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絕境還能逢生,你打算怎樣過下余生?
刀成了光,劍成了電,人成了影,電光火石之間,招招絕殺,三位巔峰強者的對決,惹得風雲變色。他站定不動,似乎全然沒把那讓萬年積雪都為之震怒的對決放在眼中,風正猛,雪未消,他右眼有光芒一閃而過︰「我早晚是要超過他們的,你說是麼,鎮龍?」
鎮龍劍傳來了一股熱浪,溫養著他的四肢百脈,又似在回應主人的豪情。他眼中有著狂熱之色,這幾個人,就如當年的越叔吧,其中有兩人實力也只強不弱,恐怕都已經是皇級巔峰。他正想著,酣戰局勢中,三人突然分開,在空中對立,他的目光就那麼被她吸引了。長發在風中舞動,紗衣在風中飄擺,她的肌膚如如星似月,她亭亭玉立,迎風傲雪,冰藍的薄紗,藏不住她的身姿曼妙,漫天的風雪,掩飾不住她絕代的風華。冰藍的長劍在手,有染血的冰晶如絮飛舞,她身上幾處傷痕竟深深地,隱隱可見白骨,凜冽風中,她欺霜賽雪,滿身朱紅,更顯她冷艷無比,無暇與鮮血,驚艷至極。他忍不住卻小聲蹦出了一句︰「好靚的小妞……」
這一句無心贊嘆,卻不合時宜,說不得有些調戲意味,他本來是隨性月兌口而出,等反應過來時,卻是感覺渾身如墮冰窟,只覺得刺骨的寒意似要將血液凍結了,她回首,冷冷的雙眸中,如有萬年不化的冰山,那精致的五官,有血,卻更顯冷艷,那是什麼眼神,仿佛如煉獄歸來的修羅,奔騰的全是凜冽的殺意,就那麼一眼,仿佛有萬斤巨石壓在了他身上,他搖了搖頭,兵氣暗自流轉,身上壓力頓時散了幾分,他卻是還不知道自己闖了什麼大禍,心里暗嘆︰「完了,印象分沒了……」
她似乎有些驚訝,下面的人,面對自己的殺意竟然無動于衷,但卻沒有感覺到他身上有什麼強大的兵氣,正自思索間,卻被打斷了思緒。
「女妃好魄力,生死關頭,竟然還有閑情分心,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吶。」
說話人一身血紅袍服,面容剛毅,身材魁梧,長長黑發向後背了過去,頗有幾分王者之風,他手中那柄血紅色的彎刀,細長如野獸獠牙,通紅如玉,飽食了無數血液,透著一股股森然的邪氣,仿佛那長刀中的滾滾血氣,呼之欲出,妖異至極。而他身旁的男子個頭稍矮,長相與他有些相似,但面容卻有些蒼白,一副縱欲過度的樣子。手中的短刀也是散發著幽幽的綠芒,顯然也不是凡品,那一身實力,顯然也是不容小覷。他眼神中透著一股子狠戾,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恨不能將其吃了一般。只是方才听了下面少年的輕浮話語,他眼中頓時殺機閃現,凶厲之色,盡顯無疑。下方那少年似有所感,頓覺壓力陡增,他轉過視線一看,心中暗暗苦笑︰「禍從口出啊……」對方眼中那森森的殺意,凝如實質,但卻並未急著動手,顯然將自己一個小小兵者沒放在眼中,事實也正是如此,實力差距擺在了那里,上面三人,任誰想要殺死自己都是舉手投足,不費吹灰之力。若真如此,他又會坐以待斃麼?
