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听李岩說自己只是帶了一個糊弄孩子的假面具,譏諷的笑道︰「面具?哈哈,無知的蠢貨,你就走近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看看我的頭是真是假。」
李岩卻是躊躇不前。天狼笑道︰「怎麼,怕了?」
李岩笑道︰「誰怕了?但如果我將你的假面具撕下來,你就放我們走,怎樣?」
天狼道︰「只要你辦得到,我就答應放你們走。」
李岩喜道︰「此話當真?」
天狼道︰「我天狼大人說話算數,決不反悔,但是你若拿不下我這糊弄小孩的「面具」,可就別怪本王心狠手辣。」
李岩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著就走向前去,慢慢靠近天狼,試探性的踫了踫狼頭上的毛,發現天狼並沒拿自己怎樣,遂放下心來,雙手抓住狼頭,用力猛拽,可天狼竟紋絲不動,狼頭也沒像想象的那樣被自己拽下來。
李岩心下焦急,未並沒因此放棄,這可能是自己劉雨惜唯一的活命的機會,怎能輕易放棄?
李岩鼓足了勁,索性雙腳蹬住天狼的身體,雙手使出吃女乃的勁拼命向後拽,但依然沒有拽掉狼頭,無奈的站在那,氣喘吁吁道︰「你用的什麼膠水,粘的這麼緊?」
突然天狼一手將李岩從地上拎起來獰笑道︰「看清楚了嗎,看不清楚,讓我來幫幫你。」突然天狼的狼頭迅速變大,張開血盆大口,大吼一聲,震得整個山洞也微微顫抖,李岩更是震得雙耳欲聾,嚇得連連後退,癱倒在地,手足無措,完全懵了。
而劉雨惜更是早已嚇暈過去。
天狼恢復原樣,看著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李岩,譏笑道︰「欣賞人類害怕窘態,簡直是一件無比快樂的享受,哈哈。小子,別說本王沒給你機會,怪只能怪你沒本事將本王的「面具」拿下來。」
天狼仰天大笑,轉身對十五個大漢道︰「這次帶回來的獵物不錯,個個細皮女敕肉,堪稱肉中上品,定是可口非常,比以前那些粗糙的賤品好多了。把他們帶下去,等夫人回來一同享用。」
十五大漢低頭齊聲道︰「是。」大漢們起身,一人扛起嚇暈的劉雨惜,一人拉著嚇呆的李岩向左邊小道走去。
一路上都是森森白骨,這條小道是由無數支離破碎的人骨鋪成,走在上面吱吱作響,令人觸目驚心,也不知有多少人埋骨于此,生前又受過什麼痛苦折磨。
兩大漢將李岩與劉雨惜二人扔進牢房,鎖上牢門便離開了,只留下暈厥的劉雨惜與呆若木雞的李岩。
也不知過了多久,靠著牆坐下的李岩晃了晃腦袋,自言自語道︰「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一定在做夢,夢醒了就好了。」說著慢慢的順著牆倒了下去,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暈過去了。
良久,劉雨惜終于疏醒了過來,她坐起身來雙手抱膝小聲啜泣,生怕聲大引來狼妖,牢里靜的可怕,只听見李岩躺在地上輕聲囈語︰「都是假的,我在做夢,醒了就沒事了••••••」
劉雨惜心中恐懼寄了,一想到狼妖,更是抱緊雙膝顫抖,從小到大也沒這樣害怕過。
過了一會,劉雨惜抬起頭來,小心的打探著四周.
