四只碩大的熊掌,也絕對值得我們冒一冒險啊。現在市面上的熊掌大概二三十兩一只,像這麼大的,翻個十倍價錢也不止啊!」他說完低下頭掰開手指認真算了算,算完之後興奮地大叫道︰「四只熊掌最少一千二百兩,可以娶四房姨太八個小妾,如果單逛窯子,每晚都去足可以逛上三年!三年啊!」

三個驅魔人顧左右而言他,表示不認識那個叫白羊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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