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紀事 別恩師初入紅塵

作者 ︰ 半步多

世間事,總會有變數,如風雲,總會變換。

時築古荒似乎永遠是亙古如一模樣,只是今天,蠻荒古林里,卻沒有了,那個執著的身影,似乎古林深處的野獸,都變得異常安靜,日依然照,風依舊過。在古林深深之處,百花簇擁,一派靜謐的景象,俗世煩擾,滾滾紅塵,似乎在這里,不沾染半點。他坐在那里,用心的雕刻什麼東西,他旁若無人,似乎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雕刻的東西上。奇特的是,他用的不是刻刀,也不是短劍,而是,針!只見他手法是熟練無比,似乎是經過了無數歲月的磨練,針影穿梭間,碎屑紛飛,所雕刻之物,漸漸成形,末了,他舉起手中雕刻之物,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有風掠過,吹起漫天的碎屑,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一根銀針,竟然雕琢出如此鬼斧神工的刻品!那塊兒方形的木板上,竟如此刻,如此景,有百花爭艷,有古亭在側,多了的,卻是百花叢中,一個腳腕處系著串珠的少女,她在花叢中起舞,又似是在舞劍,只是她手中卻無劍,卻是揮手間,仿佛活了一般,嬌艷欲滴,美不勝收,似那飛天的仙子,展翅的鳳凰一般美麗。長風拂過,方寸的木板上,少女的衣擺,叢間的花草,竟是隨著風,輕輕地擺動!

「世間萬物,無奇不有,這蛇靈草,竟然如此柔韌。」他暗自稱道著,輕輕吹去了木雕上殘余的碎屑,不料卻是空中飛舞的花瓣兒,飄落在木雕的花叢之間,此情此景,平添了幾分美麗。

「你也喜歡麼,那麼她也不會再挑剔了吧。」

他似乎在對著那飄落的花瓣兒詢問,又或是對著自己詢問,他望向遠方,群山連綿處,曾經也有一個人讓你思念吧,人生若只如初見,那該多好。

他走入古老的涼亭,輕輕放下了手中的木雕,然後從懷里,慢慢的掏出了一根長笛。

「我今日便走了,只是答應了你……縱然你听不到,我還是吹給你听,免得你到時又把我……」

他說道此處,又楞楞的打住了,自己,還能回到這里麼。他似乎又想起了當初,那個在花叢中起舞的少女,人生若只如初見,又會是怎樣的景象呢。「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可是,你是仙女啊……」他緩緩將笛子湊到了嘴邊。

時渡橋上,他靜靜站立,望著那團漸漸明朗的光,他忽的有些不舍,離開這里,這不是自己一直期盼的麼,自己不就是為了能夠報仇雪恨才一直堅持到現在的麼,可是,到底是什麼,壓在心底,難以割舍,又似乎有些慌亂,那是害怕吧,多少次,在沒有時間觀念的時築蠻荒,多少次面對死亡,都不曾有過的感覺,是害怕吧!可是有些事是必須做的,若果一直呆在這里,自己的心,永遠都會漂泊不定。

他看向了遠方,連綿群山處,空無一人。

「師父,徒兒準備好了。」

時渡橋上的光團越發的亮了,他正待轉身,卻是凌空飛來一物,破空聲中,隱隱有龍吟之聲傳來,他伸手接住,入手,頓時感覺是有遠古的魔龍,在自己的腦海里省省咆哮。他竟生起了一種,靈魂被龍吟震碎,自己被僅僅勒住,片刻便要窒息而死的感覺。那冰藍色的劍鞘上,九條紋龍,似乎活了過來,在自己身體上穿梭游走。師父給自己的,竟是鎮龍劍。

「若累了,便回來。」

那熟悉的的聲音傳來,他瞬間感覺到身體一輕,那種感覺便消失無蹤了。多少年了,在時築古荒,時間已經被淡忘,但每每在生死攸關之際,他的聲音總是適時地傳來。師父和自己說過的話是有限的,但每一句他都能深深的記住,就如現在,這一句,他終其一生也無法忘懷。

他將鎮龍插在背後,緩緩地跪了下去,然後狠狠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後頭也不回,向著時渡橋的光團走了進去。

對弈中的一人問道︰「傲兄,這樣,真的好麼,鎮龍又能封印它多久呢?」

對面的人答道︰「他終究要有這一世的磨難,否則又能如何,劍斷印破,便是大亂之始而已。」

「而已麼,這倒是天命了……」

「天命,哼……」

虛無之中,長峰盡處,是不羈,是不屑,那狂傲聲中,棋子輕輕落下,卻在那瞬間,驚鴻的一道劍芒,狠狠斬了下來,卻被不知道是對弈二人中的哪一位,棋子輕輕一震,劍芒頓時潰散。

一個俏生生的少女,雙眼含淚的矗立虛空,手中還抓著一個精美的木雕。烈陽高照,時築古荒卻突然間,飄起了雨,萬年難遇。風雨中誰在哭泣,有時誰在輕嘆,時也命也,人生若只如初見,人生,又怎能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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