「啊」,突然,劉雨惜一聲尖叫劃破了這寂靜的氣氛,這一叫可把李岩驚醒了,他躥的一下從地上站起來,慌忙四處張望喊道︰「怎麼了?怎麼了?」
劉雨惜哭泣著用手指了指牢門外,李岩順著劉雨惜手指方向看去,原來是成堆的白骨。
李岩安慰道︰「沒事,只是一些人骨罷了。」心道︰「恐怕過不了多久,我自己也要成為這白骨路的一部分了。」
也許是因為有人相慰,陪自己說話,劉雨惜也沒那麼害怕了,傷心道︰「我們是不是快死了,沒想到世上真有妖怪,可為什麼偏偏讓我們踫上?與其讓妖怪當下酒菜,當初還不如出車禍死了痛快。」
其實李岩心中了然,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自己又不是唐增,吃了自己會長生不老,妖怪為什麼偏偏要吃自己呢?自己至今尚一事無成,怎能就這樣死去,我怎能甘心就這樣憋屈的死去,對,我絕不能在這兒坐以待斃,螻蟻尚且偷生,不到最後我絕不放棄。一定有什麼辦法逃出去。
劉雨惜哭道︰「我好想媽媽,我好想回家,我不想死,我好想••••」劉雨惜說著說著早已是泣不能聲。
李岩勸慰道︰「別太悲觀,我們一定可以想辦法逃出去。」
劉雨惜道︰「別安慰我了,要是能逃出去,外面為何有如此之多的白骨,要能逃出去,他們早就逃出去了。」
李岩似是在鼓勵劉雨惜又似在說服自己道︰「相信我,一定會有辦法逃出去,一定會有的。」坐在地上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不經意間瞥見牢外的森森白骨,靈機一動,欣喜道︰「有了。」忙湊在劉雨惜耳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劉雨惜不知能否成功,但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無論如何,只要有萬分之一的機會,都要試試,不假思索點頭應允。
李岩來到牢門前,跪下雙手合十道︰「各位先輩,今李岩身陷險境,現不得已冒犯各位清淨,借用一下先輩之骨,若我二人今天成功逃月兌魔窟,必定天天香燭冥紙好生供奉,以報救命之恩。」說著拜了三拜。
李岩伸出右手抓起一塊巨大的肋骨,藏于身後,轉身對劉雨惜輕聲道︰「準備好了嗎?」
劉雨惜應聲道︰「好了。」說完便躺在地上,閉上眼楮,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呼」,李岩長吁了一口氣,頓了一會對著牢門大喊︰「快來人啊!死人啦,快來人啊,死人啦•••••••」
過了一會兒,那個被叫做老三的丑陋大漢走到牢門前,沒好氣道︰「叫什麼叫。」看了躺在地上的劉雨惜,慌道︰「怎麼了?」
李岩急道︰「她死了!」
大漢驚道︰「什麼,死了?剛才不是好好的嗎?」
大漢趕緊打開牢門,自言自語慌道︰「怎麼會這樣,這可怎麼辦,好不容易抓來兩人,天狼大人最喜生吃活人,若是死了,天狼大人一定饒不了我。你可別死啊,千萬別死啊。」冷汗直流的大漢走近劉雨惜,忙蹲下來俯身察看。
就在這時,李岩拿出藏于身後的肋骨,卯足了勁向大漢後腦砸去,「 嚓」一聲,肋骨應聲而斷,李岩的虎口也被震的生疼,但大漢並沒有如想象中那樣暈死過去。
大漢站起來轉過身來,雙眼就欲要噴出火來,臉色猙獰,左手抓住李岩衣領,像拎小雞一樣將李岩舉在半空,舉起鋼鐵般的右拳便要砸下來。
李岩連忙雙手護住臉頰,吞吞吐吐道︰「你••你敢打我,你可知打壞了我的身體,我的肉味變了,看你的天狼大人不活剝了你。」
大漢听到這,舉起的右手懸在了半空,思索了一會,心道︰「反正他們也活不久了,何必跟將死之人計較,弄不好搭上自己的命就不劃算了。」遂放下拳頭,「噗通」將李岩狠狠扔在一旁,怒道︰「你們兩個安分一點,想逃出去,做夢,哼。」說著便鎖好牢門,怒氣沖沖的走了。
李岩一聲不響坐在地上,許久才晃過神來道︰「這都是些什麼怪咖,這麼打都沒事。」
心灰意冷的劉雨惜一臉慘然,傷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這次我們死定了。」早已是梨花帶雨。
李岩無奈道︰「看開點吧,誰也不想死,我還沒女朋友呢,可老天就是這麼愛捉弄人,也許這就是我們兩個的命吧,沒生有唐三藏的肉,卻有唐增的苦逼命。」
在這黑暗的牢里,李岩與劉雨惜都在等待宣判死刑的時刻,等待死亡是一個無比痛苦的煎熬,等待死亡比真正的死亡更能令人害怕,死亡,只是一瞬間的事,但等待死亡,那可是漫長時間的煎熬,誰也不知道自己何時會走到生命的盡頭,在這里,生命,只能帶給他們無限的恐懼,活著,只是為了等死,無時無刻都在與恐懼害怕為伴,這樣的折磨,不是**受刑能夠忍受的痛,而是一種透入骨子里的恐懼折磨。
幾天時間,二人已消瘦憔悴太多。
一天,怪咖老三打開牢門走了進來,李岩劉雨惜二人知道大限已到,可是即將面臨死亡,二人變得沒有那麼害怕了,死亡對他來說也許是一種解月兌,從無盡的等待死亡的煎熬中解月兌出來。
怪噶老三冷冷道︰「夫人還沒回來,天狼大人餓了,想先享用一人,你們兩個誰先去?」
李岩慘笑道︰「我去吧。」
劉雨惜站起來道︰「你••••」
李岩慘然笑道︰「我走了,你自己多、、、、、、」但這「保重」二字卻沒說出口,因為他知道在這里有啥保重可言,自己只不過是先走一步罷了。
怪噶老三催促道︰「磨蹭什麼,快走快走。」李岩仰天大笑,跟著老三走在白骨道上,走向自己的斷頭台,走完生命的最後階段,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