「哼……」
似是不願與之多費口舌,她哼了一聲,眉目間有煞氣閃過,方才被打岔而淡去的殺意,瞬間如潮涌了上來。那紅衣人似乎也不想多費唇舌,長刀一提,說道︰「受人之托,交出兵魄羅剎眼,我任你離去。」
那女子一聲冷笑,絲毫未露懼色,她手中冰藍長劍一指道︰「來吧!」決絕話語,盡顯風華,巾幗不讓須眉。下方人身體一震,短短二字,鏗鏘有力。那風中的女子,欺霜賽雪,亭亭玉立,縱然已是滿身傷痕,卻仍絲毫不退讓,有幾分剛烈的性子。他眼中有淡淡的光芒閃過,心中贊嘆︰「真是個好女人吶,可惜她早已力竭,氣脈紊亂,氣海的兵氣已經瀕臨枯竭了,再戰下去,唯死一途,若就這麼死了,當真可惜。」言語之間似乎早忘了,剛剛那女子還是滿眼殺意的看著自己。他眉心低了低,似有所思。
那紅袍人搖了搖頭,面樓惋惜之色,目光再次相交,已是滔天的殺意,那柄細長紅刀,似是感應的了主人的心意,一聲清嘯,妖異的紅色血芒暴漲三分,揮刀之間,猶如萬鬼哀嚎,恐怖之極。
話不投機,便是短兵相交,轉眼之間,陰風陣陣,竟然帶著一股血腥的味道。二人交鋒,頓時又是飛雪漫天起舞,他勉強站穩,只感到刀劍踫撞產生的罡風是越來越猛,越來越烈,他抬頭再看,心中登時一驚,本是一對二的三人交手,此刻,那個手持綠色短刀的人,卻沒有加入戰團,那柄綠色短刀的光芒卻是越來越盛。他暗叫不好,他恐怕是要偷襲。
他心下著急,有心幫一把那個女子,卻是連站穩腳跟都難,哪還有什麼機會去幫人。他一腳沒站穩,整個人又陷入了雪里。
劍氣四射,刀芒亂閃,浩瀚的兵氣,震懾著天地風雲,刀劍交鳴里,空氣都被扭曲,發出刺耳的嘶嘶聲,氣浪滾滾,震動著滿天的飛雪,世界瞬間又被淹沒了,沒有了日與天光,鵝毛飛絮。誰也沒注意到,有一個人,在深深積雪里,像是鑽地的老鼠,緩緩地爬行。
「嗡……」
世界在這一聲中有一瞬間的清明,然後又瞬間染上了血紅的顏色,一聲如猛鬼的戾嘯,一刀貫通日月的血色刀芒,輕輕斬了下去。大地在那一瞬間晃動了一下,群山在那一瞬間顫抖了一下,天地在那一瞬間昏暗了一下,有心在那一瞬間狠抽了一下……這還僅僅是皇者之威麼,那皇者以上呢?大地在那一刀之威下,深深地龜裂開來,然後一道深深地溝壑,向前,綿延數里……他咬了咬牙,右眼有精光閃過,借著漫天的飛雪和呼嘯的刀鳴。他手中屈指,對著空中手持綠色短刀的人,狠狠彈了出去,一下,兩下,三下!
過了多久呢,天又漸漸地清明了,綿延的深痕里,仍有淡淡的血氣在翻涌。冰藍的長劍支撐著她已經月兌力的身體,冰藍的薄紗已經染成了朱紅,胸前那恐怖的傷口,從右胸向下,直直裂到了右下月復,全身上下有數處被洞穿,汩汩的冒著熱氣,鮮血不止,這一招,奪盡了天地造化,她身體搖晃,頭暈目眩,大口大口的吐血,她支撐著,緩緩抬起了頭,盯著不遠處,那個雙手持刀的人,那剛毅的臉上,慘白沒有血色,多了幾分陰翳,他的手緩緩收回背後,在沒有人看見的位置,那只沒有拿刀手,顫抖不停。
他的臉陰了下來︰「最後一次,交出兵魄羅剎眼,我任你離去。」
她搖晃著身體,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就那麼在飄搖的風雪中,直直的站了起來。她深吸了一口氣,仰頭看天,臉色突然變得潮紅,半響,她緩緩吐出了兩個字︰「做夢!」
風又凜冽了起來,空氣突然變得沉悶,就連那飄舞的雪,都變得遲鈍,似是一種哀傷,在雪里蔓延開。他的臉瞬間變得更加陰沉了,想要再說些什麼,卻終還是只說了一句︰「也罷,便成全了你。」雙手再次握緊了長刀,整片天,瞬間又染成了紅色。
她仍然未露絲毫懼色,似乎死亡對她來說也不過如此,可那眼波流轉里,是什麼染著一層悲傷?八萬里苦苦相逼,八萬里絕命追殺,八萬里步步退讓,換來的終還是殞命的下場麼,他的心,竟是這麼冰冷的!她舉劍向天,緩緩吟道︰「以我之血,祭奠幽冥,迦梨法相,神威破天!」
天地在那一瞬間又靜了下來,血色的刀突然顫了一下,他一臉的驚愕,仿佛看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事情。在她的背後,有光越來越烈,金色的輝光中,一尊八臂聖母法相漸漸清晰,她的臉一瞬間失去了全部的血色,那尊八臂聖母法相,伸出了手,接過了她手中的劍,一張慈悲的臉,突然睜開了眼,那一瞬仿佛是地獄,那雙眼楮睜開的剎那,慈悲的聖母法相變得猙獰嗜血,一只手握住了少女的劍,瞬間燃燒整個劍身的,竟是九幽地獄的紫色冥火,周圍的溫度驟然如冰,明明是燃燒的火,天卻瞬間暗了,風卻瞬間更冷了,揮劍,斬下……